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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小镇
那碎片不大，有点微小的弧度，一开始叶晅还以为是他脑子里有一个陶瓷小球。
等靳睿把脑子里的碎片全部找出来，他把陶瓷碎片全部分拣出来，却发现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东西。
“这也不成形啊。”马无霜叹道，“这个本好难，到现在除了知道小镇里杀人做陶瓷外好像都没什么具体的信息。”
她伸手开始一个个掰：“叶哥进去过幻境两次，才出现了一个假的叶哥，可是队长只跟叶哥进去过一次，就也出现了一个假的队长，条件是什么啊？而且这两个假人也完全不一样。”
叶晅试图把碎片拼起来，他头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不一样？”
马无霜站起来动了动蹲麻的腿，她原地跳了两下，说：“你是没看见那个假队长，连话都说不清，可是假叶哥不仅能挣脱我们的捆绑道具，跟你说话的时候也一点问题都没有！除了性格不像之外，跟真的人没什么区别！”
靳睿看了她一眼，想起来刚刚给云苏叶解释之前的情况时，马无霜并没有过来听到：“……”
突然有点累了。
“队长。”云苏叶跟曲颂今走出来，他们手上捧着用布包着的白色碎片。
靳睿干脆往旁边干净的地上一坐，顺便把叶晅也拉过来坐下拼，“有什么发现？”
两人捧着东西坐过来，把碎片往地上一堆，云苏叶说：“很多碎片看起来不太像人的骨头。”
马无霜凑过来，靳睿便让云苏叶给她更新一下现在的信息情况。
他伸手把两人带来的碎片挑挑拣拣分成两堆，为了防止遗漏，云苏叶跟曲颂今是不管真假全部一起掏出来带走的，怕不够，云苏叶还特意多弄了点，几乎掰下了半个脑袋。
“就是说，叶哥第一个进的幻境是最直观的，直接冲着把他杀掉来的。”马无霜听完云苏叶的解释，恍然大悟，“然后他们在锅里一同进入第二层幻境，是在模拟现实情况，让人防不胜防的，同时，再搞出两个跟他们一样的假人，如果他们死在幻境里，这两个假人就正好顺理成章的代替他们！”
曲颂今纳闷：“这第二个幻境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我们有谁在这之前知道那个叫宋宝的人的技能吗？”
几人摇摇头，云苏叶说：“这几天都在各自找副本的信息，别说人都没记住名字，技能一般也不会一见面就告诉别人吧？”
马无霜想了想：“叶哥第一次进的幻境里有一棵很高的树干，但韩泽跟柯千雪进的幻境却是一大片吃人花。”
“每一颗花树都有不同的幻境，如果这些幻境都是同一种类型，我们先把它称作第一层，第二层就是队长跟叶哥在进入大锅之后，不声不响地被替换进去的模拟现实的幻境。”
“如果幻境一共有三层的话……”
云苏叶问：“为什么是三层？”
马无霜说：“你们知道人有三个我吗？”
叶晅正拼着靳睿分好的，云苏叶两人带来的碎片，闻言不由得抬头看向她。
马无霜：“如果你们还记得读书的时候学到的，我们人一共有三个我，本我，自我和超我，简单对应欲|望，克制和超越，当然，是简单来说，具体比较复杂，但是你们不觉得跟幻境很像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没读过书的叶晅：……
“花树的第一层幻境没有任何理智，就是最真实的，想要绞杀我们，锅里的第二层幻境升值了，变成了可以迷惑人的幻境，我们都知道有些人很会装，可以装到掩盖自己的欲|望，至少让它不被人一眼就看出来。”
“如果有第三层幻境，那会是什么？”
第二层幻境就已经能完全模拟现实了，甚至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信息，如果按照马无霜的思路，那么第三层幻境几乎等同于现实。
等同于现实，甚至超越现实。
靳睿突然转头看向小镇的方向，他说：“还记得昨晚我在小镇里放的道具吗？”
那个炸毁了一个小院最后却无事发生的道具。
曲颂今脸色难看：“总不能这个小镇就是第三层幻境吧？那我们进来的这些天，不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叶晅低头继续拼碎片，他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这块完整的拼图上有一块缺口。
系统说这个副本的任务是阻止庆典，可是现在小镇的人死了大半，也没见系统宣布任务完成，那么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还没找到的，庆典还是会如约举行。
“你们能不能搞几块居民的骨头来？”叶晅问，他看着手上这几块依旧拼不成形的碎片，总感觉有点熟悉。
“行！”
云苏叶行动很快，她直接从最近的居民尸体上随机敲烂一个脑袋，用小刀三两下划开头皮，直接端着一整块大的回来。
叶晅伸手，被靳睿抢先拿走，放到地上，“你要怎么做？”
“就看看，确定一下。”叶晅也没非要拿在手上看，他低头看着这块相对完好的整块头骨，再看看自己一直试图拼起来的碎片，有些惊讶，“居然是头骨。”
“什么？”马无霜疑惑，“这不就是头骨吗？”
叶晅说：“这些陶瓷碎片，就是他们的头骨，所以才一直拼不成形状，因为都是碎的，还拿走了一部分。”
他们把骨头和陶瓷分开来，自然拼不成一块。
云苏叶问：“那着居民的脑子也是一样的？骨头里混一点陶瓷？”
叶晅看了看，摇摇头：“这就是普通的头骨，没有陶瓷的部分。”
曲颂今：“那就是说，居民就是真的居民，没有被什么东西替代？那小镇也是真的小镇吧？幻境类副本很容易大失败的。”
大失败，就是全体玩家覆灭。
“希望不要像马无霜说的那样搞，不然很容易我们一进来就刷新在幻境里，连现实都没见过，那才是真的完蛋了。”曲颂今皱起眉。
不同的花树有不同的场景，锅里的幻境拟比现实，晚上的小镇不能被攻击。
“不对！”
“不对！”
叶晅和靳睿同时出声，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之前发消息时叶晅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什么不对？”曲颂今问，“小镇不对？”
靳睿笑了一下，他说：“是我刚刚说的不对，晚上的小镇不能被攻击这件事，阿晅第二天晚上就试出来了，他把铁匠铺里的花树砍了一刀，那裂口没有修复，第二天还在，我昨晚去找他的时候，还看见了那道裂口。”
叶晅点点头。
“而且我还遇到了两个人……两个鬼。”叶晅说，“那个幻境很奇怪，它只是我看到的幻境，并不是我真的进去的幻境，我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可以影响现实的。”
马无霜一下子站起来，兴奋道：“那就是，那才是第一层幻境！然后花树第二层，大锅里第三层！”
叶晅摇摇头：“不应该。”
马无霜又啪一下坐回来，“好吧，为什么啊，这看起来不就是层层递进的吗？”
“可是李瞳没有层层递进，”叶晅说道，“她第一次就遇到了你说的第二层，有例外，你的假设就不成立。”
曲颂今直接往后一躺，面带微笑：“我没脑子，我先睡了。”让他理清人跟人之间的真真假假还算他的拿手好戏，但是让他分析这种环境的真假就不行了，没有情感的东西他分辨不来。
这个本好像也没什么人员关系之间的问题，简直天克他。
叶晅便问马无霜：“你方才说的那三个我，能不能仔细说一下？”
“行啊，我还记得一点。”马无霜爽快道。
旁边两个没睡的被迫一起上课。
就在几人坐在教堂前，沐浴着阳光，听着小课的时候，教堂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韩泽！！！”柯千雪一睁开眼，就立马掀开身上的尸体，来不及管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就四周找寻自己队友的身影。
她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翻开自己身边最近的几具尸体，找到了最下面的队友，连忙把人拖出来，使劲拍他的脸喊他。
“韩泽！韩泽！醒醒！快醒醒！”
然而韩泽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柯千雪瞬间大哭起来，“你别丢下我……求你了……快醒来，醒来啊！”
她开始摇晃起韩泽的肩膀，试图叫醒自己唯一的队友。
“你别睡了！！我叫你别睡了！韩泽！！！”
听见声音的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靳睿按住想要起身的叶晅，“我去看看就行。”顺便逃课。
靳睿跨过教堂门里的尸体，走到柯千雪身边，看着她崩溃地抱着自己的队友大喊。
他说：“别喊了，他死了。”
柯千雪一下子顿住，像突然暂停的视频，她转头看向靳睿，看见只有靳睿一个人来，身后没跟任何人，她张张嘴，或许是刚死了队友，情绪起伏很大，她声音里带着一点狠劲。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队友死了。”
靳睿没什么反应，甚至笑了一下，“对，又不是我队友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柯千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靳，睿。”
“怎么了？”叶晅问。
靳睿走出来，他摇摇头：“韩泽死了。”
叶晅有些疑惑：“是……哪位？”
靳睿给他解释：“就是柯千雪的队友。”
叶晅了然。
“可他们在幻境里是平安出来的。”
曲颂今没睁眼，他淡淡道：“谁知道出来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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