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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觞国秘密的地牢里,手冢被打开双手绑在十字形的木制刑架上,阴冷潮湿的地牢时而有老鼠啾啾叫着从脚下一溜烟跑过,又消失在散乱满地的稻草里。
恢复意识的手冢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浦山就在外面不远处看着他,丸井已经去找了柳生过来。
忽然,头顶传来吱嘎的声响,伪装的门被打开,台阶处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浦山站起身来仰着头看,走在丸井身前的正是柳生。
“柳生大人。”浦山恭敬地低头行礼,精明的柳生一直非常受他的尊敬。柳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开门。”柳生说完,浦山立刻拿出钥匙打开铜锁,抽掉缠绕在木栏上的锁链。稀里哗啦的响声没能让手冢的神情改变一丁一点,他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柳生等人。
“别来无恙。”柳生走到手冢面前正对着他,素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恼怒和任何的狡诈。
手冢却故意不看他,仿佛面前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都知道了么?”柳生淡淡地说着,语气平静,“果真如此,那令兄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听到忍足被提起,手冢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柳生,双眼里泛起一丝怒意。
“提起忍足侑士,手冢君就恼了么?”柳生的视线几乎与手冢平齐,波澜不惊的视线并不咄咄逼人却自有气势。手冢依然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柳生。
柳生与手冢对视片刻才移开了视线,也不气恼,只是转头叫丸井过来。丸井听了招呼走到柳生身边,等待着柳生的指示。站在不远处的浦山心想,难不成这就要动什么刑罚了吗。
“啪!”柳生一抬手,耳光裹挟着风声直接袭上了丸井的脸,毫无防备的丸井被柳生十足力气的一掌打中,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浦山被吓了一跳,反射地一步上前扶住丸井,定睛一看,丸井的嘴角居然淌出血来。
“回来这一路,一直没有被忍足赶上,是吗?”虽然是平淡的语气,质问还是毫不留情。被无故打了一耳光的丸井站直身体,如实回答,“是。”
柳生转过身来,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上丸井的另一边脸,清脆的声音太大,在冷寂的地牢里格外吓人。丸井的身子没歪,脸却歪向一边,少年特有的白皙肌肤上留下鲜红的指印。
“没被忍足追上,你们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柳生的眼神变得可怕,被视线扫到脸上时浦山本能地低了头。柳生发火了,为什么?他们不是最快速度就把他要的人带回来了吗?想到这里,浦山偷着抬起眼去瞄手冢,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被牢牢绑在刑架上的手冢居然在笑,笑得一副阴谋得逞的狡黠样子。
浦山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看见柳生回身走到手冢面前,左手捏着手冢的下颌向一边扭,右手探过去,抓住了什么地方猛地一撕,一张假面伴着撕裂声被揭了下来,面具之下的脸本该白皙于常人,却因为被蛮力撕扯掉面具而泛起红来。
浦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比他更震惊的是丸井。
“我打屈你了么?”柳生看着丸井的眼睛,丸井的脸上浮现起困窘又惭愧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么,丸井膝盖一弯,咚地单膝跪了下去,“是我办事不力,我甘愿受罚。”浦山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见丸井跪了下去,便也赶忙跪了下去。
浦山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稻草,心乱如麻。柳生培养了他十年,交给他这么大的任务,他居然被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高兴地想邀功请赏。
“出去。”柳生没有多说,视线一直停留在被捆得结实的人脸上。丸井和浦山站起身来,低着头退了出去。直到头顶又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柳生才开口。
“雅治,”柳生狠狠捏着仁王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扬起,“忍足侑士开了什么条件,让你假扮手冢来骗我?”
明明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仁王还是笑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那两个手下一路都没有发现。”
“你的伪装近乎完美,尤其是那清冷的神情和冰冷的眼神。”柳生微眯着眼打量着仁王,这个人让他有些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是很可惜,你没有那么清澈的眼睛。”
琥珀色的双眼同时浮现在柳生和仁王的脑海,狭长的凤目太过清澈,居然一点杂质也没有。
“你装不出他的干净,雅治。”柳生凑近过去,恶意地在仁王的耳边吐出热气,“你骗不了我。”
“我本就没打算骗你,”仁王保持着微笑,和忍足商议的时候他便预知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对待,“我只要骗过你的手下就够了。”
“交易就是骗过丸井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下场不会到此为止?”柳生笑了,钳着仁王下颌的手终于松开,仁王的脸被他捏得通红。
仁王也笑了,“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知道的,比吕士。”
“我会如你所愿。”
“咳……哈……”仁王蜷缩在地上,撑着身体的手臂有些打颤,所有的肌肤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九月的地牢寒气逼人,直教所有的伤都加倍地疼痛起来。仁王的身体几乎完全被伤痕所包围,凌乱不堪的鞭伤错乱交叠,鲜血从皮肉的裂口处冒出,在苍白的肤色衬托下异常血腥也异常妖艳。
“雅治,我恨不得杀了你。”不带起伏的声音响在仁王的耳后,恶劣的手摩挲着仁王伤得最重也最敏感的臀峰,“只有把你彻底毁了,我才会觉得满足。”
仁王笑着,虚弱暴露了他的无力。本就狭长的双眼因为疼痛而进一步眯起,表情落在柳生眼里,居然是让他难以自持的魅惑。
“杀了我吧,”仁王转过头看着柳生的眼睛说,“如果你能的话。”
仁王的话让柳生笑了,柳生站起身来俯视着仁王毫无遮蔽的身体,这个人总能让他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
他不会杀了他,他只会让他求死不能。不,他不会求死,他追求的其实是活不过来又死不过去的感觉,他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一个荒谬渴求一个残忍伤害。
“我早已经被你毁了,比吕士。”
在他将全部的欲望都宣泄在他身体里之后,他听见他笑着这样说。
“我早晚也会被你毁了,雅治。”
这样的话,仁王已经听不见了。被鲜血沾染的苍白,冰冷着蜷缩在稻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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