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周三下午，韩清夏正在赶一个紧急设计稿，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她心里一紧，按下接听键，护士温和的声音传来：“请问是沈星燃先生的家属吗？他在公司晕倒了，我们已经把他送到市中心医院，麻烦您过来一趟。”
　　韩清夏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指尖瞬间冰凉。
　　“他怎么了？严重吗？”她的声音发颤，站起身就往外跑。
　　“初步检查是低血糖引起的晕厥，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您先过来吧。”
　　挂了电话，韩清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快点到医院。她抓起包，跟李梅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往电梯跑。
　　电梯下降的数字一点点跳动，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手心全是汗。
　　沈星燃怎么会低血糖？他一向很注意饮食的。
　　她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他说上午有个重要会议，来不及吃早餐，只喝了杯黑咖啡。中午她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说在忙，让她自己吃。
　　原来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这个傻瓜。
　　赶到医院时，沈星燃已经醒了，靠在病床上，脸色还有点苍白，正在听医生说话。
　　“沈先生，您这是典型的低血糖，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的，以后可得注意了，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医生的语气带着点责备。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沈星燃的声音还有点虚弱。
　　韩清夏推门进去，看到他没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你来了。”沈星燃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意，“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让我担心？”韩清夏走到床边，语气带着点哽咽，又有点生气，“为什么不吃饭？知不知道我接到电话时有多害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沈星燃看着她，心里一软，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又觉得不妥，只好收回手，低声说：“上午的会超时了，中午又临时来了个客户，就忘了。”
　　“忘了？”韩清夏瞪他，“沈星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就可以乱来？”
　　“对不起。”他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以后不会了。”
　　医生在旁边看得直乐，清了清嗓子：“家属来了就好，沈先生没什么大事，输完这瓶葡萄糖就能走了，记得回去给他弄点清淡的流食，让他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韩清夏点点头，等医生走了，才在床边坐下，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
　　他的手很凉，指尖还有点泛白。
　　“难受吗？”她轻声问，语气软了下来。
　　“不难受了。”沈星燃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看到你就好了。”
　　韩清夏的脸颊有点烫，瞪了他一眼，却没挣开他的手。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握的手，和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沈星燃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那个客户是冲着我们合作的新项目来的，不能怠慢，就想着快点谈完，晚上请你吃你上次说的那家日料。”
　　韩清夏愣了一下，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只剩下心疼。
　　他总是这样，把什么都放在心里，默默为她做很多事，却从不张扬。
　　“日料什么时候吃都行。”她看着他，眼神认真，“但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嗯。”沈星燃点点头，看着她眼里的关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以后都听你的。”
　　韩清夏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却看到他手背上的针眼，心里又软又涩。
　　她从包里拿出湿巾，轻轻擦了擦他手背上的消毒水痕迹，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沈星燃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忽然觉得，就算晕倒，好像也值了。
　　至少，让他看到了她有多在乎他。
　　输完液，沈星燃的脸色好看了很多。韩清夏扶着他走出医院，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暖融融的温度。
　　“想吃什么？”她问，“医生说要吃清淡的流食。”
　　“你做的白粥。”沈星燃看着她，眼里带着点期待，“就像上次你做的那样，放莲子的。”
　　韩清夏笑了，点点头：“好，回家给你做。”
　　她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往停车场走。他的脚步还有点虚浮，却走得很稳，仿佛握着她的手，就拥有了全世界的力量。
　　韩清夏看着身边的男人，忽然觉得，原来心动不仅仅是甜蜜和欢喜，还有担心和牵挂。
　　是看到他难受时的心疼，是害怕失去他的恐慌，是想一直照顾他的冲动。
　　这样的感觉，或许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
　　不轰轰烈烈，却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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