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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中的惊梦
夜间，我迷迷糊糊听到嗯嗯啊啊的呻吟声，我惊得坐了起来，仔细竖耳一听，不是陆放是谁？
烧还没退？还是病着作噩梦了。我想起小时候我一发高烧我就噩梦连，总要妈妈睡在我身旁，把我叫醒。
我打开台灯，起身走到他床边，看他仍呻吟不止。
我忙轻轻推他的肩膀，“总经理，醒醒！”他梦魇得很沉，竟一时不醒，我又用力摇一摇：“总经理，醒醒！”
陆放凤眼微动，睁开眼，瞳眸水波潋滟又带一丝朦胧慵懒，波光流转。
我轻声微笑道：“总经理，别怕，只是梦，醒来就好了！”
陆放双眼猛得聚光，变得精亮，坐了起来，俊脸通红，便是三月桃花也难及这美男Boss一分颜色。我暗想：病成这样还那么祸水！
我摸摸他的头，道：“烧是退了，头还痛吗？你刚才做噩梦怕得叫起来，我还以为烧还没退呢！”
陆放咳了两声，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低哑着嗓音道：“给我倒杯凉水来。”
陆放把一整杯水一饮而尽，又递给我。
我打个哈欠，看看表，正值两点来钟问道：“总经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值班医生过来？”
“倒没什么，就是被噩梦弄得没了睡意，你陪了说说话吧。”他看着我说，声音仍有些哑。
“哦，你说，我听着。”我困得揉了揉眼睛。
他顿了顿，才说：“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我点点头：“那天在俱乐部里，你什么也没说，我以为是在装高深，后来想通，应该是不会说普通话。”
陆放静静地看我一眼，抿着嘴半天，终于叹口气：“你那天怎么去那里，还装成陪酒小姐？我还真以为……”
我微一思索，道：“这就好比一场戏，你拿到了剧本，背熟了台词，摄影机也对着你，你的对手又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演员，我不演下去就太扫兴了。哦，我是跟我朋友去的，她是我初中同学，她在那里陪酒，上次你们不是叫了她的台吗？你要是有应酬去那，也光顾她好了，干了这行只趁年轻多捞点。”
陆放脸有些抽筋，咬牙道：“我就不光顾她！你家人要知道你真去过那种地方，真要敲死你！你怎么和那种女人来往？”
对哦，他喜欢的是男人，连应酬都讨厌女人。
我道：“你不光顾她是你的自由。不过你可不能和我家人说我去过那，我只是去玩。红绡在没做那行时就和我认识了，小时候她对我挺好的，不以职业论英雄嘛！人在社会上讨生活，有的人出卖智慧、有的人出卖劳力、有的人出买□□，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不是什么法学硕士吗？这就是人权！人有权利出卖自己的一切，只是没有权利出卖别人的东西。所以她没有什么罪恶，我当然还当她是朋友。”
陆放连连冷哼，“人权？这是人权？顾西，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笑道：“普遍认为是中等美女，本人自认是超级美女。”开个玩笑。
陆放呵呵笑起来，凤眸对着我一闪一闪的。“胆大脸皮厚，也对，脸皮不厚也不会什么马屁都拍。”
我道：“诽谤！我才不是什么马屁都拍呢！我很高级的！谁能把马屁拍得像我这样有文化、有艺术、有美感？最重要的是总经理喜欢！”
陆放摸摸我的头道：“你不是我，你怎么断定我喜欢拍马屁呢？要是我一生气把你踢出公司怎么办？有千万种可能，我们不会彼此再度相遇，或者错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炒我鱿鱼？我道：“中国有句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说，拍马屁也是很好玩的事，激发人的创新思维。总经理不是挺受用吗？还没炒我鱿鱼，快点调岗加工资吧，我一定努力拍得更好！”
陆放却沉了脸：“我要的不是拍马屁！”
“工作我也尽职尽责了呀！不拍马屁你哪记得给我加薪！”
“加薪？你很爱钱？”
“谁不爱钱？”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什么误工费给我？不要说是用三千块让我不要怎么顾飞，你明白三千块钱不能左右我什么。”
“总经理，以你的智商真不应该问这种话。三千块是不能左右你什么，但是算清楚钱就足够让我有底气和你就事论事了。假设，你真的……我不欠着你，你也不能要求我们做我们不愿做的事。况且，你若不是……这件事上，你帮我够多了，被我占了便宜。你要是记在心里，怎么办？我们非亲非故，没道理让你吃亏。不过，现在我不欠你了，你生病了，我还在给你陪夜呢！”
“笨蛋！”陆放恨铁不成钢一般瞪了我一眼。
“我可不笨。虽没像你一样硕士学历一大把，好歹也是亿万人过独木桥走过来的。我要是生在你那种环境，肯定也把帝国主义的鸟语学全了。”
“帝国主义的鸟语，呵呵，很好！”陆放笑着捏我的脸，我脸不胖呀！有神马好捏滴？“小西，我带你去帝国主义玩，好不好？不，我们一起把五大洲都玩了。”
环游世界？我失笑道：“那得花多少钱呀？我要有钱先买房子，才不拿来做这打水漂的事。”我可是宅女，宅最省钱了。
陆Boss当即变脸，很不认同我的价值观。“顾西，你还可以再傻一点吗？”
我哪里傻了？“不要诽谤我！”
陆放呼了口气：“算了，不可能一蹴而就。顾西，和我说说你小时候吧，你家乡。”
我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可不许说出去，要替我保密。”
陆放道：“好，就是我们俩的秘密。”
“我比较嘴馋。”
“看得出来。”
“别打岔！可小时候家里很穷，老爸老妈没闲钱给我们买好吃的。我大概十岁吧，有一次，我和隔壁家的大姐姐去她同学家里玩，那是个邻近城镇的小村。我上过茅房，就是乡下的厕所，突然看到那院子里种了很多桔树，结了好多大桔子，我经过一翻理智和欲望的争扎，终于欲望战胜了理智，趁无人飞快摘了两个放在秋衣里。可是我害怕别人看见不敢拿出来吃，很快我跟着大姐姐回家了，在路上，有人在我就更不敢拿出来享用了。我很着急，要是回家，更没有时间、地点销脏，被老爸老妈发现我偷东西，我的屁股就要遭殃。我急中生智，壮士断腕，偷偷落后别人几步，飞快的把两个大桔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了路旁的水沟里。后来我想，这偷东西不是人干的事，有命干没命享受！”
陆放怔怔地看着我，可能穷成这样这大资本家想象不出，他微笑道：“还有吗？我喜欢听。”
还要讲呀？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糗事会对他说得那么顺溜。
我一件件说下来，眼皮也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好像在荡秋千，又像是摇篮。
突觉呼吸不畅，有东西堵我的口鼻，又觉鬼压墙，忽又脸上、脖子热热痒痒的挠心，可实在太困了，势不可挡得去见周公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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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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