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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你这个混账男人
宝钗刚刚是真的气恼很了,加上刚刚微微使力了一下,当下只觉得伤口连着心口都隐隐做痛,急走了几步便觉得步子愈发沉重,往日里,功夫在身,此等情形下,自己早就上等施展轻功,远远离去这个烦恼地。
“师姐!”沈昇赶紧凑上前来,泪眼汪汪的,拉拉宝钗衣角,可怜巴巴的像是没人要的小狗。
宝钗也知道刚刚不该撒气到自己师弟身上,摸摸沈昇的脸庞,轻轻的说:“师姐刚刚不该凶你,只是身上功夫使不出来,想快离开这里都不行,气恼自己无用。”
沈昇连忙把脸送的更近,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宝钗手里。
“有阿昇在,师姐何用烦忧!”说罢,小心翼翼揽着宝钗的腰身,扶着宝钗的左手,一个腾身,二人身影已经消失在王府之内。
“备用马车早已备好在王府门外青松巷子内了!”夏木对这空气喊了一声,知道二人肯定先行一步,心里抱怨不已——老是欺负自己不会轻功。
也罢,夏木还是不放心香菱那边,脚底抹油,转向往夫人那边去了。
日暮之时,光线渐渐暗淡,薛府马车车夫薛大福候在青松巷,正靠着马车外辕上打盹,突然感到车身晃动,马匹也不安的踩踏着步子。
窗帘一掀,露出自家主子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福叔,不回府,四处转转。”
“是!” 薛大福是薛家老人,打量四周并无异常,马鞭一挥,朝着一个相对僻静的巷子驱车离开。
宝钗靠坐着,捏捏自己酸胀的左侧臂膀,刚下手就被沈昇接手过去,知道师弟手上功夫便是大内的高手也是难以匹敌的。
果然,不消一刻,宝钗就感到身上轻快很多。
“师姐,阿昇捏的可好?”沈昇甜甜的笑着。
“恩,自是好的!”宝钗舒服的闭目养神,只感到身上愈发松软舒逸,睡意点点萌生,“阿昇,我靠一会,马车别停。”
“哎,师姐你放心歇着!”
沈昇捏着捏着,细细留意着宝钗的呼吸渐渐轻柔绵长,便住了手,愣愣的凝视了宝钗,到底痴痴凑近自己的脸庞,二人唇齿相依,鸳鸯交颈,轻吻的痕迹掠过过宝钗的檀口、玉鼻、眉峰、沈昇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胸口,周身血液都在沸腾,要把自己烧成灰烬,却也只敢浅尝辄止,便将自己身体放软,依偎进宝钗的怀里,双手里握着宝钗的右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胸口。
月夜渐浓,薛府的这辆马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不徐不慢的行驶,来到西市街口,因正值十五月圆之夜,夜市繁华,酒肆林立,小吃铺子热腾喧哗,老百姓不分贵贱,举家出游的兴致都高,把寻常宽阔的街道堵个严实。
薛大福正要打车回转,发现来的路也被熙熙攘攘的人堵了个干净。
马车夹杂在人群中蜗行,四周围的人声鼎沸,宝钗也醒了,拍拍怀里猫着的师弟,单手掀开车窗上的门帘,不经意间向一个方向撇了一眼。
只这一眼,灯火阑珊处,水畔垂柳下,立着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他到底还是追来了。
水溶看着她披着鸦青色的斗篷,与她的师妹悄无声息的相携飞落在自己一丈之外的石桥之上。仿佛二人争论了几句,见她师妹才跺着脚,不甘心的停留在桥头,死死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而她,独自一人,缓缓向自己慢慢行来,斗篷遮住她周身,不见一丝一毫的颜色,她只是走过而已,可为何,周围的光辉都向自动能被她收敛。
而他自己的眼光又和四周凡夫俗子般,不自知失态,只痴傻的胶着在她的身上。
她,难道就是自己的劫数了吗?
她终于走到自己身边,那剩余的几步,那最后的一刻,水溶的心中悬着一把利剑般,就怕她会如曾今的闪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会的,水溶告诉自己,他亦是她的劫。
当宝钗靠近自己,她身上的气息再次包裹到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水溶的心才定下。
当她双手落下帽兜,如宝珠出匣般,显露出那张死死占据自己心的脸庞,那双萦绕梦回时分的眼眸,那张曾经说出让自己心肝寸断的檀口,
随着她口中悠悠吐出:“殷之”二字,水溶只觉得自己心里某处刹那间有着花开的绚烂,掩盖住了他所有的戾气。
他的字,殷之,水溶是他的名。曾经二人相知相伴,情到最浓的时候,水溶每每最情动之时,就是从她轻轻唤自己的时候。
“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她还是没有变,永远有让自己瞬间从九霄云外跌落地下黄泉的本事。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跑不掉的。”
水溶一把抓住宝钗的左手腕,一个使力,便把她牢牢拥入怀中,眼角看见飞蛾扑火般飞身过来的沈昇,水溶低下头来,在宝钗耳边低语:
“你这个师妹也好,师弟也罢,可算的我水溶的第一号的眼中钉,肉中刺,昔日欺我之耻,殷之须臾不可忘,我奉劝他离我能多远,就多远。毕竟,伤了他,我现在尚不愿你伤心。”
说罢,留下自己贴身影卫于沈昇缠斗,水溶拥着无语的宝钗,飞身消失在茫茫的水面之中。
十五月圆,无风,繁星暗淡,一片如水的月光洒落在京都未央湖畔黑墨般静谧的湖水中,一艘乌篷小船泊于湖中心。
一阵阵的涟漪从湖心荡漾开来,是谁扰乱了这一湖春水?
船内,一头,一尾,宝钗怀抱暖炉,无骨般软软的趴伏在软榻之上,身上覆盖自己的那件披风。水溶负手,背身站在另一头的船舷处,一缕飘散的发丝从玉冠出散落在他的鬓角处,外袍也是松松系着,锦带上的飞龙玉扣也是扣的偏了,如此不整的仪容,却让水溶清冷如寒玉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魅惑的春色。
宝钗忘着水溶的背影,呆呆看着自己洒落一地的衣饰,尤其是自己被撕扯成碎布丧身在某人手中的至今还被某人攥在手里的,赫然有着星星点点,落花英红自己的内衣。
死了死了!
男色是刮骨刀,招惹了谁也别招惹这个人。
一开始,两个人是大吵一番的,吵得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二人都是有着皇家教养的高贵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等让市井泼妇都自愧不如的尖酸刻薄的话来彼此攻击,粗俗、下作的程度,什么佳人,什么公子,什么风度,什么修养,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幸亏是这四面为空的水中央,要不然,这二人的面子、里子都藏不住了。
可最后怎么就滚了被褥了呢?
宝钗纳罕着,虽说一开始是这个人狠狠的、无情的、被自己说的无言以对,败落下风,估计得气到喷血,自己正在自鸣得意的时候,这厮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要脸的咬了自己一口。
宝钗摸摸自己肩胛骨上深入骨血的齿痕,“龇……”
真狠!
上一世就是有“唯小人和男子难养也!”的金玉良言。
可自己也反口回敬了一口啊,宝钗瞥了一眼水溶皱巴巴的胸口,也同样有着点点血迹。
哼!我疼了,你难道能不疼吗?这一世,也是有最毒妇人心的说法!
然后,然后就那个什么了……
哎,这男色果然是诡秘的很!
宝钗在这厢自怨、自恨的复杂情绪翻腾,暗自嗟叹。
此时,水溶临水而立,举头望月,长时间的默默不语。
暮然回首,月关洒落在他玉如的面容,光影折射下,更显的他棱角分明,俊逸非凡,丝丝如水的春情,荡漾在他细长的眼角深处,他散发着月下谪仙的脱俗气韵被红尘儿女情愁所沾染,更添了一分蚀骨销魂的情动之色。
他回眸凝视宝钗的眼光,刹那间冰寒料峭,转瞬又春回大地,几番冰火交替,几近入魔。
最后,水溶见水面湿气大,看宝钗笼着袖口,有些瑟瑟的摸样,到底柔了心房,敛衣低头,侧身躺在宝钗身旁,伸长手,拥紧佳人入怀,二人亲密无间。
“你终还是我的了!”水溶埋首宝钗颈窝,呼吸她清冽的气息,闷闷的开口,“我以为……”
“你以为怎的?”宝钗听的蹊跷,微微挑眉,提高声音,说话间,推开了于他之间让自己紧密到窒息的距离,可叹,自己内力几近全无,哪里推得动这个铜墙。
摸起来,甚是清减,为何这般力气!宝钗腹诽的很!
水溶更是心恨的,又再次勒紧了抱着宝钗的素腰,咬牙道:“你只顾气我,你与你那师弟同行同眠多少时日,在我面前,处处显露亲密的样子,我便是不动如来,焉有不动心思的。”
“哎呦!我的老腰。”宝钗惊呼,水溶手下力气到底松了几分,“我何曾要故意气你来着,你这个人倒是爱揽,我和我师同行同眠怕也十年有余,他还小……”
水溶听听这话,便越来越举得有些怪异的刺心,不让她住嘴,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掐死这个女人。
干脆一翻身,低头狠狠堵住这个老是让自己不舒服的小嘴来。
“唔……水溶,你这个混账男人!”
正是,夜还深,梦正香,红绡船底卧鸳鸯,便是明日天塌地陷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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