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国服第一

　　韩花花的专业性在来到GR战队的第二天就得以体现。

　　小眼镜目瞪口呆地盯着会议桌上那堆山一样高的移动硬盘，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些都要看？”

　　“不用，这些暂时不急，老娘还没审阅过。”漂亮的小皮鞋毫不心疼地一脚踩上椅子，韩花花小手遥遥一指，“那边的才是你们要看的。”

　　小眼镜僵硬地瞪着沙发上那堆起码有这些两倍的硬盘：“那里面都是什么？”移动硬盘这种东西他太熟悉了，这些可都是1T以上的硬盘，一只里面至少能放两百部蓝光版成人动作艺术电影，眼前这些……起码得有上百只了吧？

　　两万部电影！这得是什么工作量！

　　萧白楼趴在会议桌上，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让陈书一个人看就够了，他经验丰富，一目十行。”

　　纪向前捂着嘴在一旁吭哧吭哧地偷笑。

　　韩花花“啪”地将一摞文件夹砸到会议桌上，巨响声砸得众人都是一震。只见小萝莉横眉怒目，短短的手指一个接一个地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最后一个指的是一脸无辜的许知暖。“沙发上那些都是你们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对手，如果你们真想走得长远，那些东西非了解不可。”

　　“里面是他们的比赛资料？”萧白楼坐了起来。

　　韩花花斜斜睨他一眼：“如果只是比赛资料，你以为傅寒舟吃饱了撑的，大老远的从欧洲请老娘到这来？”

　　纪向前也来了兴趣：“还有别的？”

　　“国内排得上号的战队一共有五十一支，他们的训练视频、比赛视频、战术风格、思路打法，全都在那一堆硬盘里。”韩花花翘了翘小鼻子，“你们最近打城市赛还不需要这些，等进了次级联赛，加班加点也他妈得给老娘看完。”

　　“可是……太多了吧。”纪向前狐疑，“我们哪有时间看这么多东西。”

　　“放心，老娘的工作就是把那些资料编辑分析，浓缩成精华之后再交代给你们。”

　　搞了半天不用看那么多啊……小眼镜推了推眼镜，问出心底的疑惑：“你刚刚不是说都要看完吗？”

　　“不吓吓你们，你们怎么能懂老娘的辛苦！”韩花花一脚踹翻小眼镜的椅子，发出暴躁怒吼，“现在都他妈给老娘滚去训练！”韩花花进入状况很快，何况她想得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来和他们交朋友的，而是来做老师的，当然是能凶就凶。

　　GR战队的四人灰溜溜被撵进训练室，明天就是大区赛的第一场，对手是他们之前曾经战胜过的一支路人战队，因此他们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除了许知暖。

　　凌晨两点，漆黑的大厅里，只有沙发旁的一盏灯还亮着，傅寒舟揉了揉太阳穴，默然注视着走廊拐角漏出来的光线，那是训练室的灯光。

　　良久，他合上手中的活页夹，站起身向着训练室走过去。

　　训练室的门虚掩，键盘和鼠标“咔嚓咔嚓”地脆响着。许知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偶尔会揉揉眼睛，但又马上投入练习中。

　　颀长身影默然立在门口，傅寒舟只觉得心脏仿佛缺氧了一般，微微紧了紧。

　　这个小傻子，到底想多努力才行呢。

　　原本他曾担心过许知暖会不会厌倦枯燥严苛的训练，但她的认真和耐心着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什么三分钟热度，什么吃不了苦，这些担心被她用行动统统打破，她永远是练习到最晚的那一个。

　　许知暖对门口的人影一无所觉，她深知勤能补拙的道理，何况她很清楚，自己并不笨，缺少的只是足够多的练习、足够的经验和手感。

　　没错，手感。

　　她终于意识到对于一款FPS游戏，手感的重要性。

　　当她拿到一把枪却不能毫不迟疑地开枪时，她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当她看到萧白楼、小眼镜、纪向前他们开枪时的果断，对比之下她明白了，这就是手感，丝毫不能取巧、只能通过大量练习而累积起来的、身体对于每一把枪的记忆。

　　这种记忆，是无法被别人传承和指导的，只能由她自己一点一点记录。

　　掩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呵欠，许知暖揉揉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打算再最后练习一遍就去睡觉。

　　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鼠标。

　　由于练习太久，许知暖的大脑对于外界的感知有点懵，慢吞吞地望向桌上那只手。

　　这只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顺着手臂往上抬起头，她的目光慢慢从傅寒舟的嘴唇移到鼻子再移到眼睛，仿佛被他此时的目光迷惑，许知暖轻轻眨了眨眼。

　　“你再不去睡觉，明天肖叔就该心疼电费了。”傅寒舟也刻意将语调放得十分缓慢，似乎怕惊着了她，悠悠地说，“乖，别练了。”

　　许知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有些钝，很多事情反应不过来，她知道这是缺乏睡眠的表现。于是晃了晃脑袋，手撑住桌面想站起来，但随即膝盖一弯——

　　坐得太久，腿软了。

　　这下怕是要跌倒……

　　一直到觉得有些闷，许知暖才睁开眼。

　　眼前是白衬衫上的纽扣，除了柔顺剂的香气便再没有别的味道，如同夏日里的冰饮料一样清新干净，让她钝痛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傅寒舟站在那里，两个人贴得很近。他微微倾着身，右臂揽在许知暖的腰上，以一种狎昵而暧昧的姿态凝视着她。许知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有些怯怯地望进他的眼里去。她的下巴小巧精致，仰起头的时候弧度圆润，脖颈的线条绷紧如同一只优美的天鹅。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沉黑如墨的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火焰。

　　“傅寒舟？”

　　许知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她的困意被彻底惊醒。

　　片刻后，薄唇无奈地一弯，傅寒舟松开手扶着她站好，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清醒了？”

　　许知暖点头：“谢谢你。”虽说刚才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但他到底还是扶了她一把。

　　“睡觉去吧。”傅寒舟替她关掉电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休息和练习一样重要。”

　　“我……”许知暖想起自己的发现，有些高兴地抬起头，想告诉他自己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但在碰到他的目光时又猛地闭上了嘴。

　　只见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瞥着她的样子好像……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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