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今天也觉得我的青梅竹马非常可爱

　　我以前就觉得花京院不像个好学生，这次更是感到他是个徒有其表的衣冠禽兽，竟然能想出这么损的点子煮粥……
　　把婴儿尿布里面的新鲜粪便当作食材加进快煮好的粥里搅拌，眼睁睁看着米汤颜色由米白变为澄黄，再笑眯眯地端到婴儿面前，强迫他张口吃掉。
　　我在一旁笑着笑着有点笑不出来了，不由有些后怕，万一他记恨我昨晚的恶作剧怎么办……
　　这个可怕的男人，绝对不能惹。

　　安置好这个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的婴儿后，我和花京院脚步轻快地回去找大部队了。
　　可是没想到我再一次一语成畿，原定打算买下来的直升飞机经过检查引擎还真有些故障，我们只能买下另外一辆小点的赛斯班，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能同时离开这里了，一架赛斯班只能坐4个人，必须分两批过去。

　　乔瑟夫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们暂且不触他的火头，互相私下眼神交流：看吧，果然载具杀手的诅咒强大到这种地步，要不是事先留了个心眼，恐怕乔瑟夫乔斯达要经历人生的第四次坠机。
　　我的天啊，世界上还有谁有过这种神奇经历？

　　幸好这次短短的旅途没出什么事，我们坐在飞机上真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又出什么意外，飞机不比别的交通工具，出事后的逃生几率非常低，上次是在大海上有水面作为缓冲，这次底下可是地面了，摔下去飞机带人一起碎了。

　　成功抵达阿拉伯半岛后，我们计划穿越红海去埃及，不过在此之前，阿布德尔已经痊愈出院，要来和我们汇合，约定地点在一个小岛上。

　　真是一个气候宜人的小岛，植被茂密，海风凉爽，阿布德尔甚至还在上面搞了一个小农场，养起了鸡，看来这几天过得不错，身心放松，适合养病。

　　乔瑟夫让我们在岛上再等等，不知道等什么，反正卖了个关子，我就带厄瑞波斯去附近逛逛，有他好多没见过的植物，从刚上来开始就有点憋不住了，时不时出来溜个圈，新奇地到处摸。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随他玩去了，我在一边看着也起了点兴趣，想从树上摘点果子吃，橙红的颜色看上去很像番石榴，但是个头要小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应该能吃的吧。

　　但在上树之前一脚踢到了个什么坚硬的东西，我低头看了看，是个金光闪闪的阿拉伯油灯。
　　这明显人工痕迹的东西怎么会掉到这里来，是阿布德尔的吗？我看上面糊了一层藤壶，也难掩灯身的黄金质感和精致花纹，好像还挺值钱的，拿去问问好了。

　　谁知在我擦拭上面的藤壶时，壶嘴里突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烟雾，然后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形，灯神？！
　　我愣在了原地，这是个什么东西？

　　“三个！三个愿望，由我来替你实现！说出你的愿望吧！”
　　“灯神”竖起三根手指，还真说出了和阿拉丁神灯一样的话，只是他皮肤不是和插图上一样是蓝色，外形也不像精灵，而是奇形怪状的不规则粉白色。

　　神灯精灵走错片场了？不可能，我才不信天上掉馅饼呢，就算有也不会砸到我头上，倒霉了十几年的人生体验太过深入骨髓，好运从来不会轮到我。
　　“还有这种好事？真要有你说的那么神奇的话，那也不至于流落到这个荒岛上了，每个人都想得到神灯，早就被抢疯了，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都有可能啊。”我不禁联想到老家的恶魔交易传说，也是这样有人在偏僻的地方偶然遇上恶魔，莫名被强买强卖签订黑魔法契约，虽然恶魔实现了当时提出的愿望，但是作为代价需要献祭自己的灵魂，交易一旦达成不可反悔，最后灵魂被拖入地狱受苦。
　　不管怎么说，这个虚空画饼的“灯神”看着就不像好东西，没准又是一个狡猾的替身使者。

　　白色人形肩膀抖动，笑了：“哼哼哼，你倒是说的不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咦，等等，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我瞪大了眼睛，这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不应该巧言令色吹得天花乱坠骗我许愿吗？

　　对面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我叫卡梅欧，可以实现三个愿望是真的，只是有个代价，那就是，你的性命在许完愿后归我了。”

　　“我就知道！傻瓜才许愿呢。”我不屑地吐舌，拍打手上的灰尘，希望这能吸引他的一点注意力，厄瑞波斯已经在他身后准备出手偷袭了。
　　但是卡梅欧感知到了敌意，在攻击到他的前一秒侧身躲开，并且反手捉住厄瑞波斯的肩膀，结结实实地给我替身一手刀，瞬间令厄瑞波斯丧失了战斗能力。
　　好强……速度和力量远胜于厄瑞波斯，可能有白金之星的级别，远远不是我能够硬碰硬打过的。
　　我假装吃痛跌倒在地，好吧，看来又是替身力量差距悬殊的一战，只能想个办法拖延时间耍小聪明等他露出马脚了。

　　“等一下，我说了，我可以实现你的三个愿望，是任何愿望，无论你说什么都会实现。”卡梅欧没有进一步动作，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刚才攻击他这一行为并没有让他生气，“再好好想想吧，你踏上这段旅途的目的是什么，如果都实现了，那么现在回去不就是完美结局吗？”

　　什么嘛，我可不想走这种会丢掉性命的捷径啊！“呃，你说的好像有道理，我仔细想想……”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小幅度地往后挪动脚步，以此测试他的替身活动范围。根据替身的规律，力量和速度这么强的替身，说明替身使者本人就在附近，此刻说不定藏在什么地方听我们说话呢，这边的草丛灌木有半人多高，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财富？名声？爱情？还是复仇？亦或是救赎？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可以做到，看你能不能觉得这些愿望，以你的性命为代价，也物有所值。”卡梅欧抱着胳膊，微微侧头看着我，一副耐心循循善诱的样子。

　　前面几个我都不怎么感兴趣，救赎，救赎吗……我的生命的确很宝贵没错，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但相比起阿里蒂娜，我又认为，它不那么重要，还有什么比姐姐活着更重要？我从日本跑到埃及这么远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反正又没什么人挂念我，父亲一直都更喜欢姐姐，学校的同学也只是相处了几个月还没有到特别熟悉的程度，这边几个战友倒是挺舍不得的，没有他们我今天就不会在这了，但我是不可替代的吗？替身能力不出众，没什么战斗经验，有没有我，影响不大吧。
　　如果能够在这里找到阿里蒂娜，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说了，只要哪怕有一丝微薄的希望，我都会去试一试。
　　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让我见我的姐姐阿里蒂娜一面，无论是死是活。”

　　“好，如果这就是你的第一个愿望的话。”卡梅欧对我竖起一根手指，好像早就猜到我会这么说似的，话尾音有一点难以掩饰的兴奋，“Hail to you!”

　　一阵微风掠过我的脸颊，肉眼还没有看到任何变化，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后颈感到凉飕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深入骨髓的危机感有了反应，我捏紧拳头警惕地观察四周，顺势后退了几步，同时小声嘀咕道：“你也不是那么厉害嘛，说什么任何愿望都能实现，许了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吹牛的吧。”

　　卡梅欧抱着胳膊，沉默不语。
　　他刚才是不是没听见我说话？我刚才已经退了不少距离了，如果到这里他听不见我的声音，可以确定本人就在前面了，接下来只要把他找出来就行。

　　不过，我好像听见了别的声音，是风声吗还是身后有人，怎么听见了摩擦杂草和土地的声音……
　　我僵着脖子慢慢转过头，怕被什么突然窜出来的东西吓一跳，恐怖片常见的jump scare桥段，出其不意。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轻微的海风吹拂，草浪在缓缓摇动，我在一大片半人高的杂草灌木中寻找惊悚感的来源。
　　前面好像有人影躺在地上？还是个没穿衣服的？是替身使者吗？

　　我为了谨慎起见，让厄瑞波斯先去查看一番，虽然卡梅欧并没有接着动作，但这里突然多个人就是很诡异的情况了，难道还真是阿里蒂娜？我刚才许愿说想见姐姐一面，这个“灯神”真的把人弄来了？
　　厄瑞波斯拨开了一丛草木，我这才得以看清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人，只消一眼，我就知道是阿里蒂娜。四散的金发反射夕阳的光线耀眼夺目，然而身躯有一半是残破的，裂口在胸腹部，长长的黑色裂痕甚至有些延伸到了脸颊上，面容五官倒是和以前别无二致，眼睛紧闭，一动不动，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像一尊精致却碎裂的瓷器。
　　魂牵梦萦的面孔就在我眼前，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指尖发麻，三秒钟之后感官才开始重新运转，热血冲上头脑，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阿里蒂娜身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消失了。

　　“这……真的假的？阿里蒂娜？”我局促不安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戳戳尚且完好的皮肤，只感受到了冰冷干燥的表层，完全没有温暖生命的迹象。我颤着声音喊道：“她怎么会是这副样子？你怎么把她弄来的？”

　　卡梅欧耸耸肩膀，平板地答道：“你自己说要见姐姐一面的，我就让你见咯，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阿里蒂娜……她，死了吗？”我大脑一片空白，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抬手用指尖细细描摹她身体上的裂痕，从腹部开始蔓延到全身，分散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如同破碎的瓷器，怎么会这样呢……荷尔荷斯不是说看到她还活着吗，那这个躺在我面前的是谁，她真的长得和阿里蒂娜一模一样，连身上的痣都和我记忆中别无二致。
　　“让她活过来。”我抬头，直视卡梅欧，命令道，“我有话要问她。”

　　“好，这就是你的第二个愿望吗？想好了，还剩一个哟。”对面的人影爽快答应，“Hail to you!”

　　我冷冷地注视面前睡美人一般的阿里蒂娜，胸口并无起伏，但是极其不显眼的抽动了一下手指。
　　两下。

　　她抬起手了，慢慢地移到脸颊旁，拨开一些挡住脸的金发，随后睁开了眼睛。
　　一只是晴空般的天蓝色，和以前没有区别，另一只则整个眼眶都是空洞的漆黑，没有眼珠。

　　她注意到了我蹲在一旁，苍白的脸上有了表情，介于疑惑和吃惊之间：“阿瑞恩？”

　　我不仅指尖发麻，我连头皮都麻起来了，她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婉转甜美，尾音拖得比较长，这样说话显得很温柔。这真的是阿里蒂娜活过来了吗？“我，我在这里。”我看着她慢慢从地上撑起身体，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帮忙，怕碰到她就像泡沫一般碎了，可她看起来体力不支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找过我？”阿里蒂娜看起来很虚弱，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出口却是我最害怕的质问。

　　潮湿的晚风带来凉气，额头的汗珠划过脸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气温下降，汗珠冰冷湿黏的触感无限放大。我深呼吸一口气，舌头在我嘴巴里打结了，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不是……没有……我真的，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姐姐，真的是你吗？”

　　阿里蒂娜伸出双手，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陷进肉里，她用那只完好的蓝眼睛看着我，反问道：“阿瑞恩，你不相信我吗？你曾经说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就就是我，现在你却在怀疑我。”
　　另一只漆黑的眼窝却像一个黑洞，把所有明亮的光线、属于人类的热情都吸了进去。

　　我看着面前和阿里蒂娜完全一致的脸，满身冷汗。她真的是姐姐吗，为什么我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冰冷的空虚。“我只是……我太吃惊了，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真的去埃及了吗？”

　　阿里蒂娜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悲哀，垂下眉头，逐渐松开双手，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渗出，顺着苍白的皮肤滚落，于是捂起脸颊无声哭泣。
　　她就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
　　“阿瑞恩，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两年前你让我独自去面对Dio，我真的好害怕……是他杀了我啊，他还不停地折磨我，你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阿里蒂娜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落在我耳中却如同惊雷，亲耳听到姐姐哭泣的控诉，和从警察那听来轻飘飘的一句“人口失踪”根本无法比拟。我整个人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想抬手安慰面前的人都做不到。
　　“抱歉。”开口发现我的嗓子跟连抽三包烟一般沙哑低沉，“我来迟了。”

　　阿里蒂娜擦掉眼泪，双手重新握住我的胳膊，依然和刚才一样，是冰冷的触感。她比我矮一些，因此抬脸凑近说道：“啊，阿瑞恩，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不再分开。”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可是她这个样子，死而复生的人，灵魂还是原来的那个吗？虽然面前的阿里蒂娜外表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我总觉得这是具空壳，没有阿里蒂娜从前给我带来的那种温暖、令人安心的感觉。我迟疑了几秒，没有回答。

　　“就像这样。”阿里蒂娜将手环上我的后背，她歪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能看见她金色的头顶。“不要再一次离开我了，阿瑞恩。你爱我，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永远的……合二为一。”

　　阿里蒂娜轻柔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随即伴随着脖颈处的剧烈撕扯疼痛，我倒抽一口气推开面前的人脸，她的口中还叼着一块破碎的血肉，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表情充满迷茫和哀怨：“怎么了，阿瑞恩，你难道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吗？”

　　“阿里蒂娜才不会伤害我！你是个什么东西？”剧烈疼痛拉扯回一些理智，我又惊又怒，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那卡梅欧是个屁的灯神，弄了个和阿里蒂娜一样的壳子骗我的吧。所谓永远在一起就是要把我活活撕碎然后吃下去？什么食人魔汉尼拔行为，通过物理融合然后在一起是吧。
　　啧，脖子好像被咬破了什么血管，血流如注，很快染红了我的半边外套。

　　“我是你的姐姐啊，你不认我了吗，我好伤心……呜呜……”阿里蒂娜再次掩面哭泣，泪水混合血液从下巴滴落，浸入脚下的土壤，“以前我总是在睡前和你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阿瑞恩。如今连这一点简单的请求，你都要拒绝我吗？”

　　阿里蒂娜确实经常说这句话没错，面前的这个“人”毫无疑问有着阿里蒂娜的记忆，可是她却用恳求的语气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如果姐姐还有理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我的思绪一片混乱，不禁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时不时跳出来的问题：如果阿里蒂娜不再是我的亲人，而是站在了对立面，我应该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你从哪来回哪去，我不能放任你继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甚至这都不算活着，现在的你一定也很痛苦吧，被迫做出违背天性的行为。”我后退一步，低声说道。“卡梅欧，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让她消失。”

　　卡梅欧终于开始忍不住嘲笑：“不可能，你的愿望根本没有收回这一说，根据你的愿望实现出来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不用挣扎了，你的性命马上就要归我了。”

　　好吧，我总算想到了，之前那个没用的“恶魔”替身的用途，就是用在这里，被对方伤害后，可以诅咒对方用于寻找本体。呵呵，反正已经确认了大概方向，现在找出他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阿里蒂娜”并不给我这个时间，她忽然发了狂，瞪大眼睛张开双臂朝我扑了过来，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将我按到在地，张嘴就朝我咬来：“阿瑞恩，我只想要活着，哪怕必须以你的生命为代价。让我们合二为一吧，我现在很虚弱，我的妹妹，我想活下去！”

　　我愣了一瞬，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她的进攻，于是小臂再次传来了牙齿撕咬肌肉的尖锐疼痛，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又倒地无法挣脱。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阿里蒂娜”说出口的话才最为伤人，刚才软磨硬泡半天都是想把我吃了，见我不为所动现在来硬的。假货，凭什么顶着阿里蒂娜的脸做这种事？！那可是我的亲人，我最爱的姐姐，侮辱她绝对不可饶恕！
　　我生气了，先前凝滞的血液在血管流淌，冲上头脑，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我挥手挣脱开阿里蒂娜的钳制，就地滚了两圈到边上，不再顾忌，迅速从腰带扣上拔出手枪，对准了扑向我的，撕碎温和假面，面目狰狞的阿里蒂娜扣下扳机。

　　“砰砰砰——”

　　我毫不犹豫连开三枪，假人的面部，胸部，肩膀多了三个漆黑空洞的枪眼，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但她也只是动作有所迟疑，还是没有倒下。

　　“为什么，你要对我开枪？我不是你的姐姐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啊，你的愿望难道不是这个吗？就让我吃掉你活下去吧，阿瑞恩！”阿里蒂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污浊的泪水再次从空洞的眼眶中涌出，她依然跌跌撞撞地向我走来。

　　“我受不了了！别再说了，闭嘴！”我抱着自己脑袋咆哮道，不想听，哪怕明知道这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阿里蒂娜，但用那张脸说出的话还是像一把巨锤敲碎了我的理智，整个认知都崩裂成了碎片。急火攻心的结果就是感到天旋地转，视野模糊，嘴唇被我咬出了血，口腔里一片腥甜，连胃都在缩紧。

　　阿里蒂娜破碎的脸变得面目可憎，手枪没什么用，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攥紧，用全力投出直线砸向阿里蒂娜，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东西了，只想把它破坏掉。

　　阿里蒂娜被我击中了身体，身上的裂纹扩散出了许多新的，像黑色的巨大蛛网蔓延到了全身。
　　她的动作更为迟缓，向前走了一步后就摔倒在地上，金发四散铺在身下，明明是那么阳光温暖的颜色，然而此刻却像凋敝的花朵正在枯萎，失去光泽，于此之中破碎的身体更显得诡异突兀。

　　“阿瑞恩，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不要丢下我……”阿里蒂娜的声带似是有破损，声音不再动听，变得沙哑尖锐。

　　我见不得这样的画面，她不该以这种半死不活的悲惨状态存在于世上，哪怕是个假的，于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石头。

　　厄瑞波斯在我不远处，同时找到了卡梅欧的本体藏匿之处，与我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其他人听到枪声后赶过来的时候，我泪流满面地不停重复将石块把人偶砸成碎片的动作，不断发出重物砸击地面的沉闷声响，哪怕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卡梅欧的本体也不成人形，倒没什么鲜血，因为都渗进了深色的土壤里，地上只有一些身体残肢。
　　然后好像是波鲁那雷夫抢走了我手里的石块，阿布德尔直接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因为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伤口还在因为激烈动作血流不止。

　　最后的清醒记忆在波鲁那雷夫的怀里，他没有嫌弃我满身的鲜血和满脸的眼泪鼻涕，按在身前一直在顺毛我的脑袋，不停重复：“没事了，阿瑞恩，没事了，我懂你的心情，来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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