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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
成羥的伤势不轻,整个后背除了右肩其余地方都是狰狞的抓痕。
像是傀儡抓的。
伤口反复崩裂,致使皮肉肿胀,血流不止。
祝淇拧着眉心看了会儿,张了张口:“掌门伤势太重,我治不了,还是去请郎中来看一看的好。”
“不用那么麻烦。”成羥将手里的小瓷罐儿递过去,“你将这药粉撒上去就好。”
祝淇复又看了眼皮肉外翻的伤处:“这样……行么?”
“听我的,没事。”
祝淇去拿药罐儿,成羥伸出两根手指勾住他的小指,捏了下:“不必担心。”
指腹间被他触碰的地方像是有热流蹿过,痒痒的。
祝淇蹭得缩回手,蘸了药膏往伤口上涂。
他动作放得很轻,尽量让膏体直接落在伤口上。
饶是如此,伤口处热辣辣的灼痛感还是避无可避地透过每一寸皮肤传遍全身。
成羥紧紧抓着膝盖上的布料,重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膏体厚重,约摸是入冬的缘故,覆在皮肤表面经久不化。
祝淇怕耽搁了伤口愈合,俯下身凑近伤处轻轻往上面哈气。
温热的气息喷在背上,皮肤上的痛感像是被什么瞬间点燃,且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传全身每一寸肌肤。
成羥忽然觉得背不痛了,有的,只是汹涌如潮的悸动。
“好了。”成羥抓住祝淇的手腕,压着稍显错乱的呼吸,“帮我包扎吧。”
声音沙哑,像是受了凉。
祝淇不明所以点头:“奥,好。”
成羥没想到,包扎的过程更为难熬。
伤在背上,要想包扎结实,纱布势必要略过肩头从腋下穿过,再绕回背上。
祝淇手法本就不熟,三缠两绕的是越包越乱。
他急得手心出了汗,又不想半途而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包扎。
屋里的地龙烧得很旺,即使成羥赤果着上半身,额角依旧热汗直冒。
慵懒的月色似乎也被屋中的热气熏到,从薄薄的云层下露出张脸来透气。
月色倾撒,给屋中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银光。
银光清冽,落在祝淇身上,显得他越发肌肤胜雪,唇红如海棠。
成羥不受控制盯着在自己眼皮子下头忙活的祝淇,空咽了口口水。
“咕咚”的一声,在静谧的冬夜中格外清晰。
祝淇抬头,疑惑看了他一眼:“掌门,口渴么?”
成羥双唇开合好几次,只声音暗哑“嗯”了声。
终于将伤口包扎好,祝淇起身要去给他倒水:“喝杯水能好些。”
胳膊被成羥一把拽住,不等祝淇有所反应固在胳膊上的手再次发力。
祝淇身形不稳,“砰”地一声撞进了成羥的怀中。
“掌门,你……”
成羥眼下心燥如奔马,压根儿听不进祝淇的话,脑袋一歪重重压在了他的唇上。
似是被对方喷薄愈发的热情烫到,祝淇像只受惊的小猫连连后退。
刚退出一步,人就被成羥重新拎了回去。
唇上那人的重量压得结实,祝淇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成羥双臂犹如铜墙铁壁,推不动,甩不开。
“掌门,等等……”
被碾压到变形的唇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仅存的一丝缝隙再次被屋中的闷热填满。
成羥像是等候猎物多时的豹子,一旦出手,势在必得。
只是,隐约间,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
尽管理智早已罢工,成羥还是强行将自己的神思拉扯回笼,松开了手。
一得自由,祝淇赶紧从床上站起来挨到了床柱上,想了想又往边上挪了好几次。
祝淇眉眼低垂没有看成羥,唇角绷得笔直,平整的后背僵成了一根修竹:“掌门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先走了。”
他抬脚就走,步子迈得很大,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口。
“祝淇。”成羥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带了几分懊恼,声音特意放得相当柔和似是怕再次吓到祝淇, “放心,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强迫你,不管等多久我都等的。”
这话说得太过温柔,祝淇一时脑子晕乎,竟然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没料到的话:“掌门身上有伤,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
门开了,祝淇迎着满院星光走了出去。
直到林间小路上再也没了祝淇的身影,成羥才猛地回神。心头狂喜压制不住,嘴角眉梢俱是笑意,眼中亮若繁辰:“好。”
成羥回了白骨山,弟子们又有了主心骨,练功的练功,当值的当值,偶尔嘴皮子闲了还忍不住嚼嚼舌根。
“弟兄们,这次从浮蛊顶回来,你们可发现什么端倪没有?”弟子一号道。
“什么端倪?”弟子二号好奇往前凑了凑,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快来说说,说说。”
“啧。”弟子一号继续挤眉弄眼卖关子,“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
弟子三号也不由挨近了些:“看出来什么?师弟你就别故弄玄虚了,快说吧!”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人别的不敢说,这眼力见儿是一顶一的好。”弟子一号撩起发尾一甩,得意洋洋笑了两声,还相当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们说啊……”
他冲着边上的弟子做了个“凑过来”的手势,压低了嗓门:“不是我吹,我敢保证这回我肯定没猜错。”
其余弟子一个劲儿催促:“师弟,你究竟看出什么来了,倒是说啊!”
弟子一号无奈觑了他们一眼:“你们就没瞧出来?那位青鸾美人怕是做不了咱们未来的掌门夫人喽!”
弟子们质疑声一片:“不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弟子一号瞪起眼,急了,“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咱们掌门对小主子有多上心么?”
弟子二号不赞同:“可掌门对小主子一向上心啊!”
“就是!”弟子三号深表赞同,“这能说明什么?掌门什么时候对小主子不上心过?”
“就是对小主子再上心,你们谁见过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未来夫人和别的男子共骑一匹马?”弟子一号自觉抓住了此事的关键,脸上的得意之色越发明显。
“可指挥使也不是外人啊?”弟子二号难以被说服。
“不是外人,也是男人啊!”弟子一号一语中的,“一男一女骑马,路上颠簸什么的,总会蹭到什么不该蹭的地方吧?”说罢弟子一号意味深长笑了笑。
众弟子不吭声了。
深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不,是很有道理。
弟子一号再接再厉道:“换句话说,若是你们未来的夫人和别的男子共骑一匹马,你们乐意不?”
“不乐意!!”这一回,弟子们异口同声,声如洪钟。
“这不就得了?”弟子一号挑眉,又补了句,“况且掌门还允许青鸾姑娘住在指挥使的院子里照顾他,这若是你夫人,你们能这么大度?”
弟子们互相看看,然后斩钉截铁说了个“不”字。
“所以啊,这事儿都这么明显了,你们还没看出来?”弟子一号努着嘴摇头,“唉,要论这火眼金睛啊,在这白骨山上我若甘居第二便没人能当第一。”他假模假样摇摇头深深呼出一口气,颇有几分独孤求败的意思,“独占鳌头的感觉还真是孤独啊……”
“这么孤独,我给你找个伴儿怎么样?”卜祭不声不响出现在众人身后,“背后议论掌门指挥使,胆子倒是不小。”声音淡淡的,甚至都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他眼上蒙着黑纱,手里提着半人高的大刀,不知道是要练功还是要砍人。
弟子一号吓得两腿发软,弯膝就跪:“指挥使饶命啊,我刚开始其实,其实,不想说的,是他们……”他手指一戳险些戳到身边的弟子脑门儿上,“是他们逼,逼我说的!我要是,要是不从,他们就,就,就要揍我!”
被弟子一号泼了一身脏水的弟子们,被他这恶人先告状的熟练操作险些惊瞎了眼。
什么泼皮无赖墙头狗尾巴草的玩意儿?
卜祭面色不见半分波动,他绕到其他弟子身边轻声问:“他说的……可是事实?”
“指挥使明察啊!!”
“扑通扑通扑通”,眨眼的功夫面前跪下十来个弟子,七嘴八舌为自己开脱。
“分明是师弟自己非要讲给我们听的,我们才没有逼他!”
“就是啊!师弟还说自己是火眼金睛,旁人都看不出来的事儿就他能看出来!”
“师弟说得煞有介事,我等也是被他给蒙骗了!!”
弟子一号眼角抽了抽,哆嗦着声音道:“你们……火眼金睛这话我……没说过吧?”
其余弟子众口同声道:“说过!”
弟子一号心虚抬了下眼皮:“!!!”说过就说过,这么大声做什么?
吓死个人来。
卜祭似是笑了下:“既然你们这好师弟空口白牙污蔑你们,不如……”他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就把他揍一顿解气吧。”
“是!!!!”
弟子一号还想求饶,人已经被十几个弟子团团围在了中间。
他像一个困在笼中的小兽,吓得冷汗直流。
弟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越靠越近。
知道此事避无可避,弟子一号迅速抱起头缩成一团:“各位同门手下留情,千万别打脸啊!!!”
身后,拳脚相加的钝声不断传来,卜祭似是充耳不闻,快步离开走向一边的林子。
林中,落叶枯败,一派死气沉沉。
比之颜色更压抑的是一抹黑色。
青鸾站在一颗合抱粗的树下,怔愣出神。
想来是想得太过认真,卜祭走近她都没有察觉。
“不是说好今日出门散心不想别的么?怎么又在伤神?”卜祭站在她身后,俯视着他雪白的脖颈。
“谁说我伤神了?为那个薄情寡义之人?”青鸾俏眉一挑,挑起个凌厉的弧度,“我才没那么傻。”
“你是不傻。”卜祭往她脑后凑了凑,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你是呆。”
“你!!”青鸾不悦回眸。
正要开口,卜祭率先道:“好了,别生气了,不过是和你闹着玩儿而已。”
青鸾抿着红唇没吭声。
“对了,今日我看有不少郎中来了白骨山,你知道是为了何事么?若是为了我的伤那就有些大题小做了。”卜祭道 。
青鸾瞥他一眼,嗤笑一声:“为了你?想得倒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死死咬着红唇,闷声道,“我看他最近春心荡漾得厉害,怕是没憋什么好事儿。”
“没憋什么好事儿?”卜祭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要再问突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你说的不是……”
“哼!”青鸾使劲拽紧衣袖,“八成,是想快些养好伤,好方便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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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成羥着急养好伤要干啥?
A 要泡澡
B 要泡茶
C 要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