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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第二天便是周末,时爻拒绝了家里人接送的提议,自己出了门。
他和顾景渊约好了补课。
时爻抄近路去顾景渊的家。拐进巷子时,脚步忽然放轻,墙角的纸箱里,蜷着一只三花猫,警惕地竖起耳朵。
这是他上次在夜市打架,偶然间发现的。
时爻蹲下,从兜里掏出半根火腿肠,“就这点儿了,吃多了不好。”
他掰碎火腿肠,指尖沾了点肉屑,猫小心翼翼地凑近,舔了舔他的手指。
时爻:“胆子挺大。”
身后传来鞋底碾过碎石子儿的声响。
沈宴低下身按了下时爻的肩膀,“你穿校服的样子,比我想象的乖。”
时爻猛地攥住他手腕,力道狠得能捏碎骨头,“找死?”
沈宴不退反进,“试试?”
时爻一拳砸向沈宴腹部——沈宴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加愉悦,他说,“就这点力气?”
时爻揪住他衣领,膝盖顶向他肋骨,沈宴踉跄撞在墙上,却顺势抓住时爻的衬衫前襟。
撕拉——
纽扣崩飞,时爻的校服领口被扯开一大截,肩头旧伤暴露出来。
这下无疑点燃了时爻的怒火,时爻掐住他脖子按在墙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俯视沈宴。
沈宴呼吸不畅,却还在笑。
时爻皱眉,突然觉得不对劲——沈宴的眼神太炽热,看得他觉得晦气。
这家伙在爽??
深秋时节空气闷热,时爻身上泅出汗液。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清冽的汗香,时爻抹了一把额角,就在这时,沈宴突然从袖口翻出一块浸了异香的手帕,猛地捂向时爻口鼻——
时爻瞳孔骤缩,肘击沈宴咽喉,挣脱开来,踉跄两步,却并未倒下。
沈宴怔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愉悦,“下次应该用对付野兽的剂量,时爻,我还是小看你了。”
时爻耗尽最后一丝耐心,他狠狠一拳砸在沈宴的脸上,手上再也没有限制,直到手腕被一人握住。
时爻回头,看到了顾景渊。
时爻始终不肯松手,直到一件外套罩住了他的身体。
顾景渊低声问:“还能走吗?”
时爻从晕厥了沈宴身上站起来,脚下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地上。
他回头看了看,顾景渊正用肩膀抵住他的身体。
“去医院。”顾景渊揽住时爻的腰,防止他继续下跌。
时爻摇头,“我没事。”
顾景渊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沈宴,沉声说了一句什么,然而时爻头晕目眩,一个字也没听清,就被顾景渊架起上了车。
时爻躺在诊疗床上,白炽灯晃得他眯眼。护士刚拿起碘伏,顾景渊就推门进来,冷声:“换人。”
护士低着头跑出去,护士长亲自端着托盘小跑进来,时爻瞥见托盘边缘烫金的顾氏家徽。
酒精棉碰到手腕擦伤时——
时爻突然抽气:“嘶……”
实际伤口才芝麻大,迷药的劲儿也算得七七八八了。
时爻却演得像截肢,脖颈后仰绷出青筋,喉结在灯光下滚动。顾景渊握棉签的手顿了顿。
护士长有些慌张:“我、我换生理盐水……”
顾景渊声音发紧,“再闹,我让儿科大夫过来给你擦药。”
时爻:……
*
顾景渊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他几乎不抽烟,但他需要一点东西来稳住手指。
玻璃倒影里,他的校服领口松了,袖口沾着时爻蹭上去的药渍。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时爻被沈宴捂住口鼻的样子——明明是时爻在揍沈宴,他的呼吸却几乎停滞。
身后传来脚步声,院长恭敬地递上检查报告。
院长:“顾先生,时少爷的身体数据一切正常,迷药剂量很低,可以通过代谢缓和,不会有后遗症。”
得知时爻伤得不严重,顾景渊紧绷的神经才最终松弛下来。
他走进病房,时爻正跟温君雅打电话。
时爻:“温女士,我没事,就是路上遇到一个被霸凌的同学,帮了他一把,自己受了一点小伤。”
温君雅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我家爻爻真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顾景渊推门而入时,时爻嘴角贴着创口贴,正在安抚温女士。
等那边挂断电话,顾景渊的电话很快响起。
来电人是温君雅。
时爻也看到了,他朝顾景渊一抱拳:“帮个忙。”
顾景渊不置可否,转身出了病房。
小护士看完一切,出门跟同事小声蛐蛐起来,“时爻是顾少爷的什么人呀?”
“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
“他们俩看起来基基的。”
“像时爻那种性格的人,跟很多男生在一起都挺基的。”
……
时爻回去之后,温女士没有拉着他详细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晚上睡觉之前,拿来碘伏和药酒,帮时爻处理了一下手背的擦伤和腰侧的扭伤。
周一上学,保姆阿姨专门为时爻准备了清淡一点的早餐。
他也不挑,拿了一块咬在嘴里,推开了门。
时爻照常准备去找顾景渊,推开门时,看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斜依在车旁。
时爻有那么一点感动,“你来接我的?”
顾景渊摘掉一边的耳机,“不然?我来运送危险物品的吗。”
时爻:“……”
顾景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迟到了十分钟。”
时爻长腿一跨上了车,动作过大差点撞上顾景渊的后背,他下意识双臂环住顾景渊的腰,不小心感受到了那紧绷、结实的触感。
梆硬。
顾景渊骑车第一下的速度有些猛,时爻勒得更紧,“学神,虽然要迟到了,但是小命更重要。”
顾景渊稳住身形,“呵呵,你像个秤砣一样,看来今天注定会迟到。”
……
来到学校,曲华清一如既往找时爻拿作业,时爻递出去的时候,曲华清关心道:“爻哥,你的手指怎么了?”
不等时爻说话,顾景渊先一步说:“受伤了,他现在只能算9以内的加减法。”
曲华清:……顾学神真幽默。
时爻逼逼,“我九根手指,比十根手指的人都牛逼。”
中午,顾景渊照常去了实验楼参加物理竞赛的培训,时爻跟他到隔壁教室,分开之前,顾景渊说:“我提前十分钟下课,给你擦药。”
时爻腰上有一块淤青,是沈宴勒住他的腰,强行给他上迷药的时候留下的。
把时爻一个人留在空教室,顾景渊去了隔壁。
在桌上继续打开植物大战僵尸冲关,用九根手指和游戏里的僵尸斗得有来有回。
顾白泫关心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时爻暂停游戏切了画面出去。
“谁偷袭你?”顾白泫的脸清晰地露了出来,那边压着火,“我找人套他麻袋。”
时爻:“没事儿了,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
顾白泫:“……那就行!”
时爻乐了,还以为顾白泫是只家养银渐层,没想到是只野生银渐层。
顾白泫,“我看看你伤哪了。”
时爻下意识摸了把后腰,那里有很明显的淤青。伤疤是男人的功勋,时爻一边吹着牛逼一边分享:“我一点没被他打到,手背上的伤是揍人过猛留下来的,腰后那块淤青,是自己撞的。我那两拳直接抡得他哭爹喊娘。”
顾白泫:“我不信!你自己撞着自己是笨蛋吗?除非你给我看。”
时爻比划了一下,镜头扫过他的屁股,实在够不着后腰。
“你等着,”时爻起身,“我去找顾景渊给我拍一个。”
镜头里顿时传来顾白泫的阻止声,“时爻——你等等!!”
时爻:?
顾白泫连忙说,“我还有事,晚点过来找你。”
说罢,视频骤然挂断。
时爻:“……”
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来校上课的人变多,时爻半睡半醒之间睁开眼,听到楼下聚集来了一堆人,正吵吵闹闹的。
“是顾白泫!”
“对啊——我都没见过真人,只听说他跟我们同校。”
“他怎么单枪匹马来实验楼了?一般他都上课比较早,离校比较晚,错开高峰期的。”
……
时爻嫌吵,埋了下头,教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顾白泫的银色短发已经染成了黑色,发尾翘起一小嘬,清爽干净。
顾白泫抬起鸭舌帽帽檐,眼底散发出幽幽的光,“我来帮你上药。”
时爻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打了个哈欠,他对银渐层的防备感是最低的,随口答应了一声。
顾白泫:“这是我从家里带来,滇省白药,比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药效果好。”
时爻懵懵懂懂地听着,坐到椅子上,背对教室,手指勾到衣摆,“腰窝这里。”
“什么?你有腰窝。”
时爻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他自然弓起腰背,将那里的皮肤露了出来。
由于太困,他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哈欠,“你快点。”
然而,身后的动静消失了,时爻光着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
他按捺不住,扭头朝身后说,“你研究啥呢?……”
话音刚落,就见顾景渊双手抱臂,面色微凉,“随便漏肉这一块,你很熟练。”
时爻:?
他分出一缕视线去看四周,咦,顾白泫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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