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孙复仇

　　起身后，众人恭敬地低着头不敢向上看。

　　“众位都是大楚未来的栋梁之才，朕希望你们这次殿试都能尽力发挥。”

　　“是皇上。”

　　然后之前的公公领着所有人去了旁边的偏殿，参加笔试。

　　季黎昕桌前的卷轴，看见前面的试题，季黎昕有一些想得出神。为官该为民请命，当真把这题目问出来，如何为官，季黎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自己以前第一反应是做一个清官，但想来是如何好笑。萧湘萧凌二人何其可怜，淮上萧家何其无辜，淮山前知府姜大人何其清正，但得来的结果如何？萧家满门被灭，姜大人一家被暗杀，而那淮山巡抚依旧在逍遥法外。季黎昕心中敬重这种官员，但有些事情却无法认同。

　　第二个反应，是为官应直言不讳，尽忠言。大楚历朝都不缺乏言官，京中有左右御史大人，各级官员身边有直接向皇上进言的内史。但是，这历朝的御使大夫几乎都在为了进言而进言，多是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大事，大多更是文人骚客的无病呻吟，真是遇上事情多是以死相逼，换来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这样的言官，季黎昕觉得有些像上一世的自己，如此冲动，不计后果，顶着的是为了父母的孝道，但换来的结果却是如此那般凄惨。

　　难道要为一个奸猾的官员，在官场之间得意行走，既没有大的把柄留给别人，也不去想有一番大的作为，就像安成侯，一辈子温温诺诺，就占着那一袭位置。这样的生活是否又是自己想要的？季黎昕只是这么一想，立马就否定了。

　　或许为官，应该做一个忠臣。季黎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贺靖宇的样子，想到那个认真得又些可爱的人。贺家时代忠良，守护疆土。大楚自开国以来各级将军起起落落，换了无数，元皇后欧阳风扬去世之后，欧阳将军府也随之没落，但贺家自开国以来都有稳握军队大权，一直被历代皇帝所器重，可以说是圣宠不断。若是没有遇见贺靖宇，他或许会很困惑原因，但遇见和接触过贺靖宇之后，他觉得有一种豁然明了的感觉。

　　贺家忠诚，与其说忠的是大楚的帝王，不如说忠的是生养他们的这片疆土，忠于这片土地养育的子民。这就是楚家人为什么如此信任贺家人，大楚皇子想拉拢贺家人的原因。

　　季黎昕思绪奔涌，手上动作不断，手上洋洋洒洒就是几千字。与其溜须拍马，不如把最真实的自己袒露出去。再者张宏被贬之事刚过不久，透露自己的底线，或许更加会让皇上放心。

　　周围人都陆陆续续的把答卷交了上去，季黎昕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从会试第一个出考院的人，变成了殿试最后一个人交卷的人。

　　楚胤宏扫过手中的纸页，这一个个的答案自己都看了千百万遍了，一个个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自明清高，偶有几个有意思的，这思想都还不成熟。当翻到季黎昕的试卷之时，楚胤宏真是笑出来声音。

　　他总算知道这季黎昕的特别了，原来是跟这贺家一家子差不多，要不是他知道这季黎昕是安成侯府的，他还真以为季黎昕是这贺正浩教出来的儿子，真不知道这安成侯是怎么教养的，温顺得跟只绵羊一样的安成侯怎么有个长着狼牙和利爪的孙子的。

　　“皇上，今天似乎很高兴，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了？”旁边伺候的福全公公见楚胤宏满脸笑意，问出了声。

　　“呵呵，就你这老东西有眼力！”有新的人才支撑大楚，楚胤宏自是高兴的。“你说季显堂这老家伙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精利的孙子。”

　　“皇上又不是不知这安成侯府里面的糟心事，这安成侯爷不给子孙留路子，想必这季少爷也就只有自己找出路了。”

　　“哼！就你这个老东西知道得多。”

　　“老奴也是从皇上这听来的，不过是把皇上这心里想的说出来了。”福全公公笑眯着眼，腰弯得更低。

　　“把人都召进来吧。”

　　“是，皇上。”

　　偏殿又些等候得焦急的学子们，怀着紧张的情绪走了进去，下面就是面试的环节了，能否获得皇上的青睐就在这短短的几株的时间，也就说成败在此一举。

　　“深秋时节，我大楚北边边境常被北狄蛮族侵扰；夏季之时，大楚南部时有南夷进犯。你等作为大楚未来之才，对此有何看法？”

　　短暂的片刻沉默后，一个青衫青年先占了出来。“回皇上，草民有拙见一二。南夷国和北狄国都是由些野蛮未开化的民族组成的，对于此等不懂礼数的国家，草民认为单靠这使臣外交是不可行的，只有在武力值上的绝对强大，才会让他们真正的臣服。我大楚大帅猛将无数，草民认为，这收复两国只是时间长短之事。”青年说完后退下，的确是这年轻之人会有的想法。

　　楚胤宏听完没有多大的表示，此等莽撞的想法还是太过稚气，要是如此简单，这大楚能经历几代都无法完全战胜两国？

　　“皇上，草民认为，解决这南北边境之根本还在于长期的教化。”一儒雅中年男子出列道，“我大楚无论在这人数、还是物资上相比与边境两国都有绝对实力，却未能将两国攻下。皇上圣明，但两国文化野蛮，草民以为，若是这人心不能统一，即使我大楚胜他们无数次，那些野蛮之民都会如草原星火般，过不久又会复燃。”

　　听到这，楚胤宏倒是点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惯有的主张，但这实施的效果却并不佳，若是真有这中年说得如此简单，他又何必年年为这事头疼。

　　看到楚胤宏的反应，底下的众学子都有多多少少都有站成两派之势，一时之间又些争执不清。季黎昕一直在旁安静地站着听着，一直没有发言。

　　“季黎昕，你有何看法？”楚胤宏开口道，这季黎昕可不是个'善茬'。

　　“皇上，微臣认为众位说得都有道理。”季黎昕躬身出列道。听到季黎昕这又些讨巧的回答，人群中传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嗤笑声，季黎昕不理会，自顾自地回答，“众位之言也是这史书之上的两大观点，微臣以为，既然这两者都有道理，何不两者都结合起来。”

　　楚胤宏一挑眉，示意季黎昕继续。

　　“微臣认为，这武功和文说两者之间并无矛盾。北狄南夷都很崇尚武力，我大楚武力强盛，军队训练有素，这是让二国从心底诚服的基础。”

　　“北狄南夷民风剽悍，信仰不同神明，不服世俗礼教，国内不同民族见的斗争都十分激烈。微臣以为可以利用两国这一特点从中瓦解两国。”

　　“如何瓦解法？”

　　“两国看似团结，在夏秋之际进犯我国边境，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物资匮乏，无法度过整个年岁，所以只有窥恺我大楚丰美物产。既然两国之内都缺乏，为何不在两国之间用我们的优势进行制衡呢？”

　　“你这与通敌卖国又何区别！”人群中立马有人出声反对。

　　“继续说。”楚胤宏冷冷地看了那一人一眼，那出口打断的青年吓得脸色惨白。

　　“是，皇上。这两国国情复杂，我们可以以边境的小国为示范。这安分守己的小国，准予通商，在冬春气候恶劣之际给予物质帮助。但总体上限制这些小国的发展。”季黎昕冷静陈述，“那些不安分的小国，不仅在物质上限制，在军队上要给予严厉的打击。这两个大国，我们可以从内部的一些民族瓦解。这亲近大楚的同那安分小国一样的对待，并允以通婚，进入大楚边境居住。”

　　说完，季黎昕语气一转，拍了个马屁，“当然这其中肯定不是微臣说得这等简单，微臣不过是在纸上谈兵，皇上才是制衡两国真正的明主。”

　　楚胤宏听完一笑，这季黎昕可比这贺靖宇滑头多了。季黎昕说的的确是他之前有些忽视的，在文说方面，大楚采用的一直都是与两国皇室直接交往的方式，季黎昕这从内部瓦解，虽然听着有些不符合文人大义，但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季黎昕的言论在场的众学子并不太能认同，文人大多清高，这季黎昕的观点虽然新颖，但少不了阴谋诡计，他们有些不敢苟同。众人如何想，季黎昕并不关注，天下人千万张口，若是关注这些清高之士的态度，只会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困境，只要皇上能认同就好。

　　楚胤宏并未有明确的表示便让众人退下，等待三日之后的结果。一路之上除了谢松柏和李齐跃过来同季黎昕说话，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避着季黎昕。

　　季黎昕回到府中不知为何突然想给贺靖宇写信，本来他是准备等尘埃落定之后在写信的，但今天殿试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季黎昕都想与贺靖宇分享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一切。

　　当季黎昕把写好的书信递到贺靖磊手中让他代为转交时，贺靖磊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了，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一脸笑意，季黎昕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找了个理由有些狼狈的逃走了。

　　三天之后，放出皇榜，季黎昕高中榜眼，这状元就是那天殿试第二位发言的中年男子。听风一脸激动的跑进府中禀报这一消息。季黎昕听到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也觉得在意料之中，自己观点确实算独特，但不得不说是一步险棋，能得到这第二的名次，季黎昕已经很满意了。

　　安成侯听了消息，虽然觉得季黎昕未中状元有些可惜，但这榜样也是不错了，加上有安成侯府这一背景，季黎昕今后之路不一定比着状元差。安成侯当即拍板决定，在琼林宴后自己大寿之时，一并庆祝。

　　皇榜发出，状元游街后，当晚就是琼林御宴。季黎昕身穿抹蓝色华服，低调的出息了晚宴。晚宴之上，文臣学子，尽心赋诗作画，季黎昕本是决定在夜宴之上低调行为的，但想不到却收到了意外的橄榄枝。

　　不过与其说是橄榄枝，还不如说是个烫手的山芋。当场面突然安静，多双别有深意的眼睛盯着自己，连楚胤宏都一脸探究的看向自己时。季黎昕不得不顶着头皮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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