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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小草,我来找小草。”一个苍老黑瘦的年长女人在陈渊家门口敲门大声的喊道。
陈渊开了门,原主的记忆中眼前这个人正是尤兰的母亲张盼娣。
“岳母,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陈渊皱着眉头将人扶进门,张盼娣看着这青石板的院子,玻璃的宽敞大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草呢,小草在家吧”张盼娣笑眯眯的询问陈渊。
“尤兰在屋里,我去叫他。”陈渊将人扶到客厅,去了书房叫正在算账的尤兰。
“尤兰,妈来了。”陈渊上前说道。
“妈?”尤兰惊讶的睁圆了眼睛,走到客厅发现张盼娣正摩拭着多宝阁里的琉璃珠。
“妈!”尤兰走上前,打断了张盼娣想将东西塞到衣服里的举动。
“呦,小草,长高了呀”张盼娣笑眯眯的放下琉璃珠子,走上前握上尤兰的手。
自从陈渊来了就没让尤兰干粗活,如今尤兰一双手虽依旧有薄茧,但有香膏养着细腻光滑和张盼娣粗糙黑瘦的手对比强烈。
陈渊站在一旁,觉得尤兰和自己这个岳母并不亲近,一股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岳母,中午饭还没吃吧,要不边吃边说?”陈渊不着痕迹的将尤兰护到身后,邀请道。
“没吃呢,边吃边说、边吃边说”张盼娣没在意陈渊插嘴,她肚子早饿了。
午饭早已经做好,因为岳母来,陈渊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了几盘京城里买的饭菜。
冬笋焖排骨、酸菜炒猪肉、烤鸭、千丝烩菜心、萝卜丸子汤,四菜一汤,主食是麸面馒头。
陈渊招呼着两个小孩儿把饭菜准备好,张盼娣看着桌子上准备的五副碗筷,侧身和尤兰小声说:“怎么奴才也一起上桌吃饭?”
陈渊在屋里倒热水没听到,尤兰冷了脸色“娘,你少管。”
“嘿?你这嫁出来一年胆就肥了!”张盼娣朝尤兰腰后狠狠扭了一下子,在家时她就时常打骂尤兰,要不是听说陈渊脾气不好,张盼娣都想扇尤兰一巴掌。
尤兰鼻尖发酸,躲开张盼娣往厨房走,张盼娣却拉住了尤兰,“你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净长了一身白肉,不见你往家里拿一块银子!你爹生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你必须给我十两银子!”张盼娣压低声音逼迫尤兰。
两个小孩儿以为母女在说什么体己话就没上前打扰。
“不可能。”尤兰斩钉截铁的回绝。
“先吃饭吧?”陈渊进门看到尤兰面色不好,直接自己坐到张盼娣的旁边,隔开两人。
“岳母,你尝尝这个,这是京城的名菜烤鸭。”陈渊把鸭腿放在张盼娣眼前的盘子里。
“好好,我尝尝”张盼娣伸手拿起来了那鸭腿咬了一口。“啧,滋味真不错呢”边吃着边夸道。
“喜欢吃那您多吃点”陈渊笑着回道。
张盼娣吃完烤鸭腿,想吃排骨,手在桌布上擦了一下就伸筷子夹了好几块到碗里。一顿饭烤鸭和排骨几乎全进了张盼娣的肚子,除了陈渊动手夹给尤兰的几块。
尤兰紧攥着筷子,脸色发白,响亮的吧唧声在餐厅里回响,尤兰不由得想起在家时,喝着薄粥不允许吃菜的自己,记得有次自己想沾一点辣椒蘸水,那碗辣椒就被扣到他头上。
和陈渊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做梦,卑劣的家庭和出身时刻提醒着他配不上陈渊,陈渊应该娶得是官宦之家的贵女,而不是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哥儿。
张盼娣吃得嘴角流油,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朝尤兰招了招手。“小草,我和你说几句。”
尤兰面色平静的站起身,陈渊多看了一眼但又想着给尤兰私人空间就没跟上。尤兰将张盼娣带到了小客厅,他不想让陈渊自己家庭丑恶的一面。
“我看那陈渊是个宠着你的,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怀不上?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你三哥都会跑了。”张盼娣剜了尤兰一指头。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三哥在什么地方做工,半年没回家也没给银子,别是死在外边了。”张盼娣用指甲扣了扣塞牙的地方,躺坐在座椅上嘟囔着。
“你爹和你大哥上一次被打伤了我就不说了,这次你爹生病你必须给我十两银子。”张盼娣瞅了一眼站在客厅门口不动的尤兰。
“你回去吧。”尤兰紧攥着衣袖,贯穿了十几年的打骂和无休无止的农活让尤兰对张盼娣没有一丝孩子的孺慕。
“什么意思?!小草!你爹躺在病床上等着银子救命,你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还一分钱不想出?!”张盼娣蹭的站起身,硬实的身板比尤兰看起来还要有劲。
“你个哥儿不贴补娘家,等着陈渊找了女人你能靠谁?!”张盼娣紧贴在尤兰耳边说道。
尤兰手背上紧绷出青筋,深吸一口气,尤兰让出门口说道“你想休息的话就在这儿再待一会儿,不想的话就直接回去吧”。
“你这个小畜生!以为嫁出来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张盼娣凶狠的瞪着尤兰,“你要是再给银子,我就让你大哥、二哥和四哥过来!”
“娘,你把我当过你的孩子吗?”尤兰轻声问道。
“废话,你吃我的穿我的长大,不是我的是谁的?”张盼娣呛声道。
“吃得是薄粥,穿的是哥哥们穿剩下的破烂衣裳……”
尤兰还没说完,张盼娣就直接打断,“你一个哥儿还想吃什么穿什么?!是不是嫁给陈渊给你惯的!我这就去和陈渊退婚把你嫁给西山村的黄癞子,他可是出十五两买媳妇呢。”
“吱呀”
陈渊推开门,身子探进小客厅,背着光的高大身形透着压迫感,皮笑肉不笑的紧盯着张盼娣,左手和右手交叉热身般的活动着,骨头的脆响声在客厅中让人牙酸。
“岳母,我看外边要下雨,你是时候走了。”
张盼娣看了看窗外太阳高照的天气,但还是干笑着点了点头,“你看我这记性,一和小草聊天就把时辰忘了,我这就走”
陈渊一点东西都没给张盼娣带,将人赶到门外就直接关上了门。
赶回小客厅,就看到尤兰双手紧抱着头蹲在地上,肩膀微微发抖蜷缩成一小团,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阿兰”陈渊慢慢靠近,胸腔中燃烧的怒气被怜惜浇灭,轻轻的将尤兰的脸捧起,尤兰却已经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嘴唇被咬的发白,陈渊将那可怜的唇瓣解救出来,将人抱在怀里从上到下的拍抚。
“我来晚了”陈渊心疼的将尤兰紧抱在怀里,听着尤兰压抑的哭声心里也十分难过。
“阿渊哥”尤兰不喜欢自己哭,但是又贪恋陈渊,“阿渊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尤兰伸出胳膊紧紧的回抱住陈渊,两人的衣服都褶皱的不成样子。
“只要我陈渊活着一天就不会离开你”陈渊耐心的亲吻尤兰的额发,擦拭不断掉落的泪珠。
在贫瘠的爱意中长大的尤兰,幸运的遇上了不吝啬表达和用行动证明爱的陈渊。
“阿渊哥,我…”尤兰想说自己配不上陈渊,但抬眼却看到了眼眸中满是自己的陈渊。
“我来的太晚了…”陈渊将尤兰散乱的发丝梳理到耳后,从今天张盼娣的话和之前尤兰父亲、大哥的表现,陈渊就能想象出尤兰之前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虽然陈渊经历过人心难测的末世,但陈渊的父母十分溺爱他,除了原则性的事情陈渊的父母会管教,大多时候陈渊想做什么他们都会鼎力支持,可惜的是父母没有抵抗住末世的丧尸病毒。
陈渊从空间中拿出来一张被塑封的照片,照片中一个身穿博士毕业服的女子和一个高大男子中间是做着迪迦奥特曼发射光线动作的陈渊。
“这是爸妈年轻的时候”陈渊见尤兰被转移了情绪,轻声解释道。
“母亲是个学问很高的人,父亲的学问并不是很好。”陈渊朝尤兰做了个鬼脸。
“这是在母亲书院前拍的照片,当时我只有四岁。”陈渊笑着说道。
尤兰接过相片,认真的看过后发现陈渊大部分随了母亲。“你长得更像母亲一些。”
“对,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儿子随母,女儿随父。不过不论儿子、女儿还是哥儿我都希望他们随你。”陈渊亲了亲尤兰哭得泛红的鼻尖。
尤兰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什么?”
“因为兰儿长得漂亮。”陈渊笑着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往卧室走。
尤兰被陈渊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乖巧的环住陈渊的腰,被放在炕上脱衣服的时候脸色不免红了起来,陈渊不会是现在就要做那生娃娃的事吧。
陈渊将窗帘拉上,宽松的外袍散落在炕边,尤兰捂着肚兜喉咙发干,别开脸不敢看陈渊,却听到陈渊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
“找到了”陈渊拿了一小盒药膏。
尤兰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小声的反抗,“我还没洗澡…”
陈渊从那小圆盒里边挖了一块药膏在指尖,尤兰紧闭上眼睛。
下一秒,侧腰传来温热的触感,尤兰呆愣的回身看向那儿,原来是之前被张盼娣扭的地方,现在已经青紫。
尤兰的脸蹭的发红,连身上都羞成了粉色,陈渊没想到自己给人脱衣服会惹出这么大反应,但这粉色蔷薇花一样的尤兰让陈渊根本移不开眼。
“咳…”尤兰发现想岔了,心里暗恼,有些生气的快速穿上了衣服。
陈渊的大兄弟又激动的站了起来,被尤兰看到还隔着衣裳动了动像是在打招呼。
尤兰轻哼了一声,从炕上蹦下来,没管惹出火的陈渊,径直去了书房继续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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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