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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与百合加的神隐（6）
风雪灌进厚重的门帘，眼看着那对年轻男女进来，邻居的农户抬头瞄了一眼，原以为是哪里来度假看雪景的都市男女，刚要缩回棉衣里去，忽然觉察到什么，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不是杰和小百嘛！”
夏油杰笑起来，风轻云淡扩充自己父母失踪多年的谎言，明明惨剧的源头就是他本人，他却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为做石狩锅的材料讨价还价。夏油百合加脸色煞白，只推辞说是受冻与疲劳，软绵绵地倚在门外。
微微晃动的吊灯下，杰的侧脸有些温柔过度，像划过漆黑天幕的流星，又像一滴冰冷的眼泪，绚烂得濒临泯灭。百合加垂下头。
百合加垂着头，灯留下的影子仿佛月食，一声不响地将白皙而单薄的脸淹没。昭告着她早已不堪重负，如今仅仅是挣扎着不愿受伤的残响。杰别过脸去。
他们没有哪怕一次对上目光。
五条悟等了好久才等到他们回家，夏油杰和夏油百合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走上阶梯，木制的房屋摇晃着，他打开门迎接他们。
“我肚子都饿瘪了。”他说。
“刚刚回来路上看到狐狸了。”百合加笑着伸出手，缓慢而不易察觉地压住他的手臂。
一瞬间，悟发觉她和杰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不经意时流露出的刻薄神情，就连本人都不会觉察到的脆弱感。五条悟承认自己有些卑鄙，因为他什么都没说，至少那一刻。
他们享用了丰盛的晚餐。
那之后的几天里都是。
他们不怎么拘泥于一日三餐，雪太明亮了，映照得昼夜都清晰。吃不完的火锅放在原处，等到饿了再加热来吃，屋子里生了火，三个人在玩纸牌，或者看电视什么的。
夏油杰借口吹风走出去，五条悟对他究竟去做什么心知肚明。不过也就是联系他在准备百鬼夜行的那群诅咒师同伴罢了。因为他也一样，上洗手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经常在给时刻担心他这边情况的夜蛾正道传输消息。
他们之间的战争从未结束，甚至连停止都没有，一切都还在稳步进行中。
只有夏油百合加抬起眼睑，用美观度满分、欺骗性十足的笑容推搡他：“到你出牌啦。”
那一天清晨，夏油杰从睡梦中醒来。已经定好回去的机票，在圣诞节的前夕，诅咒师与术师的决战在此一举。话是这么说，事实上，活着或者死去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他慢慢踱步到起居室，有人站在窗边。五条悟与他对视，眼睛蓝得令人骨髓隐隐作痛。他下意识说：“我们出去说吧。”五条悟难得没用戏谑的口吻回绝。
两个人出去，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五条悟推开门，夏油百合加已经蒸了米饭，一勺一勺盛好味噌汤，又装了小菜，用托盘送到餐桌上。她挑眉，随口问：“杰呢？”
“出去散步了吧。”没有感谢食物的礼仪，五条悟径自开始吃。
百合加注视着他，动筷子之前开口：“你也是今天回去？”
良久无人作答，又过了一阵，悟才说：“我不用回去了。”
直到他们吃完，夏油杰也没有回来。
五条悟坐到沙发上，一边弄乱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电视。早间新闻，电视剧，综艺节目，他偶尔发出笑声，偶尔低头看手机。夏油百合加坐在餐桌前，食物热过几次，最后索性端起来，慢条斯理送到进门就能看到的全家照前。
她走到他跟前，挡住了散布荧光的电视机。
百合加说：“我不想他孤零零地待在雪地里。”
悟不绕开她，也并没有错开视线，表现得好像能穿过任何障碍物继续看自己想看的节目一般：“我会处理，我已经处理好了。”
她知道了，起初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现在却什么都知道了。百合加快步走到窗边，抱起手臂，又用手背抵住脸颊。干涸的双眼艰涩得无法流泪，肩膀徒然颤抖。悟并不侧目，只在电视内容转入广告时起身。他走到她身旁，北海道的日光是纯粹的白色，白得刺眼，灼烫而锋利。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嗯？”五条扶起百合加的肩膀，有些强硬地迫使她从悲痛欲绝的情绪中支起面颊来，“百合加，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她不断地尝试躲开他的手，漆黑的鬓角宛如水蛭在他指间流淌而过。他的态度并没有比以往任何一次温柔，令人很难辨认本意是想让她摆脱伤心还是单纯泄欲。不管怎么说，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前戏比之前短，主要是她太焦虑，而他不喜欢这样，不过好在还是完事了。
浴缸里放满了水，身体惬意地放松开来，百合加趴在边沿轻轻哼歌。悟坐下时，热水向外漫。
“惠传短讯过来了。”他说。
她懒洋洋地转过身，两个人没什么迟疑和窘迫地对视。
“回东京之后先住过来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他轻轻按压太阳穴，不经遮挡的眼睛向天花板看去。
她没拒绝，支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出去，擦干身体，然后换上衣服。忽然想起什么，又说：“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我被叫回国，从家里拿了一张照片走。和门口那张是一样的。”
五条仰身躺着，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住在这个家，甚至可以替代长子的身份。他无声地看过来。
“被那个高中生打扮的术师放回去之后，一看到照片，就全记得了。”她说，“我和他立的另一个约是他能借面妖给我用。”
“代价呢？”他一点没表现出意外，大概全都猜到了。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不知道。五条悟自称第二强者的话，就必定没有人敢坐上第一的宝座。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主角，无所不能到有些极端的地步，在他的世界里，他本人就是法则。而夏油百合加被牵扯其中，必须遵循不可。
“代价是我必须回他那里去。”她穿上内裤，把被热气蒙上雾的镜子擦干净，对着它把头发梳理整洁，“当然，现在已经不用了。”毕竟他已经让她在不需要面妖的状况下达成了目的。他所专擅的领域如此宽广，将她的竭尽全力衬托得相当可笑。
百合加走出去，关上门前看见悟阂着眼。
门渐渐闭紧，他的面孔也一点一点在视野中消失不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这一刻，夙愿已了，大仇已报，喜欢的男人和自己身体契合，已经满足了。
因为羞耻心而稍微卷起床单，收拾行李，蹑手蹑脚披上外套，把围巾缠在脖子上，尽可能确保自己没发出任何声音。手机在震动，里梅催促她加快速度，否则很容易被五条悟发现。打开房门时，寒风伴随着细碎的雪横冲直撞而入，雪落到脸上，粘住翕动的睫毛。百合加走出去，再用最轻的动作把门关上。
性别莫测的僧侣已经在等着，她匆匆小跑过去。风雪中，百合加很快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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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搬砖去了
想看杰咋领的便当请看原著前传（不是
在五条老师连生几个娃都想好了的时候，小百啪的一声跑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百与百合加的神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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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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