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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坐的冷了两人便起身一边搓着手一边慢慢的走,远远地见到大清门立在夜幕之中,分外的巍峨。让我想起一个关于皇太极的故事,顺口问道:“民间盛传关于太宗爷和镇殿侯的故事,你可知道?”
“你听过这个故事?”他笑问
“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事呢?”
“那是入关之前的事了,小的时候苏麻曾讲给我听过,太宗爷曾经把两只熊驯养在中宫,因为力大无穷,又通灵性,太宗爷用这两只熊协助侍卫守护大清门。一次,皇爷爷经过大清门时,遭刺客袭击,这时两头熊扑上前去奋力将刺客扑倒,救了皇爷爷一命。为了感激它们的救命之恩,封二熊为“镇殿侯”,熊死后,又将它们的遗体制成模型陈列在金银库内,要二熊继续在此守护。后来中宫内建镇殿熊馆。”他款款而语。
“真有什么神?”我问
“都是苏麻讲给我听的。”
“苏麻嬷嬷教了你很多东西是吗?”
他脸上浮现出浅浅笑:“他是朕的第一任老师,虽无血亲,却胜似亲人。”
我低头不语,想起了家里的亲人,看着脚下亘古不变的土地,默默的蹲下身子,抚摸着冻土,这里便是我的故乡,站在高处或许就能瞭望到家的方向,纵使万水千山我也有机会回去,可悠悠的岁月却让我望尘莫及。
他随我蹲下,问:“怎么?”
我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没什么,想家而已。”
他恍然所悟:“看看我都忘了,这里也是你的老家,朕准你回家省亲,明日便去吧。”
我的愁肠怎会有人了解?我忙掩饰:“不必了,额娘早已不在人世,回去也未必有人待见我。”
“哦,原来都是孤廖之人。”
我知道他八岁丧父,十岁丧母,从小是太皇太后养育成人,虽贵为人君,却未能享受承欢父母膝下的幸福与快乐,也许这就是他不懂得怎么做一个父亲的原因吧。
可他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至少有个皇祖母吧,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一转身便一无所有。
我拉着她的手向回走,缓缓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吧,听听你这样古怪的丫头会讲什么故事给我听。”
“曾经有个满族小姐,上有阿妈、额娘,下有兄弟…”
“这么俗套的故事。”他不屑
我笑:“别急,还没讲完呢。”
“好吧,我耐心听。”
“这个小姐日子过得还好,说不上幸福但也自得其乐,可是当她长到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给了她一个神符,她回家打开神符,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顿了顿,看着他。
他听的入神:“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姐眼前一黑,晕厥过去,再一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中,而是到了三百年前的南京应天府,她见到了朱元璋,见到了朱标,见到了朱允炆,见到了很多很多她只在书上见过的人,可是她的神符却不见了,没有神符她便回不去,只能做个规规矩矩的汉人小姐,不能骑马,不能习武,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日子。”
他楞了
“你说,这个小姐该怎么办?”我问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怪诞之事。”他摇头
我垂目:“如果真的有这样怪诞的事,这个小姐该怎么办?”
他没有看我,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顺听天意,随遇而安。”
“可是她想家啊。”我反驳。
他无意识的握紧了我的手:“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再说这样荒诞的故事了。”
原来,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故事,就算是君王也觉得是个玩笑。
无家可归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瞬间,我的心便迭入谷底,这夜之后我病了,病的很重。
高烧不退,粒米未进,皇上差了御医来瞧病,只说是内生热邪,外感风寒,开了药,喝了两天了,一到下午还是会照旧发烧。
石猛更是有创意,说我撞了邪,非要请巫医来做法,更要命的是奏请了康熙,竟然准了!搞得我十分无语,晚上巫医在我的房里哼哼唧唧的忙活了半天,又喷了我一脸的酒,才算完事。刚刚做完法,康熙就来摸的我额头,说是有效,果然退烧了!
真是让我晕倒,有没有点常识啊?酒的挥发性强,液体蒸发当然会带走热量,这种物理降温的道理都不懂!唉~
康熙屏退了其他人,自己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蜡黄的我心疼的说:“御医说你是生了心火。”
我没有力气,也不想说话,只微闭着眼睛,他抚摸着我的额头续说:“上次你给我讲了个故事,今天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我心里厌烦:病成这个样子,哪有心情听你说故事?于是闭目不语。
他却自顾自的说起来:“以前有一个孩子,生在皇家,贵为皇子,可却八岁丧父,孩子继承皇位,做了皇帝,成了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这个时候孩子以为天下都是他的,所有的皇族大臣都要向他顶礼朝拜,他是真龙天子,无所不能。”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缓缓的说着,像是讲诉别人的故事,可我知道,那故事里的孩子就是他。
他接着说:“直到有一天,他的皇额娘病了,病的很重,太医也医不好她,孩子很生气,他觉得这些太医都没有用,他要撤了他们的职,甚至说如果母后有闪失,便要太医们殉葬。这时候有一个人告诉他‘再高明的太医也只能治病,却救不了命,天意使然,任何人都强求不得。’孩子很绝望,觉得自己贵天子,却连自己的额娘都救不了,于是孩子朝夕虔侍,亲尝汤药,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寝膳俱忘,大臣们劝他节劳少休,可孩子完全听不进去,因为他觉得这样也许会留住额娘,可是天不随人愿,几天之后,皇额娘还是去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一个庞大的帝国,从那时他便知道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即使是皇帝也无能为力,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竭尽己能。”
他顿了顿,我抬眼,看见他眼角的闪亮,听见他微微的叹息。
他似乎在意言自语,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很多事情我们无力回天,能做到便去争取,做不到的要学会忘记,不要为难自己,知道吗?”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说:“好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梦见了妈妈,梦见了以前的同事,还有杨灿,梦见那个霓虹闪烁的世界在我眼前渐渐模糊,渐渐远去…然后又是那个梦,柔软的床上,丝绸的柔滑,赤裸的身体,轻柔而温暖的手,是他的温度,然后我惊恐的看到面前的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金丝编制的绳子绕着额头紧紧的系在后脑,浓密的剑眉倔强的向上微翘,眼神真诚而炙热,我惊醒,喘息着。突然想起,后面一个男人的明显是蒙古装束,我晃着晕沉沉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还和蒙古人扯上了关系?莫非是那个阿尔布.清颜前生的姻缘?越想脑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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