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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可居
韩墨扫了一眼那封信,一张俊脸冷的像一块万年寒冰。
“你爹给我送来一封信。”韩墨两个手指夹着那一页纸,朝蓝春抖了抖。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蓝春瞬间瞪大眼睛:“我爹在信上说什么?”
“你爹说你只是外室所生,从小养在别处,难免教养不足,知道你犯了大错,让我对你处罚不要心慈手软。”
“不!不可能!我爹不会说这种话!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我!”蓝春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为何不会?江左织造郎中蓝威蓝大人家中人丁兴旺,有嫡子嫡女六人,庶子庶女十九人,外室所生子女不计其数,你那里来的自信觉得你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你一个外室之女?”
“……”蓝春一时语塞。
“别告诉我是因为蓝大人宅心仁厚,但凡对你爹如何成为江左织造郎中有一点了解,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韩墨冷冰冰道。
“……不,我爹不会让我死的……”蓝春仰头大叫道,看这模样竟然比小翠还要癫狂。
“不信?你就自己看看吧!”韩墨把那张信纸在蓝春眼前晃了晃。
蓝春早就慌了心神,只看到老爹那枚椭圆形状如蚕茧的手章像流星一样划过眼前,随后带着她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冰窟。
“不,你不能做这种事!我要是死了你就完了!”蓝春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让她那张满是脏污的脸看起来格外诡异。
“蓝威!你不管我,我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的比我还难看!”蓝春精神错乱一样,对着身边的空气连比划带说。
韩墨下意识拽着站在囚车跟前的唐白鹿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把她护在了身后,好像生怕蓝春从囚车里冲出来伤害到唐白鹿。
“哈哈哈……要死就一起死!哈哈哈哈……”
蓝春瘆人的笑声像来觅食的乌鸦,在刑场上空盘亘不已。
韩墨把信递给了鲍蓄,朝他点了点头。
鲍蓄看信的工夫,韩墨走到蓝春跟前淡声道:“刚才是骗你的,你爹并没有放弃你。”
一直在发疯的蓝春猛地刹住,怔怔地看了韩墨两秒钟,突然又笑起来:“我就知道我爹不会放弃我,你若是敢杀我,他定然不会让你们韩家好过!”
短时间命运的大起大落已经让蓝春整个人精神错乱,说话几乎是口不择言,再不见初始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
韩墨转身和看完信的鲍蓄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愧是你爹不惜一切都要保住的女儿,连威胁孤的话都和你老爹说的一模一样!”韩墨冷笑道。
“……”蓝春嘴角一抽,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看来你们蓝家一直都没有把大冀朝皇室放在眼里,怪不得会想出推太子妃入虎穴的阴诡主意。”
“……”
“实话告诉你吧,你爹我们早就已经调查过了,大理寺掌握的材料够你爹死上几十回的。”韩墨道,“本来最近朝堂事情繁忙,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缓几天再动他,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蓝春已经说不出话来,呆呆望着韩墨坚毅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甚至听不懂韩墨在说什么。只听清最后两个字:“凌迟!”
“太子妃,我是不是可以不死?”小翠抓着囚车的栏杆朝唐白鹿叫道。
“刚才只是说回答问题可以让你们免受酷刑。”唐白鹿道。
韩墨赶紧点头:“别担心,我们会让刽子手给你个痛快。”
唐白鹿被韩墨拉着走开,发现他及不可查地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怎么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唐白鹿抬头问他。
韩墨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唐白鹿你是猪吗?看不出我在担心什么?”
“什么?”唐白鹿真不知道。
“我刚才特别担心你圣母心发作,留下那两个女人的狗命!”
“你才是猪!你哪只眼看见我圣母心了?”唐白鹿横他一眼。
韩墨也不生气,而是冲唐白鹿粲然一笑:“终于把这些恶心家伙们处理完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里啊?”唐白鹿问。
打从刚才韩墨就惦记着要带自己去什么好地方,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昨天晚上不是把你的衣裙撕坏了吗?我带你去买几件新的!”韩墨道。
“!”唐白鹿转头偷望了一眼就走在他们身后的唐清猿。
唐清猿正面无表情抬头望天,一定是听到韩墨的话了!
这家伙总是百无禁忌,当太子了不起啊!唐白鹿在心里恨恨地想。
见唐白鹿看他,唐清猿尴尬咳嗽一声:“小妹,你和太子去吧,我回家看看娘!”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唐白鹿并不想去买什么衣裙,还是被韩墨连拖带拽塞进了马车。
一炷香后,他们站在了大冀朝王城最大的成衣馆——莫氏成衣馆。这家是一家高级定制衣馆,服务对象是王城的达官贵人,因为工匠手艺出色,很多王公贵族甚至都不穿宫里司制房的衣服,只穿他们家的。
“这家店你还记得吗?咱小时候来逛过的!”韩墨扶着唐白鹿从马车上下来,指着莫氏成衣馆的牌子
“记得……”
“现在这家店的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多,你看这半条街都被老板买下来做展厅啦!”
“是啊……我记得以前他们的布料就有不下百种。”唐白鹿的脑海里浮现出原主关于这家店的记忆。
“我们大冀朝纺织业发展迅速,现在布料的种类更多呢!”韩墨说完就拉着唐白鹿走进了店里。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请问二位需要什么?”
两人一进店就有一位三十多岁,长相狡黠的老伙计迎了上来。
韩墨环顾了店里挂着的各式成衣道:“我想给这位姑娘做几件银月蚕丝的衣裙。”
“哎呀,公子真是识货,银月蚕丝是我大冀朝最最顶级的丝物了,只有吃着江左望月村那几棵银桑树叶子长大的蚕吐出的丝才能称作正宗的银月蚕丝,这银月蚕丝每年都做为贡品送进宫里,听说皇太后她老人家特别喜欢这种料子呢!不过这种蚕丝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韩墨无所谓道:“银子不是问题。听说今年江左春蚕养的不错,这银月蚕丝的产量定然也比往年高吧?快拿些来让这位姑娘挑一挑罢!”韩墨道。
“这……”老伙计面露难色,“咱们店里暂时没有银蚕丝的料子……”
“哦?都这么快就都卖光了?那我们只能去别的成衣店看看了。”韩墨挑眉看着这位老伙计。
“公子留步,你不用去看了,我敢说,这银蚕丝除了咱们家,王城其他成衣店的伙计就是摸都没摸过。”
“那你家不是没有吗?”
“要不您二位看看别的料子?我看您二位面色带喜,一看就是刚刚办了喜事的吧?小店这个月推出一种胭脂色的西疆长绒棉料子,特别喜庆,您二位要不要看看呐?”
“……”唐白鹿被他说的眼皮一抽。转头看向旁边的镜子,想着怎么就面露喜色了?怎么就能看出和韩墨刚刚办了喜事呀?这些人为了做成生意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看,我就想要银蚕丝的料子。”韩墨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哎呦,这位公子您这可把我难住了……这样吧,我去给您找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而且价格比店里的贵三成,您看成吗?”老伙计和他们商量道。
韩墨使眼色让小墩子取了数十枚金元宝到老伙计手上。
“这是定金,三天之内给我找到银蚕丝料子,我可以给你再多给你两成!”
“哎!”老伙计接过金元宝,笑逐颜开。他知道这回是碰上大主顾了。
见老伙计把金元宝揣进怀里,韩墨笑着问他:“看来这银蚕丝真是奇货可居,非额外付钱不能如愿啊!”
老伙计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藏都藏不住:“公子您可能不知道,这两年丝绸布匹的生意太难做了,我们全店上下一年忙活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
“哦?”韩墨哂然一笑,“我还真的不知道,不如您和我说说,这丝绸布匹的生意如何难做了?”
“……”老伙计没想到韩墨会和他较真,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韩墨脸色一变:“据我所知,今年江左地区春蚕的产丝量比往年至少提高了一成,蚕农买蚕丝的价格都降了不少,可是上品、中品以及普通丝绸的价格却纷纷提高了,敢为大哥,这是为何呀?”
老伙计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暂时搞不清楚韩墨的来历,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一身无与伦比的王者之气足以让这位老伙计肝颤腿软。
听说太子最近差大理寺到处调查行业内幕查办贪腐,看来眼前这位年轻贵公子定是钦命要员了。
“……公子……我们小店的丝绸布匹也是批量进来的,售出的价格起伏也是根据定价来的。真没有胡乱要价……今年上品春蚕丝的价格比往年提了三成,我们若是不跟着提价那店里上下几十口人单靠做成衣的手工费,根本撑不了几日就要饿死了!”
“你们的丝绸布匹都是哪里进货?”韩墨问。
老伙计不敢欺瞒:“前几年都是产地拿货,比如江左的蚕丝、西疆的长绒棉、北地的羊绒……后来这两年,江左成了各种丝织品的集散地,不光丝绸就连棉线、羊绒一类我们都从只能从江左进了。”
“可是江左蓝家?”
老伙计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公子您应该知道吧?虽然江左的供货商一家又一家,可实际上每一家都是受蓝家控制的,听说蓝家富可敌国,那位蓝大人还有招募军队的打算……”
韩墨轻轻点头,脸色却变的深沉。
回宫的路上,唐白鹿问韩墨:“南公公身手怎么这么好?”
“南公公曾随我出征盲兀,是大破盲兀十万将士中的一员。那些将士都是身手了得的人,不然怎么会以二十万的人数一举击溃五十万的盲兀军队呢?”
“……”
唐白鹿知道那一次战役,韩墨十五岁的时候率军平了大冀朝北面的强敌盲兀。那次战役到现在还是市井说书人的主要素材。
“你是怎么知道那具尸骸不是南公公?”
“他本姓袁,我查过他的行军记录,他曾经在大破盲兀那一战中被敌军砍伤了头骨,后脑的头盖骨留下了痕迹。可是在虎舍后山捡到的头盖骨上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
妈吔,这也行?这韩墨简直是大冀朝柯南本南啊!
“你怎么查到蓝春的?”
“很容易啊,你出事的当晚我就把撷梅殿上下所有人隔离审问,足足问了一天一夜才问完。所有收集到的线索一汇总,瞎子也能看出来那个蓝春很可疑。”
“……”
不是吧?他在撷梅殿一天一夜,连早朝都推了,原来是在查找嫌疑人?
“阿芙怎么找?”
“那个人就藏在宫里,除非她会上天入地,好好找找总能找到的。”
“……”
唐白鹿陷入了沉默。
“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啊!”韩墨拍着胸脯道。
“……我总觉得蓝春推我入虎舍这件事没有咱们查到的这么简单。”
“没错。咱们走着瞧,他们的狐狸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韩墨说。
“他们是谁?”唐白鹿问。
“哎呀,他们就是他们,我就是随口一说。”韩墨含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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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昨天错把这一章发了,今天替换了一下。其实三十五章才是今天新发的。唉,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