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上你了

　　——长雅，你太谦虚了，你明明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开过玩笑之后，卢玥稍稍组织了下措辞，又给蒋长雅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那真是你喜欢的事情，我建议你大胆地试一试，老实说，我总觉得长雅你的美貌只能被身边人欣赏实在可惜，你值得一个更大的舞台。

　　——可是……小姐，我是您的保镖。

　　——那，你被开除了。当然，如果你想走的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我欢迎你继续做我的保镖，但是在那之前，你已经被开除了。

　　手机另一端的蒋长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她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敲下一行字发给了卢玥。

　　——小姐，我会去试试的。

　　卢玥握着手机，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她刚才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响起了当初在家里的桂花树下，蒋长雅在碰到桂花树的瞬间，浮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幅画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当时看到的“蒋长雅”正坐在一处摇摇欲坠的剧院之中，那幅样子仿佛是要和剧院共存亡，可见那剧院对她来说重要至极。看她今天的状态，这种重要性一直保持至今。

　　要是蒋长雅能在新的剧院、新的舞台上找回什么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卢玥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蒋长雅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让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对了小姐，如果我去做其他工作了，谁来接送草芽？

　　她倒确实没想到这件事。简单地思考了一小会儿，她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放着我来吧，我会找林先生陪我一起去接草芽的。

　　卢玥特地提了一下林道遥，是希望蒋长雅能放心。

　　和蒋长雅提了这件事后，她又调出了与林道遥的聊天界面，邀请他和明早和自己一块儿送草芽去学校。

　　林道遥自然不会给出拒绝的回答。

　　^

　　第二天，卢玥在寝室楼下与林道遥、莫草芽见了面。莫草芽仍然一如往常，一看见卢玥就向她冲了过来，并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那我们出发了？”卢玥蹲下身与莫草芽对视。

　　莫草芽点点头，握住了卢玥的手。

　　到达学校的时候，卢玥注意到，学校门口站着一个和莫草芽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直在往四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莫草芽一下车，那小姑娘就向着莫草芽这边跑了过来，很热情地同她打了招呼：“草芽！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卢玥一愣，走到莫草芽身旁蹲下：“草芽，这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莫草芽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这位小姑娘究竟是不是她的朋友。

　　最终，莫草芽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如果是像赛虎一样的话——那她是我的朋友。”

　　竟然是把她当成了赛虎那样的存在……

　　卢玥的表情稍稍变得有些微妙。她本来还在想，难得草芽交到了朋友，这可以算作一个好消息。

　　恰在此时，那个小姑娘的母亲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用和她孩子相似的热情态度与卢玥问了好：“您好，您是？我记得之前来接草芽的是另外一位小姐？”

　　“那也是草芽的姐姐，我是她的另一个姐姐。”说到这里，卢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转头将林道遥拉到了身边，“这位是她的姐夫。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林道遥没有阻止卢玥的动作，但却默默别开了视线。

　　那位母亲了然一笑：“我们才是。我们家孩子很喜欢草芽，一直在说草芽这孩子很酷，能和她成为朋友很高兴呢！”

　　卢玥配合着露出了笑容：“那实在是最好不过。”

　　莫草芽和那位小姑娘拉着手进了学校。严格来说，应该是莫草芽走在前面，小姑娘跟在她身后走了一会儿，最后强行牵住了草芽的手。

　　卢玥的心在一瞬间悬了起来，好在莫草芽没有做出过激反应，默许了小姑娘拉住她的行为。

　　送走了孩子后，卢玥又和小姑娘的母亲寒暄了几句，之后才上了各自的车，回了各自的家。

　　车子启动的时候，卢玥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林道遥，无声地叹了口气。

　　察觉到卢玥的视线，林道遥目视着前方，十分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卢玥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如果我有早课、赶不上来送草芽上学该怎么办？”

　　“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上班时间可以由自己支配，等送了草芽到学校再去公司也可以。”

　　对此卢玥报以感激一笑：“那么，就麻烦你了。”

　　此时正好是红灯，林道遥将车子一停，转头看向卢玥，眼神诚挚：“你和我之间，不需要说‘麻烦’。”

　　听到林道遥这么说，卢玥心里是开心的。

　　其实她刚刚真正在意的事情，是与林道遥之间的微妙关系。她有些在意林道遥不愿正面承认他喜欢她这件事，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时间还早，她可以慢慢让他适应、让他接受。

　　^

　　学期再一次渐渐接近尾声，卢玥和白边夏已经做好准备，要把全部的战斗力投入到复习中去，以应对期末考试周的冲击。

　　就在这时，学校里开始有奇怪的流言传播。

　　率先注意到这些流言存在的是白边夏，她一从话剧社社员口中得知，立刻就跑来告诉了卢玥。

　　那是关于楚外杰的流言，据说，他曾经因为暴力犯罪而入过监狱，他脸上的那条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这个说法是流言的最早版本，到后来，流言越传越奇怪，楚外杰在一些人的描述中，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存在。

　　卢玥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决定要邀请楚外杰一起喝上一杯。

　　趁着周末，卢玥将楚外杰邀请到了学校图书馆外头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两人点好咖啡和奶茶之后没过多久，卢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收到了一条来自蒋长雅的消息。

　　卢玥本来想先将消息放一会儿的，但楚外杰一下就注意到了闪烁着的消息提示灯，于是提醒了卢玥，让她回复一下消息。

　　——小姐，我带了几分剧团的传单过来。

　　“嗯……”卢玥抬头看向桌对面的楚外杰，“我有个朋友正好到这边来，我可以让她过来一下吗？”

　　楚外杰笑了笑：“当然可以。”

　　回复蒋长雅消息、邀请她到这儿来一块儿喝一杯咖啡的时候，卢玥抬起头往外面张望了一番，想确定一下天气如何，她是不是该去接一下蒋长雅。

　　好在今天天气还不错，这里离校门口也不远，应该没什么关系。

　　收回目光的时候，卢玥忽然注意到，咖啡厅里的人对她和楚外杰似乎格外注意，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你也注意到了吧？那些人在看我们。”楚外杰喝了一口咖啡，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听到了那些传言，所以放心不下，才来找我喝一杯的？”

　　卢玥点点头：“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最开始的流言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是校内有名的不良，也惹出过许多事。这道疤……”楚外杰轻轻叹口气，手指抚上了脸颊，“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卢玥用吸管搅了搅杯中的饮料：“那，学长准备怎么办？也不能让流言一直在外面传播吧？”

　　“就让它流传着吧，毕竟这是我曾经犯下过的错误，所以应该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楚外杰笑了笑，像是接受了，又像是还有什么没有放下。

　　卢玥皱起了眉，凭借着她对楚外杰的浅薄了解，楚外杰似乎不喜欢任何的冲突，就算是在上辈子，他更多时候也只是在负责后勤的工作，帮大家做做饭之类，很少直接与人战斗。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却成了个不良，还与人正面起过冲突……卢玥一时想象不出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那个不算什么，我是说……跟我比的话。就算是这种最平安的年代，我也曾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拿起武器跟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那些事对你来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卢玥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蒋长雅，她笑着跟对方打了招呼：“长雅，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不好意思，稍微听到了一点你们之间的对话。”蒋长雅说完，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卢玥的面前，“小姐，里面是我现在待的剧团的宣传单，希望您能看一下。”

　　“啊，好的。”卢玥将东西接过并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长雅，你也坐下喝一杯吧？我请客。”

　　“谢谢，但还是……我有任务在身，还有一大叠传单要发，今天可能没多少时间。”

　　卢玥往她手上看了一眼，果然还有很多没有发掉的传单：“那我去给你点一杯外带的奶茶，等我一下。”

　　“不用……”

　　蒋长雅话音未落，卢玥已经离开，仿佛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只好匆忙逃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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