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见到鬼

　　蓬莱篇（3）

　　蓬莱山内妖怪多，虽然这些妖怪都一心想着修仙，但却也有那些修炼邪术的。所以，每个妖怪住的地方，都会布置只有他们自己能打开的结界，避免有邪恶之心的人闯入。

　　这不，这阿绿就带着凌虚去了一个大树前，在这颗大树前比划了两下子，然后冲着凌虚笑了笑，便毫不犹豫的向树干撞了过去。

　　就这样，阿绿消失在了凌虚面前，凌虚心知这是柳树妖的障眼法或者是结界之类的东西。也学着那阿绿的样子向树干撞去，果真没有感觉到疼痛，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农家院，倒是一派安宁和祥和。

　　“跟我来，我去带你见我爷爷。”阿绿口中的爷爷就是她之前说在蓬莱山生活年头最多的老柳树。
　　“嗯。”凌虚点头，却悄悄把符咒放在了手中，防止那柳树妖突然发难。

　　院子里晒着许许多多的草药，到显得这里不像是什么妖怪住的地方，反而像极了一个隐世名医住的药炉。跟着那阿绿走进屋子，并看清坐在主位上的老柳树之时，那一刻，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让凌虚有些眩晕，强迫自己遗忘的，过去的画面就像是电影胶带那样，一个个片段在脑海中闪现。

　　奋力厮杀逃出蓬莱，漂泊在外孤苦无依，对着镜子自我催眠——

　　1,2,3，在我数三声之后，你就会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打了个响指，世界一片灰白。

　　而那一次自我催眠所忘记的一切，都在看到老柳树之后想了起来，眼前这个人啊，虽然是个妖怪，却是他最亲密的亲人。

　　一向都很坚强的凌虚颤抖着身体，眼含泪水：“舅舅……”

　　那被凌虚称为舅舅的老柳树本来看到凌虚也呆愣住了，在听到对方唤自己舅舅之后，也苏醒了记忆颤抖着站起身，走向凌虚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居……居然真的是你……傻孩子，你既已经走了，又何必回来呢？”

　　面对老柳树的问话，凌虚其实很想说他早就忘记了那些事情才想起来，不过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毕竟就算有着记忆，朋友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选择放着不管。只能苦笑着说：“我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但是……橙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自然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接着，凌虚就同老柳树讲了橙子变成这样的原因，和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本来凌虚自己想要找到薇草倒是挺难的，但有老柳树的帮忙便容易多了。

　　只是，老柳树这里有的微草都是晒干的，比新鲜的药效要差上些许，不过连着吃上十日，也和新鲜的薇草效果差不多了。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橙子吃下了老柳树的晒干薇草之后，那小狼崽一样的身体被白色的光芒包裹住，待光芒散去之后，橙子就变成了十岁小女孩的样子，头上还有小小的狼耳朵和尾巴，那样子要多萌就有多萌！

　　“三师公~”小萝莉一下子就扑进了凌虚的怀里，软糯糯的声音可爱的不行：“我们现在在哪里？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样子？”

　　接住萝莉炮弹，被萌到的凌虚扶额，因为他发现橙子不只是外观变小了，就连智力也变回了幼女的样子。就算她现在的记忆是完全的，但是下意识的行为还是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这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压力好大。

　　不过，还好每次吃一次微草，她的年纪和外形都会张两岁，等吃满了十天，就自然而然会变成成年的样子了。

　　但是在作为真·萝莉的时候，楼雨橙会缠着凌虚让他给自己讲故事，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是她也觉得很是精彩。也许，凌虚就是觉得现在的楼雨橙什么都听不懂，可以让刚刚恢复记忆的他倾述，所以他给楼雨橙讲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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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个山，山上有个叫做柳飘飘的小树妖。
　　从前个有庙，庙里有个道士是茅山派最出色的传人。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那个时候，蓬莱还没有对外封闭，那还是一个修仙门派和妖怪都很活跃的年代。

　　老柳树那时候还不老，他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有一个妹妹叫做柳飘飘。

　　柳飘飘在阿绿那个正贪玩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时，就和家里人嚷嚷着要出去看看大千世界。虽然担心孩子，但是家长们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同意柳飘飘下山了。并把可以隐藏妖气的珠子给了她，避免修为还不高的她在山下的时候，被降妖除魔的道士，或者抓小妖怪练功的坏妖怪给抓住做了补品。

　　也就是这次下山，柳飘飘在一个鬼镇邂逅了一个茅山道士，因为柳飘飘的珠子很好用，所以道士并没有发现柳飘飘是妖怪，反而以为柳飘飘也是一个懂得道术的名门后人。两个人同行在江湖中，渐生情愫并意乱情迷之后发生了关系。

　　人类的寿命自然是没有妖怪长的，也许，最好的结局就是百年之后道士死去，而柳飘飘回归蓬莱潜心修炼或者再次寻找道士的转世。

　　但是……上天显然没有眷顾柳飘飘，欺骗这种事情，永远都不是长久之计。

　　柳飘飘却在一次帮道士捉妖的时候，遗失了珠子。

　　没有珠子的压制，妖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道士也发现了柳飘飘是妖怪而非人类。

　　本来应该是质问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但是道士也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怎么样，他并不觉得他的妻子柳飘飘就是眼前的妖怪，反而觉得现在这个柳飘飘是吃了她妻子幻化成妻子样子来欺骗自己的妖怪！一心想要给妻子报仇的道士，怒极的他要杀了柳飘飘给妻子报仇，任凭柳飘飘如何解释他都不相信现在的柳飘飘就是当初的柳飘飘。

　　柳飘飘本来觉得，自己欺骗了道士，就算死在他的手里也认了。

　　但是奈何她肚子里已经有了道士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所以她拼命逃离了道士的剑下，而逃回了蓬莱。

　　下山一趟怀了个人类的孩子本来就是一个让人吃惊的事情，不过柳家在蓬莱还是很有地位的，便也没有人敢多问什么，毕竟妖怪和人类不一样，对贞操观没有那么严重，毕竟可是有不少的妖怪去吸取男人的精气练功不是？

　　柳飘飘在蓬莱生下了一个孩子，说来也巧，这个孩子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妖族血统，就是一个完全的人类。柳飘飘心知孩子不是妖怪虽是好事儿，但是在蓬莱没有法术又怎么能活下去，便开始教导这个孩子茅山道法。

　　毕竟当初道士很信任柳飘飘，那些茅山秘术什么的，他都会给她看。

　　虽然说当初柳飘飘没有其他心思，但是还好记下来了，还可以教导他们共同的孩子。

　　听的津津有味的楼雨橙眨着可爱的眼睛看着似乎有些悲伤的凌虚，好奇的问道：“那然后呢？柳飘飘没有和道士和好吗？”

　　凌虚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本来应该是一个相忘于江湖的故事，但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再次让这个故事转了个弯。

　　茅山道士到最后还执拗的认为是柳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决定报仇，杀掉柳妖。

　　他潜心修炼，并调查出柳妖来自蓬莱。在继承了茅山派之后，联合了其他几个修仙门派一起攻打了蓬莱，对蓬莱的妖怪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柳飘飘的家人都不让她出去，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所以，在家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跑出去，找到了茅山道士。

　　她说：“你至今都不肯相信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到底是真的不信，还是觉得我欺骗了你？”

　　她说：“既然你认为是我杀了你的妻子和儿子，那么我便死在你的眼前，只希望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蓬莱的大家，大家都是无辜的。”

　　她对他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自爆了内丹。

　　她就这样带着笑容倒在他的眼前，而他却好似才醒来一样，一把就抱住了死去的柳飘飘，失声痛哭：“飘飘！！”

　　他抱着她那已经变回原形的身体，那身体最后也化作粉末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失声痛哭，他仿若疯魔，他问自己——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狂笑着离开了蓬莱，就像一个疯子。而其他的修真门派看领头人都这样了，自然也离开了这里。

　　蓬莱恢复了最初的宁静，但是……他们亲人却因为这一次的无妄之灾死了七七八八。

　　他们没有办法找人类报仇，柳飘飘也死了，他们顾忌柳家的势力，一致要柳家教出那个孽种！

　　看着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凌虚，楼雨橙似有感悟的说：“哎？那这个孩子不是很可怜？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凌虚一愣，揉了揉楼雨橙的头发：“但是其他人不会那么想，他们都觉得这个孩子是罪恶的源泉。”

　　觉得孩子很可怜的楼雨橙有些焦急：“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

　　“……这个孩子被愤怒的大家杀掉了，故事讲完了，你也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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