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玛德平时不是很精明嘛这时候装什么傻子！！！！羽生吼道“别再愣着了快来个人治疗啊！”要不是他不能暴露他早就自己来了！
　　奈良久和按住千手扉间的肩膀，语速沉稳而快“还请您镇定下来，扉间大人！您听我说，仲治没有失去眼睛，只是他的双眼突然流血，他要求我们挖去他的眼睛我们才动手的！现在您快给他治疗就还有救！”
　　千手扉间握握拳头，随后蓄起查克拉，双手盖在了泉奈的双眼上。
　　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去想什么，他脑子里只不停的催眠自己集中注意力，这样才能更好的施展医疗忍术。

　　一行人处置好雇佣兵也来到房门口，看着也愣了，拉着奈良久和到一旁问情况。
　　奈良久和揉揉眉心“我也不知道，我反应过来时仲治他就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在不停的流血，一开始是一只眼睛，然后两只眼睛一起流。”想起那副场景他的太阳穴都凸凸的跳个不停“他让我们挖掉他的眼睛。”
　　一行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联想到屋里人的样子，都觉得眼珠抽疼。
　　波风真希看看他的手“你的手没有血。”
　　“……不是我挖的，突然听到那种要求即使是我也不可能立刻下手啊！”
　　几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羽生带血的那一双手，心中纷纷有了答案。
　　真不愧是药郎啊……下手够果断的……

　　屋内，羽生扶着宇智波泉奈，心脏直突突，他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的收缩，但一想到手掌里有两颗眼珠子他又不得不制止住自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清楚泉奈的眼睛情况，一直以来状况都不错，因为斑的前车之鉴泉奈从来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眼睛，除非紧急不然不会动用万花筒。
　　可刚刚那分明是……万花筒的反噬。
　　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万花筒反噬到这种程度？乃至于一向善于忍受的泉奈疼的愿意舍弃这双眼睛？
　　他垂着眼睑快速的将事态整合，问题是这双眼睛，一会儿千手扉间跟他要他是给还是不给？这家伙自称泉奈的恋人，而他目前什么身份都没有，如果千手扉间开口他没法拒绝。怕就怕千手扉间之后在这双眼睛上做手脚……淦，事情实在发生的太突然了！

　　千手扉间医疗忍术确实在行，二十分钟后宇智波泉奈的状况就已经稳定了下来。他看看羽生，羽生便知趣的离开。
　　千手扉间给泉奈换了一套衣服，把受伤的眼睛也蒙了起来。他们不是医疗忍者看不到泉奈的身体状态，但他看得到，实在太差了。
　　在从木叶出发前他看过泉奈的身体，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就抽空了泉奈的查克拉，身体负荷不能启动了防御，这种防御激发了更强烈的对抗才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千手扉间抚摸着泉奈眼睛上的绷带，是写轮眼。
　　泉奈动用了写轮眼。对谁？是万花筒吗？反噬？还是被人算计了？
　　千手扉间甚至都觉得奇怪，以他平时的思考习惯竟然没有怀疑这是泉奈的又一个阴谋……大概是因为他清楚泉奈究竟多么惜命，又是多么重视这双眼睛。
　　以双眼作饵这种事对于泉奈来说真是零概率。
　　千手扉间没有立刻出门对他们说泉奈的状况，而是在桌上展开卷轴，用手头仅有的材料制作了一瓶保养剂。
　　他打开门，门外等待的几个人都面色凝重，千手扉间点点头“已经不要紧了。”他看了一圈“羽生呢？”
　　“羽生阁下手上都是血，我便让他先回去洗洗了。”
　　“他暂时还醒不过来，我去跟羽生阁下说看能不能暂缓一天启程。”说完，千手扉间拿着保养剂去敲羽生的门。

　　一旁人在千手扉间身后看着，看着对方走进羽生的房间，随后面面相觑。
　　“……我怎么觉得族长有点那个啊……”
　　众人纷纷看向千手植木“哪个？”
　　千手植木挠挠头，皱着脸不知该如何形容“就是那个…感觉不太妙……”
　　奈良久和“………”岂止不太妙，扉间大人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对方要把他和羽生阁下宰了！
　　猿飞爱知啧啧称奇“但我怎么觉得扉间大人硬是在装若无其事呢？”
　　她的好闺蜜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旗木内野揉揉肩膀“行了，都快去休息吧，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如果明日必须得启程那就睡不了太久了。”
　　“………！！！！”
　　他们话音刚落就见羽生房间的门打开，千手扉间面无表情的关上门，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原地休整一天，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万岁！！！
　　千手扉间却丝毫看不出开心，反手关上了房门，那样子仿佛别人欠他五百万一样。
　　猿飞爱知/波风真希“………”嗑到了！！！
　　千手植木“………”嘶，族长这生气的模样和柱间大人可真像。
　　旗木内野“………”好累，想睡。
　　奈良久和“………”真爱。

　　房内，千手扉间将瓶装的保养剂放在桌上，瓶内漂浮着两颗带血的眼球。血液落入保养剂中，没有呈雾状化开，反而极其浓郁，如同丝一般落在瓶子底部。
　　那两颗眼球红血丝蔓延的如蛛网，只看着便觉狰狞疼痛。
　　千手扉间坐到床边，试探了一下泉奈的额头，查克拉透支过了，今晚他得盯着点，如果有状况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提了提被子，垂眼看着沉睡的泉奈，心道这副场面可真熟悉。
　　……
　　现在他说这话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兄长不信，斑不会信，泉奈也不会信。
　　因为支撑他真诚的底座已经塌了，他清楚得很。他曾经的承诺被他亲手打破，因此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了。
　　最初……他根本没有想过用［灵土回身］唤醒泉奈，这样的想法一次也没有过。甚至直到［秽土转生］完成他也没有这样想过。
　　这个忍术最初就是用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是将逝者化为活兵器供施术者驱使，这是十分侮辱人的忍术。
　　所以即使后来他觉得［秽土转生］已经趋于完美，他的兄弟、母亲、父亲……他从没有想过把他们从极乐净土召回。他们活着时已经够苦了，不必死了都要被他这样不肖子孙召唤出来践踏。
　　他自然也不会去侮辱自己亲手杀死的泉奈，他也这样对斑承诺了。

　　可他失诺了，与他的兄长对斑一样。

　　决定召唤泉奈并不是意外，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很清楚他这个举动会带来什么，但他依旧这样做了，所以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是他自作自受。
　　践踏了泉奈，失了兄长对他的信任，违背了他对斑的承诺。
　　［秽土转生］是用来控制逝者的忍术，但他既然能发明出［秽土转生］就证明还可以将之更加完善。
　　他全面推翻了之前以咒符控制秽土转生体的程序，妄图从逝者的角度出发，使之彻底摆脱黄泉的桎梏，获得新的生命。
　　这样一来斑就会长久的留在木叶，兄长不必为此殚精竭虑，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个午后，他就这样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但即使是他也害怕失败，这是他这辈子最豪横的一场博弈。
　　他没敢进行完全的［秽土转生］，而是选择扩宽［秽土转生］的术式，让其与黄泉彼岸长久的连接。
　　这样一来逝者不会被从黄泉召回，更不会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躺在那里。
　　那只是一具拥有宇智波泉奈面容的傀儡，千手扉间心里清楚。
　　他心中清楚，却又诡异的被满足了。
　　那家伙还是那么年轻，像是当年一样。可只是停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千手扉间把［他］放在实验室内，他想着他总是呆在这里，［他］也不会觉得孤单，虽说孤单这样的情绪用来形容［他］太好笑了。
　　也许真正孤单的另有其人吧。
　　从最开始不习惯身边有人，手上的实验频繁出错……其实［他］根本算不上人，没有呼吸心跳，面无表情的或躺或坐在那里，姿势全凭千手扉间心意摆弄，像是个人偶娃娃。
　　可千手扉间却觉得［他］是活的。
　　渐渐的他习惯了，习惯了身旁有人看着他做实验，看着他忙前忙后，安静的没有任何气息，只存在于这个空间内。

　　我可能是个神经病，真正意识到这点是因为千手扉间妄图给［他］盖被子。
　　被子提上去后他后知后觉，对方根本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疲惫，却躺在这间实验室内唯一的床上，而他这个主人却得窝窝囊囊在椅子上入睡。
　　后来千手扉间又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因为他第一次命令了［他］

　　——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站在窗前，温暖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专注的看着千手扉间，眼皮眨也不眨。
　　千手扉间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千手扉间心想，我可能真的是个变态。以前唯恐对上泉奈的双眼生怕中了幻术，现在却在命令［他］看。
　　我究竟图什么？千手扉间自己都搞不懂了。
　　他面无表情的出神，在阳光下与［他］对视。半晌后，他终于移开目光，背对着［他］捣鼓起自己的东西。
　　其实并不像，不会眨眼睛，也不会露出那种总是针对他的哂笑，看着怪不自在的。

　　……我究竟图什么？

　　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也没有得到答案，千手扉间拨拨泉奈的额发，他心中十分清楚这种感情在普通人眼中是不正常的，说出来会被人尖叫指认成不正常的那种。
　　但他认为泉奈是特殊的，就像斑对于兄长的特殊程度。
　　他杀死泉奈，直到今天也不曾忘记。兄长也曾‘杀死’斑，却挣扎着死前也想得到一个答案。
　　这是世人口中的爱吗？
　　千手扉间并不十分清楚，他见识过很多种爱，大多都让他觉得滑稽、不可理喻，他也并不是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因为他们的成长环境。
　　父亲娶了母亲，却不影响他在母亲怀孕时去外面找其他的女人，母亲也默认了。父亲不爱母亲吗？可他却从未让任何外面的女人进入千手生下他的孩子。
　　兄长第一任妻子死于生产，兄长爱她吗？兄长和她上床，给她族长夫人的地位，平日相处也相敬如宾，可直至她死兄长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死后更是没有再提及过她。
　　第二任妻子漩涡水户更是毫无感情基础由大名亲自指婚，再加上漩涡一族的地位以及漩涡水户能够平衡兄长的血继病，所以兄长同意了。兄长爱她吗？如果爱又为何处处算计？漩涡水户成为九尾人柱力不缺兄长的推动，这也是爱吗？

　　千手扉间见识了太多的心怀鬼胎与心口不一，他的兄长就是典型的例子，就在他身边。
　　不论是父亲、兄长还是其余的族人，他们对于‘爱’的行事风格大多只有一个原则，看这东西有没有利值。
　　有价值就多费心，没有就踢到一边。不同不代表特殊，特殊不代表爱，爱不代表能为之放弃一切。

　　虽然从未体验过，但千手扉间那时就已经隐约明白了这种道理。
　　——爱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取决于对方的价值。

　　后来他也曾遇到过鲜明如火的爱恋，说不羡慕是假的，那像是暖炉，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缩进去。
　　年轻的姑娘从树上一跃而下，将信任全付交托给下面的恋人，而对方也稳稳的接住了她。他们抵着额头笑的充满爱意，然后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
　　可作为观众的千手扉间只能说是羡慕，却一丁点‘我也想体验一下’这样的情绪都是没有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体会这样的感情，遇到这样的人。
　　因为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在战火中出生，挽着刀踏着尸体长大，他这辈子都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什么见鬼的恋人。

　　……但泉奈是不同的。

　　千手扉间弯下腰，缓缓垂下头，抵着泉奈光洁的额头。
　　他一生中大约只会遇到这样一个不同的人，占据他的成长，又能让他记到死。
　　要说他能为泉奈上刀山下火海就太过了，但能力范围内不损害自身利益的事他都不会拒绝，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这辈子他可能都不会给予第二个人。
　　可是已经走到今天，他撒了无数个谎，然后又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泉奈若是得知了他曾将召唤使用的是［秽土转生］，以他对泉奈的了解，对方不会听他的解释。
　　最重要的不是他有没有对那时候的泉奈做了什么，而是他召没召唤过。
　　泉奈看中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我没做过。千手扉间在心中小声说，除了召唤你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梦到的那些东西更是子虚乌有。
　　可千手扉间自知时间无法退回，做过就是做过，再多的解释他都没脸说出口，让泉奈理解他什么的更是不要脸的想法，他既然已经做了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之后的一切。
　　［秽土转生］本身已经是一种侮辱，特别施术者还是敌人，这对于心高气傲的泉奈而言已经是莫大的羞辱践踏。
　　……所以便无需解释了，那不仅仅是对泉奈的侮辱，更是对他自己的践踏…下贱至极。

　　宇智波斑临了的那个眼神他仍旧记得，他知道，若是再遭遇斑，对方必定会杀了他，斑的眼神在对他那样警告。
　　承诺只有一次，而他已经浪费了那次承诺。

　　千手扉间抬了抬头，嘴唇印在宇智波泉奈的额上，如同那夜给了他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他敛着眉眼，将所有波动尽数收拢到眼底，他撑在床上，嘴唇缓缓离开了泉奈。

　　“…但走到今天，我们都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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