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

　　温厌和江铭昱的尼达罗之旅，在半个月中间戛然而止，原因是江铭昱发现温厌在背着他依旧吃着他之前的药。

　　温厌的药早就可以停掉，玛琳娜在复查期间发现温厌时不时的会有手抖的情况。

　　“这些药的副作用已经有些严重，不要再继续用下去，巩固也时间够长了”

　　温厌看着江铭昱的眼睛呐呐道：“可是不吃我可能会犯病”

　　他向江铭昱小声央求。

　　“我还是吃吧”

　　江铭昱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铭昱带着他赶了连夜的飞机，玛琳娜接见了他们，并对温厌最近的情况进行完全的了解。

　　温厌一一都说了，在江铭昱和玛琳娜交谈期间，温厌看着萎靡不少。

　　他被江铭昱牵着手带出去，坐上车到开车回到家，都是一言不发。

　　到了家江铭昱给他拿拖鞋，他才开口。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看医生的”

　　江铭昱和他拥抱，摸着温厌柔软的发丝说他应该休息。

　　医生说他已经好了。

　　现在这样是因为吃了那些药产生的副作用。

　　之后都不要再吃了，温厌坐到沙发上，看着江铭昱把他放起来的所有药收捡到箱子里。

　　温厌刚开始断药的几个晚上都睡得不怎么好，夜里时常都是清醒的，可又不敢动怕吵醒了旁边的江铭昱所以就僵着身子挺到天亮。

　　江铭昱发现后没说什么，只是问温厌要不要去看电影。

　　然后两个人坐到沙发上去，温厌趴在江铭昱的腿上看电影，江铭昱会跟温厌一块看。

　　又或者去买一副拼图，两个人慢慢摸索拼凑。

　　再次去到玛琳娜那里时，温厌已经能够成功睡着，江铭昱接到一个电话出去。

　　温厌在玛琳娜直白的话头下被弄得支支吾吾。

　　玛琳娜感叹说：“要是有人能像铭昱，向我做这样一件事，我会马上嫁给他”

　　温厌正准备开口。

　　江铭昱从外面进来，叫了温厌的名字，温厌回过头去看他。

　　两人没待多久，随后就一起离开。

　　江铭昱下班回去，并没有当即看到温厌，客厅的桌子上拼图胡乱的堆放着，电影打开着，厨房，包括两人宿在一起的房间，客卧都没有。

　　江铭昱走到书房的门外，听到了里面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

　　抬手敲了敲门。

　　脚步声很慢，咔哒的一声，门开了，温厌站着门口看他，半个身子几乎堵完本来就打开得不大的门口，两人安静的站了会。

　　江铭昱看出有些不对。

　　低声问:“你喝酒了？”

　　温厌微微睁大眼睛，似乎诧异他看出来。

　　江铭昱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好笑。

　　温厌很快就困倦似的半合了一下眼皮，点点头淡淡的说:“我喝了”

　　因为喝了酒温厌的反应变得很迟钝，江铭昱问他能不能进去坐会，温厌想了很久拽着江铭昱的手往里面走。

　　不说话，好像忘了说可以，江铭昱弯腰把温厌碰掉的书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回过头发现温厌盯着他，眼里不像是喝了酒。

　　他说:“谢谢”

　　江铭昱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酒瓶子，所以问了温厌。

　　“你喝的什么酒？”

　　温厌想了一会说:“酒就是……酒”

　　怕江铭昱不明白一样他补充道:“就是……那个酒啊”

　　温厌看着江铭昱笑，觉得好看也笑了起来，然后很快的意识到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铭昱问他怎么了。

　　温厌摇摇头不肯回答，江铭昱的声音放缓他说:“跟我说一下”

　　温厌看着他。

　　过了会，放弃挣扎说:“我牙齿不好看”
　　温厌大概在高中第一学期还是喜欢笑的。

　　不愿意笑，是因为一次体育测试，800米体测立定跳高。

　　温厌勉勉强强跑了下来，身上出了汗，因为体育老师的催促让他只能拼命的跑，他很怕别人说你再快点。

　　头发紧贴着额头，当时的太阳太大了，他根本睁不开眼。

　　汗水打湿了衣服紧贴着皮肉，黏腻的让他想要发脾气，但是他不能，在阴凉地方站了几分钟就被叫去测其它的。

　　他着实没有什么运动天分，只能勉强够到及格线。

　　温厌当时跳过了一米二的杆。

　　有人撺掇他跳一米五的杆，温厌看了一下说不行，

　　然而看热闹的人很多，老师问他要不要试试，温厌在原地站了会没等到老师说算了，便跳了。

　　杆脱掉，温厌也摔了下去，整个人发懵的被人扶起来。

　　老师的嘴巴微张，眼睛也是睁大问他那里痛。

　　咸腥味在嘴里漫开，温厌的牙齿磕掉了半颗，能算得上幸运的应该是磕掉的并不是门牙而是离腮帮很近的一颗。

　　“其实它有些尖的”

　　温厌说。

　　江铭昱跟他说:“我看看”

　　温厌罕见的拒绝了江铭昱。

　　江铭昱看着说:“为什么不能看”

　　“不好看”

　　温厌补了一句想要江铭昱放弃。

　　“没什么好看的”

　　江铭昱的手碰到了温厌的手。

　　江铭昱并没有看手而是看着温厌。

　　他说:“我不会笑，给我看一下”

　　温厌稀里糊涂的说:“好的”

　　江铭昱的手干燥温暖温厌的脸接触的皮肤都开始发烫，江铭昱似乎没察觉到只是在看到那颗牙以后真的没有笑。

　　温厌往常笑的时候都是浅浅抿着唇，不会咧开嘴笑，所以江铭昱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不难看”江铭昱看完后跟温厌说:“笑吧”

　　温厌说:“好的”

　　江铭昱说:“不要只是嘴上答应”

　　温厌又说:“好的”

　　随后便露了一个笑，江铭昱垂眼看着，少时摸了摸他的头。

　　又低头去吻他。

　　温厌这段时间已经从善如流，十分配合江铭昱。

　　江铭昱问他酒瓶子放哪儿藏起来了，温厌趴在桌子上觉得有些凉，瑟缩了一下，脑子有些昏沉，但还是分出心思来回答江铭昱，说已经扔了。

　　江铭昱去吻他的脖子，温厌仰头看着刺目的白炽灯的光亮，被刺得流眼泪，他只能眯着眼前去看江铭昱。

　　江铭昱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泪，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温厌抱住江铭昱将下巴支在肩膀上一会，又将头偏过去趴在上面。

　　脖颈突出往下顺着脊背是一条优美的线条，勾勒出美好的身形。

　　温厌热了一场后，脑袋异常清醒，江铭昱顺着他的腰寸寸摸他汗湿的后脊，说他太瘦了些，然后问他想要吃什么。

　　两人安静的抱了一会后，江铭昱开始跟温厌说他家里的情况。

　　“现在家里就母亲和弟弟”

　　“在文川有一套房子，两辆车子，我名下有现在的这套房子，在北海苑还有一套，车子一辆，还有一家公司”

　　“江陵性格跳脱些，与我亲近”

　　温厌静静听着。

　　江铭昱说：“母亲还不太支持我找一个喜欢的人”

　　他的声音很平稳，柔和而安定。

　　“只能辛苦你等一下，今年还不能带你回去，要等到明年了”

　　“今年，先去你家，见家长好吗？”

　　温厌点点头，又说好。

　　……

　　北南的天气冷得特别快，雪也下得比去年的早。

　　温厌从飞机场出来的时候，被冷风吹得脸颊通红，电话里温母让他多穿点，温厌低声答应，温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混杂在寒风和周围嘈杂的人声中，但温厌还是听清楚了。

　　又说了几句知道，好。

　　最后挂断电话。

　　江铭昱依照原说的，这一年先去了温家见了温母。

　　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和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两枚戒指。

　　温母并没有多说什么。
　　温厌大概是在第二年的春节跟江铭昱回了江家。

　　第二年的时候汪琴零零散散的每个月都要和江铭昱打视频，温厌每次都注意尽量不会入境。

　　有一天，他早上醒来嗓子实在哑得很，身上不怎么舒服，看到江铭昱在阳台就走过去抱了，江铭昱转过来的时候手机屏幕里汪琴看到了他。

　　温厌松开手僵硬的给阿姨打了招呼。

　　汪琴似乎没有料到，反应了一会，也只能答应一声

　　江铭昱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小声让他回房间不要吹风，温厌站着客厅里看着江铭昱通话。

　　汪琴的妥协来的比江铭昱想到要快。

　　她说:“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铭昱安静了半响，低声说了对不起。

　　她妈沉默少时说:“那边的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

　　江铭昱又说:“已经见过面了”

　　第一次见面，汪琴的不太自在，与温厌少有对话。

　　江陵倒是看着温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家里的长辈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人。

　　江陵好奇的问过温厌是怎么把他哥拿下的。

　　温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说:“死缠烂打”

　　江陵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吃惊。

　　因为他眼睛和嘴巴都张开了些。

　　由此江陵他接下来的一句“真的？”

　　温厌突然想起来按照江铭昱说的江陵在他们回来之前应该都是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当时没有表现出吃惊。

　　所以他问江陵。

　　江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早就知道了”

　　他说:“你第一次来我们家，还没进门，我看见我哥在车里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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