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

　　那天赫敏最后还是回去了，她一回到家就被气急败坏的亨德森夫人责骂了一顿，然后就被禁了足，一个暑假都不能出去。
　　她无法再和里德尔寄信，只好坐在房间里一心一意看书，可内心却忍不住去想里德尔怎么样了，他会不会真的被送到少管所……如果真的去了，那他还能回霍格沃茨吗？
　　赫敏不由得坐立不安起来，但她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候。
　　暑假剩下的时光变得尤为难熬，也许是那十七天养成了一种习惯，赫敏每天依然在坚持写信——但并不寄出，写完了就装进信封里放好，就好像她仍然和里德尔保持着通讯一样。
　　一转眼，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赫敏开始准备去对角巷购买所需的课本和学习用具。亨德森夫人答应会送她去破釜酒吧，不过赫敏坚持要自己去里面买东西。
　　“你就是觉得我不懂这些才不让我跟着去，桃金娘。”
　　“不是的，妈妈你这几天不是很忙吗，所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赫敏辩解道。
　　“是啊，不过抽点时间陪你去逛街还是没问题的。”亨德森夫人摆摆手，“而且那几桩生意不谈也没关系——”
　　“妈妈！”
　　亨德森夫人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女儿：“桃金娘，以前你可都是哭着闹着要我陪你去的，怎么现在就知道懂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赫敏：“……其实我想和同学一起去。”
　　十分钟后，赫敏还是坐上了亨德森夫人的小轿车。赫敏一直都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听母亲说他现在还在海外联系商户，上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特地询问了赫敏的情况。后来亨德森夫人让赫敏去接电话，电话里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亨德森先生的嗓音欢快而浑厚。
　　“女儿，我现在在德国参观你最喜欢的葡萄园！想不想让我带一些好玩的给你啊？”
　　“……想啊。”
　　“女儿，你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赫敏：“……我超级想要，老爸你一定要给我带！”
　　“好的，好的，我下次回来就给你一个惊喜……”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愉快起来，简直像是唱起了歌，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赫敏挂上电话后觉得亨德森先生把她当成了七岁的小孩子。
　　“到了，桃金娘。”亨德森夫人在将车停在路边，朝窗外看了几眼，“你说的同学呢？”
　　“呃……应该还没来吧。”赫敏有些心虚。其实哪里有什么同学？只是她想去对角巷的猫头鹰棚寄封信向里德尔问问情况而已，但又不想被亨德森夫人知道。
　　万一她猜到了什么呢？虽然她的母亲没有问，但赫敏觉得她是知道她一个暑假都在给别人写信的，而她上次问她到底在哪个朋友家过了一夜，赫敏胡编了一个名字，亨德森夫人似乎并不相信。
　　赫敏觉得亨德森夫人是这儿除了雷玛特教授以外最敏锐的女人了。
　　“好吧，那我就陪你等一会儿。如果他们一直都没来，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你一起去了。”亨德森夫人点点头，赫敏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不得不下了车，和亨德森夫人一起坐在破釜酒吧里等那个并不存在的朋友。酒吧里光线明明暗暗，玻璃窗上贴着花里胡哨的贴纸，酒吧老板汤姆正擦着一个玻璃杯，几个衣着奇怪的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一杯威士忌。
　　赫敏时不时看亨德森夫人一眼，双手焦虑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后者倒是一脸平静，甚至拿出了一副墨镜戴着，悠然自得。
　　“桃金娘，我觉得你的那位朋友应该是不会来了。”十五分钟过后，亨德森夫人摘下眼镜，那双狭长的眼睛越过镜框上方锐利地盯着她看。赫敏躲避着她的目光，正打算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她眼前忽然一亮，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她猛然站起来挥了挥手。
　　“里德尔！”
　　刚踏入昏暗酒吧的男孩脚步一顿，仰起头朝这儿望了一眼，赫敏马上推开椅子朝他跑去。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兴冲冲地对坐在桌边的亨德森夫人说道：“妈妈，我的朋友已经来了！我们先走了！”
　　亨德森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一对少男少女就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踏入了那个与他们不同的奇妙魔法世界。她怔怔地盯着那面合拢的墙壁看了一会儿，直到最后一丝光芒与喧嚣都被隔绝，她起身走到吧台前，那位一直在擦玻璃杯的老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想要点什么，夫人？”
　　“一杯人头马。”
　　老板放下杯子，拿出了另一个长颈玻璃杯。不一会儿，一杯透亮鲜艳的人头马就放在了她的面前。亨德森夫人谢过他后拿起酒杯微抿了一口。老板并没有离开，而是微笑着看着她。
　　“我猜你有话要问我。”他说道。
　　“你认识那个男孩吗？”亨德森夫人若有所思。
　　“啊，我的确知道他，”老板回答道，“他也叫汤姆，和我的名字一样。”

　　赫敏一进入对角巷后就松了一口气，她看向身边的里德尔，他似乎和上次见面没什么两样。柔软的黑发梳得极为整洁，一身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和牛仔长裤，只是脸色看起来比以前更苍白了。
　　赫敏微笑着看着他，忽然用力抱住了他，这着实让里德尔惊住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
　　“太好了，里德尔，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她在他耳边喜悦地说道，那种欣喜似乎也感染了他，男孩的手臂微抬，也轻轻搂住了她。
　　赫敏察觉到街上来往的行人似乎都朝他们看来，她连忙松开了他，脸颊微红，可目光却依然围着里德尔打转。她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够他，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她的心魂，像是中了魔似的。赫敏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他身上。
　　“怎么了。”里德尔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问道。后者回过神来，掩饰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对了，里德尔，你——你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沿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往前走，经过一家家五光十色的店铺。赫敏四处张望着，其实她对对角巷已经很熟悉了，可不知为何今天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后来没什么麻烦。”里德尔停了停，转过头正对上女孩疑惑的目光，于是他解释道，“阿布后来把我接到他家住了几天，他的父亲处理了这件事情。”
　　“噢，我差点忘了马尔福。”赫敏恍然大悟，“嗯……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就算了——就是，他们说你杀人是怎么回事？”
　　里德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内心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都散去了似的，他耸耸肩：“我没有杀人。埃布没死。”
　　“嗯？”
　　“他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他是脑震荡。”里德尔平静地叙述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不过他应该不敢再和我住一个房间了。”
　　“噢……”赫敏不知该说什么，她悄悄观察着他，他的侧脸深邃而英俊，那双眼睛像是一道深黑的峡谷，偶尔从中流溢出闪动的湖泊光芒，而那薄薄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仿佛纸一般锋利。
　　她忽然很想亲一亲他。这个念头刚出现就把赫敏吓了一跳，却挥之不去。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赫敏自责着，这想法如果让里德尔知道了，他绝对会生气、鄙夷、瞧不起自己，和她疏远……可当她再抬起头看向他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压抑这样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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