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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唯侥幸
“血离族真能换血吗?邱师兄,抓哪个上去试?”“蠢货!就一名男子,还用问?” 邱科骂道。随即有人打开子颜牢门,将他抬到上层。
子颜被扔在斑驳的红色地面上,血腥味扑面而来。只听邱科问其他人,是不是在神庙门口随便抓了个路人。未等回答,右侧地面传来重物坠地声,子颜隐约看见一名男子躺倒,中了法术。
“多亏师兄偷听到任性流咒语,若常人血液也能化怪,师兄可是首功!”
“哼,徐公公平日神神秘秘,仗着血离族血统在教尊面前显摆,” 邱科冷笑,“谁让他前日贪杯泄露了机密。他藏在此处的族人,正好让我们试试。”
“师兄幸好有血阵在此,不会出错。”
“好,我试试!” 邱科刚要念咒,突然动弹不得。他准备念的咒语,竟从被俘少年口中传出!只见少年站起身,念出咒语,血阵瞬间启动,将所有人困在阵中。
邱科心中大惊,血阵启动后,“换血” 竟发生在自己身上:左手无名指飙出血线,射向地上的男子;而男子无名指的血线,却直朝他心脏奔涌而来!
片刻后,子颜察觉男子因血液排斥即将断气,立刻切断换血,用神力逼出他体内的邱科血液,救回这无辜百姓后,将其送出神庙。
屋中只剩被定住的闻一教法师。子颜读取邱科记忆,得知血离族异能:族人换血无排斥,法术咒语还能随血转移,这也是炼心咒传播的原因。他冷视痛不欲生的邱科,褪去凡装变回锦衣模样,指尖一动便将其化为灰烬,自己则变成了邱科的样子。
奄城闻一教邱科本是主事,袁騖又派了严回前来,两人同为仙师二级,邱科心怀不满。子颜扮作邱科回到神庙,得知徐逸平已被严回叫去南门军营,便策马赶去。
进入范启国大将何瑜的营帐,子颜撞见徐逸平正与一人交谈,竟是鬼王谷苦寻的彭万里,他与铜鉴楼楼主长得一模一样!他压下震惊,上前向严回行礼。
严回总觉得 “邱科” 不对劲。此前城北妓院疑似发生血离族异变,相关女子又找过徐逸平,他本在盘问徐逸平。
原来闻一教也渗透祗项多年,却没料到半年前锦煦帝秋猎时,玄武神宫竟重归朝堂,以致戍擎国皇帝借册封玄武神守之机,立即册封外甥腾全为太子,彻底断了他自己庶弟的继位念想。腾文礼更是假意攻祗项,实则要与祗项瓜分范启国。严回身为祗项人,懂玄武神宫法术,本想借闻一教崛起,无奈如今局势已定。
子颜假意巡视,摸清奄城闻一教法师底细:多是诸侯国小门小派,非正统传承。他从邱科师弟口中得知,严回自称玄武神宫后人。而此前逼问温雷时,他已知道彭万里是温雷旧部,早年救过荀涛,其法术的来历,子颜心中早有答案。
开战以来,锦煦帝端木暇悟首次收到子颜随战报递来的奏折。原想搁置不理,早朝时宰相黄宗却力谏:“神守大伤未愈便要奔赴范启国战场,唯有任命温雷为主帅,方能让他放心平州无虞!陛下为何不准?” 更令他意外的是,向来善解圣意的尚书令东熙湖竟也附和:秋清河已写罪己诏,何不趁势成全?
退朝回勤愍殿,黄宗仍在宫外求见,大有不帮子颜达成所愿誓不罢休之势。暇悟轻叹,他与东熙湖、覃子颜同为黄宗门生,却唯独恩师不懂帝王心术。他奇怪的是子颜怎么不会懂他心思,此时偏要忤逆自己意欲何为。
书桌上放着耀生递进来的子颜的宝匣,还有一封春惜宫法师递送的温雷的密报。暇悟先拿起温雷书信,里面说是腾家军营里的细作传来齐垣庄已经给腾家寻到的事儿。
暇悟立刻拆阅子颜信件。子颜已有数日未曾写信过来,这次信中真是去流国的经历。暇悟看到所述阴阳境之事才知子颜又曾冒险,好不容易救了流云君出来,可齐垣庄就落入了腾青手中。
再看下去大约鬼王谷塌陷那时,子颜已去救玄武神君,所幸未亲历这山谷异动。暇悟立即叫范黎宣宰相觐见,他只将子颜经历一说:“罢了,由他吧!”
傍晚,源哥与云莲带着西山坳村十几名妇孺踏入奄城西门,守城将士将他们护送至神庙无妄楼。刚进门,徐逸平便指使法师将众人捆绑拖拽至地下。
眼前的血阵让云莲遍体生寒,这里正是 “徐大娘” 曾说 “为血境族人祈福” 的地方。源哥按徐逸平示意,强行分开云莲与家人,将新到的妇孺安置在血阵右侧,云莲则被单独推至左侧。
“以前施术成功过?” 严回站在徐逸平身旁发问。“换血术我熟门熟路,”徐逸平语气含糊,“就怕教尊的咒语传到她们身上,效力会打折。”
“神力是否衰弱难说,”严回冷笑,“等下留一个化妖试试便知。”
“这不是浪费人手吗?”“无妨,我有咒语能让她们变回常人。”
对话让云莲满心恐惧。这时法师又押来几名女子,都是城中同乡,队伍末尾竟站着凡郎!她刚想靠近,凡郎却递来安抚的眼色,云莲心神渐稳。可就在此时,严回朝血离族人施下迷魂术,数十人瞬间目光呆滞,陷入昏迷。
严回正要让徐逸平启动换血术,一名法师狂奔下楼:“主事!何将军营中法师反叛,军士拦不住!”
“废物!都是戍擎国人,想投玄武神宫不成?” 严回怒斥,临走前叮嘱徐逸平,“我去去就回。”
这场叛变正是子颜的手笔,他早已对邱科同门施下仙术,自己则变回凡郎模样混在血阵中。
徐逸平枯等半个时辰,天色全黑后,差人寻来源哥。
“营里叛变的都是邱师兄的人,不多,”源哥回禀,“只是严主事到处找邱科,始终没踪影。” 他不知邱科早已化为灰烬。徐逸平冷哼一声,决定在严回折返前,先用这些血离族人试阵。
他令楼中法师尽数外出守卫,无妄楼地下仅留自己与源哥。
随着法诀催动,惊人景象出现:所有血境族人的血液离体腾空,在血阵上方凝成猩红结界,而昏睡中的族人竟毫发无损。子颜隐在一旁暗自心惊,相较午间邱科对普通人施咒时的血液迸溅,血境族人的血液竟能完全脱离躯体操控。
徐逸平再念咒语,漫天血雾骤然凝滞,随即分股回流至各人身上。红雾交织间,已难辨哪缕血液源自何人、哪份携带着法术咒力。
子颜屏息顿悟:血境族人的真正秘密并非单纯换血,而是能通过血脉共鸣扩散法术。
徐逸平刚收了法术,就见严回站在身后。“严管事,您下次别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徐公公可做完了?拿一个试试!”严回说道。
“正好村中带回几个少女,年轻者血脉觉醒早,” 徐逸平随手点向云莲胞妹,“炼心咒只针对非炙天神宫法术生效,管事使的是玄武仙术,您请试。”
严回扬手祭出咒语,直击少女面门,可半晌过去,少女毫无反应。徐逸平心中恐慌,上前查看族人:“严管事,换血大法已成,怎么不见化妖?”
“莫不是血阵出了问题?”严回质问,“邱科突然反叛,他曾在此,难道是他做的手脚?”
“管事不知,这血阵是族中祭坛,炙天大神移至此地,只有我们族人能使用换血大法,神守、神君都动不了它!”
“那是怎么回事?”
徐逸平突然跑到中过炼心咒的族人面前,探了探他们的脉搏:“不好!有人解了他们的咒语!”
“该死!难道玄武神守进城了?”严回怒道,“定是你们血境族的机密泄露,才招惹他亲自前来!”
徐逸平一想,若非大事,神守怎会轻易现身:“他若来了,现在在哪里?”
“怪不得邱科叛了!此事我出发前教尊才告知,极为机密,他怎会知晓?”
“也不算全机密,当年任性流中知道此事的法师可不少。”徐逸平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这事关雷象王和元尊的出生之谜,宫中为此死了不少人,岂能随意提及。
“怎么了?想到什么?”
徐逸平猛然抬头,惊道:“地上少了个人!”
“徐公公眼力倒是不差。” 话音未落,对面的 “严回” 已褪去伪装,现出纯白锦缎的美少年身影。徐逸平见状愣了一下,随即伏地叩首:“徐某有幸得见玄武神守。” 子颜听他语气异样,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对方惨笑开口:“神守定要问我为何残害族人?可曾知我四岁被亲戚卖入象城净身入宫,拜入任性流才习得法术。几十年后返乡才知,他们卖我并非家贫,而是为侵吞孤儿祖产!”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子颜顿感危机,指尖刚凝起仙术,徐逸平已化作一道血雾。“神守既不知我族秘能,便请看这‘血境’真容!” 血雾翻涌间,四壁骤然浸满猩红,子颜只觉被强行牵引拖入血离族的终极秘境。
徐逸平的声音在血雾中回荡:“我族人早已遍布此地,神守想救?先破了这血境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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