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于心计

　　“用帮忙吗？”程霄见周念华走得吃力，不由问道。

　　“不用！”周念华语气冷的都快掉冰渣了。

　　程霄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吱声，快走几步在前面带路。夜色里，周念华看着程霄宽厚的背影，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

　　由于周念华行动困难，两人花了近十分钟才走到楼上。程霄按了门铃，不到几秒，林天佑就把门打开。

　　“程霄，你回来了！”林天佑一打开门就扑了出来。程霄走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小吃店的经营。想出了好几个方案，正准备和程霄讨论谈论。“我觉得小吃……”

　　“天佑，我一个朋友受伤了。”程霄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侧身一让，让他身后的周念华露出了身形。

　　林天佑兴奋的神色立即褪了下去，恢复了原来的清冷。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周念华一番，以询问地目光看向程霄：“这位是？”

　　“这位是周念华，我弟弟的老师。他扭伤了脚，需要在咱们这里住一晚上。”程霄解释道。倒是没有提有混混的事。

　　“快进来吧！”林天佑听了程霄的解释，笑了一下，上前搀住了周念华。

　　周念华没有拒绝，任由林天佑把自己扶进屋里。

　　将人安置到沙发上，林天佑道：“我去拿医疗箱。”

　　“不用，”周念华抿了抿唇，“我自己带了。”然后看向程霄，“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程霄立刻递了过去，回头向林天佑解释道：“周老师自己就是医师。”

　　林天佑神色有些讶异。见周念华卷起裤腿，他推了程霄一把，说道：“有我在这里就行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程霄一头雾水，他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了？不过，见林天佑催促，他也就顺势回了屋。

　　等到程霄离开后，周念华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脚踝，已经肿起很高一块，但幸好没有骨折。他忍着痛拿出药箱里的绷带，加压包扎固定踝关节及其周围。然后让林天佑打了盆冷水，用毛巾沾湿后冷敷。

　　敷了大概有20分钟，周念华道：“差不多了。”

　　林天佑“嗯”了一声，把毛巾取了下来，“用抹药吗？”

　　“不用，”周念华摇头，“24小时后才能敷药。”

　　林天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周老师怎么这么晚出来？这附近的治安可是不太好。”

　　周念华淡淡道：“出门看诊。”

　　林天佑吃惊道：“这么晚还要出诊！”

　　周念华不语。他也不知道病人会何时需要求诊。不过，今天确实是他失策了。

　　林天佑又道：“你一个籽男做医师一定很辛苦吧！”

　　“习惯了，”周念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没有把辛苦放在眼中，“就不觉得辛苦了。”

　　林天佑闻言，倒是有些佩服周念华了，他托着腮看着周念华道：“你真厉害。听程霄刚才说，你还是他弟弟的老师呢！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什么。”

　　虽然有程霄的保证，但林天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空有想改变命运的愿望，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实现。

　　周念华听得出少年语气里的迷茫和困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语气柔和地说道：“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做你想要的做的事。”

　　“嗯！”林天佑用力点了点头。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周念华，“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老师就好了。”

　　周念华轻笑，“你也想学医？”

　　“不是，”林天佑摇头道，“程霄说会送我去学计算机。我就是觉得，你……嗯，怎么说呢，很亲切。”

　　周念华笑而不语。这少年刚开始一照面的时候，对自己还有些敌意。相处了一会儿，却发现对方坦然而直率，性子很可爱。

　　同样在不远处的程霄看到这一幕也不禁露出笑容。这个周念华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却和天佑相处的不错。而且天佑的戒备心很重，难得会和一个刚见了一面的人说这么多。

　　周念华在林天佑的房间歇息了一晚，第二天被程霄送回了药堂。为了表示感谢，周念华送给程霄几种自制的香料。

　　程霄欣喜不已，他早就对周念华屋里的熏香非常感兴趣，只是一直抹不开面子开口讨要。

　　“谢谢！”程霄接过香料，说道。

　　“不用客气，”许是程霄救了他一次，周念华的语气也没有往日那么冰冷，嘱咐道：“这香有凝神静气的作用，但是也不适宜长期使用。最好每隔一个月停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周念华就不再发言。程霄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便主动提出告别，“周老师，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周念华颔首，“我行动不便，就不送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程霄又不得不回道商场继续实习。程霄也在暗中统计了整个商场各种货物的种类的数量，尤其关注了一下酒品类。

　　他发现，高档酒的销量并不算太好。而且这些高档酒包装简陋，更没有他之前看过的礼品装。也许这是一个商机？程霄心想。

　　他可以把从酒厂买来的酒重新包装，然后以礼盒的形式推销出去。只不过上一世这种事都是酒厂自己做的，而这一回轮到他们供应商抢先做了而已。

　　程霄心里盘算着，要把这一条写进计划书里。

　　一边想着一边走，程霄正好走到了货架的死角处。这时两个商场的老员工从程霄身边走过，其中一人说道：“刚才经理把赵平叫去办公室了，听说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经理的怒吼。不知道赵平犯了什么事。”

　　“赵平犯的事可多了，谁知道他这回被抓住的是哪一条。”另外一人冷哼了一声回道，提起赵平的语气颇为不屑。

　　程霄挑了挑眉，难道许高卓出手了？

　　果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整个餐厅都在传言赵平的事情。

　　李景明也一副八卦的表情，低声说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赵平，就是被高卓打了的那个，胆子真是大。竟然把商场里过期的东西拿出去卖！这回被抓住了吧！真是报应！”

　　程霄瞥他一眼，看向许高卓，“你怎么知道是报应，而不是报复？你说，是吧？”

　　许高卓赞道：“聪明人！”

　　李景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谂却难得机灵了一把，“程哥，你的意思是说，是高卓揭发的赵平？”

　　程霄笑道：“嘘，小点声。小心被赵平认识的人听到了，过来报复高卓。”

　　刘谂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许高卓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李景明这才反应过来，咧嘴笑道：“没想道高卓你这么阴，借刀杀人这招用得不错啊！”

　　许高卓冷笑，“他要是自己没有问题，这刀我还借不来呢！”

　　“说的也是！”李景明附和道：“不管怎样，那小子倒霉我就高兴！”

　　程霄心下好笑，按理说和赵平产生矛盾的是许高卓，结果这小子倒是比谁都义愤填膺。不过，这也说明李景明虽然少爷毛病多了些，却不是个坏人，瑕不掩瑜。

　　“不过高卓，你怎么知道赵平他私自贩卖过期商品？”李景明疑惑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高卓道：“即使是过期的商品，想偷偷运出去卖也不是赵平一个人能完成的。”

　　“所以说，高卓你是从赵平的同伙那里得到的证据？”刘谂问道。

　　“嗯，”许高卓低声道：“赵平为人自私自利，自己揽下了大部分收益，和他合伙的几个员工都对他非常有怨言。我只是花了点时间，让他们自己狗咬狗而已。”

　　刘谂立刻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他。许高卓在他的视线下心里微微觉得有几分得意。

　　程霄一直沉默不语地听完许高卓的话，最后才问道：“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吧！”虽然赵平只是商场里的一个小员工，但是此人心术不正，还是多提防一些比较好。

　　“放心。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自愿的。”许高卓面带不屑地说道。

　　“那就好。咱们这次的实习很快就结束了，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我懂，”许高卓意味不明的神色瞄向了刘谂，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很快，实习期结束，总部将他们几人调了回去。由几个高管组织，大家聚到一起开了个会。八人许久不见，互相看了一眼，基本都瘦了一圈，除了曹小山。他本来就体格健壮，估计这一个月的商场实习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采销部主管金哲涵笑眯眯地看着八人，说道：“来来来，都说说，这一个月的体会！有什么收获，或者困难？”

　　姚毅也说道：“都不用紧张。你们反馈回来的信息对公司来说也非常有用。所以照实说就可以。”他看向自己带的程霄和刘谂，示意他们两人带个头。

　　程霄看着旁边紧张地一直咽口水的刘谂，主动道：“那我就先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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