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破晓

作者:绛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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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织厂旧案(4)


      36.

      杨月琴拉着覃爻的手,她站起来,笑容温婉:“年轻就是好啊,你和两年前一样,没有变化。”

      覃爻抿紧下唇,当然听懂了她的暗示,两年前杨月琴没得手,到现在她依然耿耿于怀。

      杨月琴身上的脂粉气很重,裴焕文一走,她立刻褪去了贤良淑德的伪装,她拨出一根毛线针握在指间。

      “来。”杨月琴就一个字。

      覃爻以前也想过,假如不顺从,会是什么下场,大约会死,死之前会声败名裂,他从不质疑他们有这个能力。

      他僵硬地站了起来,浮于表面的虚伪笑容化为乌有,他被杨月琴牵进了一楼的地下室。

      杨月琴手里仍然握着那根毛线针。

      地下室里有张床,裴家废弃不用的。

      杨月琴锁上门,覃爻立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侧颜线条紧紧地绷着,他依旧不说话。

      “小爻,你得结婚啊。”杨月琴语重心长:“你得传宗接代。”

      覃爻加重语气:“杨姨,”他说:“我不想。”

      不想什么,传宗接代,还是别的?

      杨月琴握着毛线针,款款步到覃爻面前,她伸手解开覃爻的领口。

      覃爻浑身僵硬,他转身就走。

      杨月琴取下墙上的鞭子,是那种抽烈马的皮鞭,照着覃爻后背一鞭子抽了上去。

      覃爻听见了风声,但手脚筋被断后,他已经无力躲开了。

      那一鞭子抽的很痛,他毕竟不是皮糙肉厚的贞洁烈马,再加上杨月琴年轻时练下的手劲还在,覃爻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站在那里,不再动弹。

      “去床上,”杨月琴语带威胁,“你爸爸没有教你,才让你走了偏路。没关系,我教你。”

      ——如果现在杀了她逃出去呢?

      覃爻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他行动缓慢地走到床边。

      杨月琴就像饿狼扑食,她丢掉鞭子,上前坐到覃爻大腿上,然后用毛线针戳他喉结。

      覃爻目光呆滞,失去神采,仿佛被肆意玩弄的傀儡木偶。

      杨月琴握着毛线针稍稍用力,尖锐的针头扎进他颈窝,血珠子冒出来,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尤显嫣红。

      那是罪恶的颜色。

      “这世界上,除了杨姨,谁又会心疼你呢?”杨月琴抱着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耳畔呢喃:“要不是我,你裴叔哪能注意到你,你这个……”

      杨月琴怜悯地叹息:“罪犯的儿子。”

      覃爻又进入神游天外的状态了,当无能为力时,他就会这样,灵魂漂浮在虚空,任由肉.体沉陷于泥沼。

      只有当杨月琴说出那句“罪犯的儿子”时,他反应激烈地眨了下眼睛。

      这是他从生下来,就无力反抗的结局。

      随便吧。

      覃爻将放弃挣扎视为一种自虐。

      杨月琴亲吻他的唇,覃爻本来没有反应,直到杨月琴往他嘴里伸舌头,覃爻回光返照似的,扭头躲开。

      杨月琴狠狠甩了他一耳光,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乖,听话。”

      覃爻歪着头,额发凌乱地垂落,他再也没反应了。

      “喜欢那个混混?”杨月琴卷他舌头,在他苍白的唇上留下口红印记。

      覃爻没说话,彻底成了木偶人。

      杨月琴捧起他的脸,着迷地叹息:“小爻真美,一定从小…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胚。”

      覃爻依旧静默。

      财富,强权,性.欲,是他所在的光怪陆离的下水沟里,最常见的东西。

      他这个血液里都带着罪孽和肮脏的倒霉蛋,从一开始,就在和下水沟里的同类纠缠不休,而他的那些同类,每一个都能轻易碾死他。

      既无力回天,又为什么,还要回来自投罗网?

      就像姜铭潜质问他,你回去,又做得了什么?

      在他思绪神游天外时,杨月琴已经彻底解开了他的上衣,她对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又抓又挠。

      直到干净的胸腹前,密布血痕与抓痕。

      杨月琴抱住他,按着他的后脑勺,逼迫他仰头,然后单方面的深吻。

      覃爻面白如纸,一动不动。

      紧接着,杨月琴虔诚地俯身。【】

      覃爻觉得很冷,他木然不言。

      杨月琴很熟练。

      覃爻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事实上,那已经和他的意志没什么关系了,那是经年累月的折磨中,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只为了讨好施暴者。

      杨月琴舔了舔上唇,笑眯眯地仰望他:“小爻,真乖。”

      覃爻又觉得反胃,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能冷冰冰地反唇相讥:“既然想,为什么生不出孩子。”

      杨月琴一下就炸了,覃爻永远都最懂得如何戳人软肋。

      杨月琴用毛线针扎他那里,覃爻低下头,目光怜悯,居高临下地说:“杨姨,快绝经了吧。”

      这么在乎传宗接代,这么想要孩子,怎么就生不出来呢?

      一直熬到绝经,肚子里都没有半点儿动静。

      两年前是她最后的机会,但她相中的孩子父亲跑了——覃爻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谁也没告诉。

      杨月琴气急败坏,也只能打碎牙吞进肚子里,忍耐。

      极端的忍耐,会造成变态。

      “那么留着你这里,也没用了。”杨月琴疯狂地发狠,她站起来找剪刀。

      “你敢吗?”覃爻冷冷地说:“你知道我的身体不属于我,尤其你僭越的地方,它属于谁,你知道。那么杨姨,你敢吗?”

      疯魔的杨月琴猛地冷静下来,就像一盆凉水浇过头顶,她一帧一帧地,僵硬地回转身:“姜……”

      覃爻笑了下:“嘘。”

      杨月琴抓起鞭子冲过去,劈头盖脸抽在覃爻胸前,双目赤红,尖声大骂:“变态,恶心,你爸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鞭风扫到了脆弱伤处,覃爻疼得脸色都白了,他面无血色,弯下腰倒抽凉气。

      杨月琴将他按回去,坐到他身上。【】

      覃爻一直在咳嗽。

      杨月琴低头啃吻他。

      就在她要得逞时,覃爻兜里的手机响了。

      杨月琴盯着覃爻的眼睛,她凶恶地勒令:“挂了。”

      覃爻扬了扬小灵通,杨月琴不说话了,她低头咬他胸口,覃爻冷漠,按下接听键。

      是谢珣。

      他有点着急:“覃爻,我到岚丰居了,你还在吗?”

      覃爻把小灵通放在耳朵边上,扭头闷闷地吭声:“还在。”

      谢珣皱眉:“聊什么呢,聊这么久,快出来,该去吃午饭了。”

      覃爻默了默,答应道:“好。”

      紧接着,覃爻拉低视线,轻蔑而冷漠地望着发疯的杨月琴。

      杨月琴到底是受过教化的人,短暂的疯狂后,理智重回大脑,她笑笑地从覃爻身上爬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叮嘱道:“有空了就来探望杨姨。”

      覃爻松口气,他坐起身,穿上衣服,因为着急,纽扣还扣错了。

      杨月琴上前帮他纠正,她温柔地警告:“小爻可不能喜欢男人啊,不然你爸爸泉下有知,一定会难过的。”

      地下室的门是从里边打开的指纹锁。

      杨月琴解了锁,覃爻头也没回,疾步离开。

      谢珣靠着路虎抽烟。

      覃爻一阵风似的冲出来,夺了他的烟塞进嘴里,猴急地抽了一大口,他呛得连连咳嗽。

      谢珣愣住了:“不就一根烟吗,用得着抢,我包里还有,要不要?”

      覃爻叼着烟,慢慢平复呼吸,他回头照着谢珣的肚子,给了他一拳。

      就覃老师这力气,软绵绵的拳头下去,谢珣不痛不痒。

      反倒是覃爻自己,磕到了他硬邦邦的八块腹肌,手一阵阵发疼。

      谢珣委屈:“你怎么还打我?”

      覃爻冷漠脸:“谁叫你固执。”

      谢珣满头雾水,无辜挠头:“我怎么固执了?”

      覃爻丢了烟,一转身抱进谢珣怀里,脑袋埋在他颈窝间,深一阵浅一阵的喘气,就跟濒死似的,喘得谢珣害怕。

      他抱住覃爻:“怎么了媳妇儿,不舒服咱就去医院看看,我有体检卡,免费的。”

      覃爻不说话,闷头葱选择把什么都埋在自己心里。

      谢珣大约有所察觉,平常覃爻不躲着他都算稀奇了,更何况主动投怀送抱,大大的不对劲。

      谢珣轻拍他后背,哄小孩一样:“咱们覃大师最勇敢了,不怕不怕。”

      覃爻推开他,一如往常般平静冷漠,寡淡如水:“走。”

      谢珣开车,覃爻钻进后座。

      上车前,谢珣回头,不期然与女人的视线撞上,她站在落地窗前,阴鸷地注视他们。

      然而在谢珣看见她时,她顷刻变脸如翻书,温柔地弯了眉眼笑起来。

      谢珣警觉,他转身上车,问覃爻:“那女的是不是裴焕文老婆?”

      覃爻没吱声。

      谢珣又问了一遍,覃爻还是没吱声。

      “覃爻?”谢珣回头一瞅,好家伙,这人摊开毛毯把自己整个儿裹起来了,躲在毛毯下,像自欺欺人的乌龟,或者说,惊弓之鸟。

      吓住了。

      谢珣心里琢磨怎么回事儿。

      他本来要去市局旁边的餐馆,带覃爻吃点农家小炒菜,看他这瑟瑟发抖的模样,最终转了方向盘回鑫源小区。

      覃爻回去就钻进被窝里躲起来,谢珣厨艺不行,只好点外卖。

      一般的外卖不卫生,他就点了五星酒店的外送。

      一直到饭菜送上门,覃爻都没从被子底下爬出来。

      冬天饭菜不经放,很快就凉了。

      谢珣敲门去喊覃爻起床:“老婆,咱先把饭吃了再睡,成不成?”

      不出所料,覃爻没反应。

      谢珣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隆起的被褥,说话都有口音了:“咋滴了这是?”

      覃爻在被子里玩手机。

      谢珣越等,眼皮跳得越厉害,他干脆掀开被子头,覃爻骤然暴露在天光下,他两手一哆嗦,握着的手机落到被单上。

      谢珣抓起来一看,脸色都变了。

      备忘录里密密麻麻一长串,杀了她杀了他杀了她杀了他……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咒语般令人骨寒。

      覃爻反应很快,回头夺手机。

      谢珣轻而易举就摁住他,翻了其他的备忘录,无一例外,全都是死、杀、活埋、凌迟、砍头…十大酷刑之类的辞藻。

      有些还配图了,就是网上找的那种禁图,一封一个准儿那种。

      真有够…变态。

      谢珣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把手机还给覃爻,干巴巴地说:“要不是了解你,我真以为你要预谋杀人去了。”

      覃爻冷着脸,不发一言。

      谢珣终于发现他嘴角淡淡的红印,就像女人抹不干净的口红,谢珣眉头皱的更紧,他按平放弃挣扎的覃爻,粗粝的大拇指指腹揩拭他嘴角。

      “到底怎么了?”谢珣嗓音沙哑。

      覃爻若无其事:“没怎么。”

      谢珣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我拔了范德明的头发,送回市局,让他们赶紧送上去检验DNA。”

      覃爻微蹙眉心:“有对照组?”

      “有。”谢珣说:“你还记得不,剥皮尸的抛尸现场,你捡了个啤酒易拉罐,是本地牌子,没多少人喝,比较小众,胜在便宜。”

      覃爻没想到谢珣也这么细节了,他点点头:“然后。”

      谢珣说:“然后你猜怎么着,我在范德明办公室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易拉罐。”

      覃爻质疑:“万一只是巧合。”

      谢珣严肃地说:“老范从不喝酒,我认识他这么些年,他滴酒不沾。”

      谢珣说:“这就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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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针织厂旧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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