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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鲛人
后台。
交了钱后,苏锦年一脸肉疼。
他穷了。
真的穷了。
仆人带他来到一处暗间,空旷的屋子里就只有一个大铁笼。
铁笼子里的少年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过来,在看到苏锦年的脸庞后,瞬间愣住,下一刻眼泪如泉水溢出,他激动的恨不得立马扑过来,碍于铁链拴住了手脚,没有得逞。
这一幕让仆人误以为鲛人奴隶是要攻击客人。
仆人谨慎说:“客人,这鲛人性格凶猛,不适合圈养,别看他现在浑身是伤,老板为了抓他,可是死伤了好几个三品金丹修者。”
“我知道了,解开他身上的铁链。”
“什么!客人你……”仆人惊讶,却不敢靠近笼子,嘟囔道:“客人,钥匙给你吧……”
把钥匙丢给客人,仆人慌不择路的跑了。
仆人害怕自己被那凶残的鲛人报复,可不敢贸然接近,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鲛人撕碎了一个修者,那血腥的画面,现在至今难以忘怀。
望着披头散发盖住脸的南楼,苏锦年深吸一口气,拿钥匙打开铁笼,刚走进去,南楼便扑倒在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身子瑟瑟发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可到了嘴边,只剩下哭泣的呜呜声。
主角受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浑身都是伤,瘦的皮包骨头,看到自己后更是触景伤情,哭的不成样子,这完全违反了剧情的设定。
这个时间点,南楼不是应该发光发热,积攒力量,报复青龙城嘛。
“好了没事了,别怕,南楼。”苏锦年轻轻拍着南楼的后背,手指摸到一排排骨头,心里酸楚。
主角受好歹也是貌美如花的少年郎,从他刚开始做任务期间,对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从这个主人手里辗转到另一个买家手里,浑身的伤数不胜数,好不容易脱困,没想到又被宝器阁的老板抓到,简直是惨不忍睹。
“阿年,你去了哪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好害怕……你别抛下我,别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对不起…………不会在丢下你了。”
少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伤口在激烈的动作下撕裂开来,鲜血顿时染红了苏锦年的衣服。
“好了南楼,我先带你出去疗伤。”
“恩……”南楼听话的从苏锦年怀里出来,手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角,生怕眼前的人再次不见,又是一场梦。
苏锦年用钥匙解开了他的手铐和脚铐,弯下腰一把将人抱起,眉头微皱,心中心疼,主角受竟然这么瘦,看来得好好补补。
他抱着人,给南楼盖着一件衣服,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宝器阁,中途没有碰到肖唯知,可想而知这家伙去调查三号包厢和五号包厢客人的资料去了。
回到客栈,苏锦年将南楼放在床榻上,出去吩咐小二准备热水洗澡,回来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以及治疗伤口的药物。
蓬松杂乱的红发之下,一张容貌尽毁的脸颊被烛光照亮,苏锦年眼神心疼,抬起的手温柔触碰他的伤口,坐在床边一边检查他手上的伤,一边询问情况。
“我记得你不是在极北雪族吗,怎么会又被修士抓到了?”
因为害怕,南楼紧紧依偎着苏锦年,光是闻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担惊受怕的思虑才得以安抚,回想经历的这一切,仇恨像奔腾的泉水,一刻也不停的挑战着他的理智。
他好恨,没有一刻不仇恨。
“阿年,为乐背叛了我……”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苏锦年一惊,在他眼里为乐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不管走到哪里都格外的崇拜南楼,他把南楼视作鲛人皇,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王。
“他们都叛变了。极北雪族真正的圣子出现了,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不重要了,寒冰剑也被他夺走,为乐不知道被什么蛊惑,反手将我出卖。”
苏锦年心疼的抱紧他,安抚的摸了摸,只摸到南楼后背上突起的脊椎,内心五味杂陈。
“我逃进森林里,才躲过了青龙灵宗的追捕,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山里还有那么多修者,最后被宝器阁的修者抓住,当做奴隶变卖,辗转一个又一个奴隶主…………”
“那你的脸,还有身上的伤……”
南楼目光阴毒,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少年的脖子边,嘶哑的嗓音说道:“为了不被践踏,我划破了自己的脸,身上的伤是被他们打出来的。他们想让我变出尾巴供他们戏弄,我不愿,便会遭到奴隶主的报复。”
很难想象南楼经历了什么。
这时小二端来热水,放到偏房,苏锦年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架子上,让他先沐浴之后再擦药。
听着隔壁哗啦啦的水声,苏锦年又叫小二准备好饭菜端上来。
等南楼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苏锦年决定先给他上药,之后再吃饭。
南楼身上的伤,大大小小,错综复杂,最恐怖的一条在后背上,是一把刀砍出来的,伤口要好不好,碰到水之后还化脓了,苏锦年只好把腐肉刮掉,撒上药粉缠上绷带。
外擦的药弄完内敷也要吃一点,他的空间戒指里有许多治愈伤口的灵丹妙药,挑了一些最温和的给南楼吃,这才拉着人坐在桌子旁吃饭。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苏锦年把煮得软糯的米粥放到南楼面前,又给他夹了一块鸡肉。
“恩。”南楼埋头乖乖吃饭,虽身上有伤,却没伤到手指,端个碗伸个筷子还是可以的。
吃饭期间,苏锦年仔细回想剧情,这才想起来他的师尊长醉仙君不就是雪族后代,这样一看可怜兮兮的南楼,对他的遭遇情有可原起来。
雪族人最看重血脉,当他们得知青龙灵宗的另一位宗主是雪族人,又怎么可能在帮着南楼一起对抗青龙灵宗。
至于背叛的为乐,小孩子三观不稳,追求强者,估计是什么东西诱惑到了他,选择背叛了南楼。
看来南楼是三个主角受之中混得最差的一个,至于天道需要的真正主角受,最有可能是苏莫生和雾里。
一个是魔界至尊。
一个是黑化山神。
这样一对比,南楼号都排不上。
饭后,苏锦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南楼身上的伤,让他吃了一颗安神丹,才让身边的人睡去。
……
夜里刮了风,楼台水榭外的大树沙沙作响。
内阁中,一男子端坐在案前,背挺的笔直,像一颗翠绿的玉竹,那落下的头发泛着天青色,眉目清冷自带高贵,唇珠微翘透着淡淡的波色,让人顿感疏离。
男人的模样很俊美,他的俊美自带高贵冷意,根根分明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面铜镜,可是不管他怎么注入法力,那人的前世今生,都无法显现。
没有达到目的,男子周身笼罩着一股怒忧的气息,隐隐待发。
“难不成这镜子是假的?”
原来还有一穿着红衣的男子端坐在一旁,眉目高挑,眼眸上翘,妥妥的迷人丹凤眼,眼尾泛红,看人的时候,仿佛要把他的魂给勾了过去。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轮回竟是真,只是不知为何,看不见阿锦的前世今生。”雾里哀愁的闭上眼,放下镜子,心中笼罩着一股无法抹去的悲伤。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他相信阿锦一定还活在人间,或者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或者是山间的灵物,不管他躲藏在哪,他都一定会找到他的。
五尾惋惜的摇了摇头,拿起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一边调侃:“都一千多年了,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就死心吧。”
当初那样对待苏锦年,活该找不到苏锦年。
五尾得知真相的时候恨不得打一顿雾里,什么狗屁山神,对待自己喜爱的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死了开始悔过,满世界的寻找苏锦年的转世,他要是苏锦年,被那般对待折磨而死,也不会见这家伙。
五尾的话像一把刀扎在雾里心口上,他承认自己干的荒唐事,被心魔控制,那些画面他历历在目,少年因为痛苦的哀求,柔软的腰肢,灌满泪珠的眼眶,没有一处不让他后悔。
“他一定还活着。”
“也许吧。”五尾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眨眨眼,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他也想他了。
一千年来他努力的修行,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随便便被道士欺负的小妖,现在他好歹也是一代妖王,统领妖界,叱咤一方,谁又能知道他的心中住着一个小人,在最柔软的地方藏着。
说起来五尾应该痛恨雾里,可他又恨不起来,妖怪本就是滥情的族群,根本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
他想要的只是那个人,但那个人不在了,情敌也变得可有可无。
想起这个,五尾开口:“拍卖会上,三号包厢的客人在调查我们,好像是魔族的人。”
“目的?”雾里惜字如金的开口。
“这我哪知道。”五尾翻身躺在床榻上,一条条鲜红的尾巴从衣服里钻出来,妖气弥漫。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只得到这些,至于他们的动机,估计是轮回镜吧。”
“不挡我的路,便别管他。”
“行吧。”五尾晃了晃铜镜,扔到一旁。
镜子很快就被他们遗忘,只是本来波澜无惊的镜面,渐渐出现了他们思念的人,可惜这两个家伙谁也没有注意到,已经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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