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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遇鬼
乌云蔽月,巷口漆黑好似深渊的入口。
“我想和寻月一组的……”苏遥夜怨念地盯着手上的签,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温孤言,“抽中晏师兄都行啊。”
怎么就偏偏是这个家伙。
听见苏遥夜的抱怨,温孤言扯了下嘴角:“那没办法,你晏师兄想和风师妹一组。”
“什么意思?”苏遥夜歪头。
意思是晏灯疏那个签筒是找长老特制的,他想让谁抽到什么签就抽到什么签。
当然这个温孤言是不会告诉苏遥夜的,偏过头,对她春风一笑。
“?!”苏遥夜下意识后退几步,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罗盘,发现指针没动,这才松了口气。
温孤言:“……”
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街巷里灯火廖廖,黑暗沉沉地压过来,灯笼里的火光晃晃悠悠地照出两人摇曳的影子,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暗处涌动。
两人手中的罗盘指针忽然疯狂转动起来,最后颤巍巍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未及商量对策,却听得指针指向的两处几乎同时传来一声尖叫。
“啊!”
“救命!”
苏遥夜掏出信号烟花想要发射,却被温孤言拦住:“事有蹊跷,烟花先拿在手上别放,我们分头调查,注意安全。”
“好。”
两人朝各自罗盘所指的方向掠去。
几个起落后,苏遥夜来到了罗盘所指的方位——一间杂草丛生的院子,角落里水缸破了一个大洞,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如同干瘪的血管。
拿着罗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苏遥夜还放出了神识搜查,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白跑一趟吗。”苏遥夜把烟花收了起来,转身出跃出院子。
她正打算去寻温孤言,小巷深处却突然跑出一个七八岁左右、满脸泪痕的黄衣小姑娘。
小姑娘裙子上沾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血迹,她一见到苏遥夜就扑了上来:“仙女姐姐你快救救我娘亲!她肚子破了好大个洞……呜呜,好多血,我害怕……”
巷子里风有些大,苏遥夜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仙女姐姐,求求你。”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揪着苏遥夜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希冀。
苏遥夜拍拍她的头,温声说:“你娘亲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嗯!”小姑娘拿袖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哒哒哒跑在前面带路,脚步声在空巷中回响。
她带着苏遥夜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扇半开的门前,还能隐隐看见院里一动不动,躺着的人影。
“娘亲!”小姑娘跑到躺着的人身边,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下,“仙女姐姐,你快救救我娘亲啊!”
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被夜风拉长,显出几分诡异来。
苏遥夜眸光微闪,她抬手把门彻底推开。此时正好云开雾散,月轮洒下一片清辉,院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风声呜咽,老旧的门扉吱呀呀地响,像恶鬼咬合的利齿。
月光如水银泻地,只见小姑娘跪在一具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前,睁着一双混浊发白的眼睛,生硬地牵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来,两行血泪划过“她”灰白的脸。
“仙女姐姐?”小姑娘伸出了干瘦苍白的手,可怜兮兮地问,“你怎么不过来?”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和金属摩擦声一样尖锐刺耳,但又某名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在里面,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脑子。
站在原地没动,苏遥夜隐在袖中的手悄悄拿出了信号烟花,但不论她怎么灌注灵力都发不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小姑娘”的神情终于变了,不再强做悲伤之态,顶着一张纯正的死人脸缓慢道,“姐姐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伪装得挺好的啊。”
对于死人,苏遥夜其实是有点心理阴影的,但有些事不是她有阴影就能逃避的,比如现在她就不得不直视着对方那张恐怖的脸说话:“妹妹,你适才扑上来那会身上的尸臭都熏得我打喷嚏了,路上我可一直都忍吐。”
话音刚落,流月绫从“小姑娘”身后的地面破钻出,似银蛇出洞,转瞬之间将“她”和地上那具腐尸,从头到脚绑了个密不透风。
“唔!”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苏遥夜庆幸道:“幸好我早有准备。”
虽然“人”已经绑起来了,不过苏遥夜还是不敢踏进院子,她翻出镇鬼的符咒正要注入灵力,却忽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苏遥夜即刻旋身后退,一掌向前拍去。灵力在掌心凝成一到白光,划破黑暗。
一团四肢细长、满口獠牙的鬼影迅如雷电般扑来。苏遥夜的灵力打在它身上只稍稍减缓了它的速度。
借着那一掌拖出的时间,苏遥夜抽出三张高阶雷符,雷光在符纸上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
她正要施展,却见一道寒芒凌空劈来,如流星赶月,直接将黑影拦腰斩断!
被流月死死缠住的“小姑娘”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含糊的尖叫。
烛阴森寒的刀面反射出月亮的轮廓,温孤言足尖点地,落在苏遥夜面前。
他持刀而立,眉宇间寒气未散,俊美深邃的面庞在月光勾勒下好似天神下凡。
“!”苏遥夜心头霎时漏了一拍。
温孤言的目光扫过被流月绫捆缚住的“小姑娘”和腐尸,最终落在苏遥夜身上。
“没事?”温孤言简短道,声音冷冽如刀。
下意识摇了下头,苏遥夜的心在胸腔中狂乱地跳着:“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我那边只有一个迷阵,它们在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你。”温孤言迈步走入院中,他身后鬼影正在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小姑娘”仇恨地瞪视温孤言,泛白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脱出:“唔!唔唔!”
因为被流月堵住了嘴,“她”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痛苦嘶吼,活像一只野兽在吼叫。
苏遥夜也走进了院子,垂眼看着地上的“人”,将方才的经历告诉了温孤言。
“它们是鬼婴,由未出生死去及不满周岁夭折的婴孩的鬼魂形成。”温孤言查过地上的“小姑娘”后得出了结论,“之所以找上你,怕是想借腹重生。”
“借腹……”苏遥夜脸上精彩纷呈。
她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要是真着了道的话,婚都没结过就喜当妈什么的,想想就后怕。
如果知道苏遥夜在想些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温孤言可能会翘起她脑壳,看看她脑子是怎么长的:“婴孩的鬼魂通常都怨气深重,哪怕进到孕妇腹中夺舍都未必能被顺利生下来,更何况是找未成婚的女子了。”
“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母体受不住鬼婴的怨气死亡,而未能成功出生的鬼婴怨气加重,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鬼婴被收服为止。”
苏遥夜打散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接道:“但婴孩有这么聪明吗?”
鬼魂没办法像活人一样长大,它们的认知水平往往都会停留在死去那一刻。
“没有,所以肯定有人在后面操纵。”温孤言取出收鬼的法器,打算先把流月抓住的鬼婴抓起来审问。
那鬼婴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身体迅速膨胀,浓稠的黑气从尸体七窍中流出,如同黑色的毒血。
流月迅速收紧试图进行压制,尸体反而加速鼓涨,将其撑开。
不远处两人甚至能听见筋肉蹦开的声音,苏遥夜赶忙收回流月。
温孤言急速掠来,扯着苏遥夜的胳膊拉着她后退,流月收到主人的命令,把自己缩到最小追在二人后面。
眨眼间,小姑娘的尸体就已经膨胀到了极限,在苏遥夜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炸开!
稠黑的怨气带着碎肉和内脏天女散花一样飞向四面八方,浓烈的尸臭瞬间弥漫在整个巷子里。那气味有如实质,让人无法呼吸。
虽然温孤言带苏遥夜及时撤到了安全的地方,避开了尸块和粘液的攻击,但却没法避免扑鼻而来的恶臭。
“呜哇!”苏遥夜终于忍不住了,弯下腰大吐特吐。
:“这就受不了了?”温孤言封闭了自己的嗅觉,顺便还帮苏遥夜一起封了。
苏遥夜根本听不到温孤言说了些什么。虽然封闭了嗅觉,但那股味道似乎残留在了脑子里。她一直吐到几乎要窒息才停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双腿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你没事吧?”温孤言皱眉,扶了她一把,“你以前从来没有闻过尸臭吗?”
不,她闻过。
视线扫过满地残尸时,苏遥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眼前好像有惨白的冷光一直在闪,把视野所及的一切都变作看不清的色块。她的身体痉挛地更加厉害。
“别看了,这边的禁制已经解了,我先带你出去。”温孤言半扶半抱地带着苏遥夜离开了巷子,的动作出乎意料的体贴,与平时判若两人。
他寻了棵树,让苏遥夜靠着坐下,然后发射了信号烟花。
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的流月小心翼翼地凑到苏遥夜边上,轻轻搭上她的手,似乎在问她的情况。
从魔怔一样的情绪中脱出,苏遥夜抬起冰凉的手摸了下流月,表示安抚。
不多时,另外三人陆续赶来。
最先到的是风爻,刚靠近就察觉到了不远处未散的怨气,他问温孤言:“怎么回事?”
“有鬼婴袭击,我正要收它时自爆了。”温孤言简短地解释道。
“带路。”
“……”温孤言瞥了眼身后的苏遥夜。
虽然风爻不明所以,但也大约猜到温孤言不想带路,“哦”了一声自己过去了。
晏灯疏和风寻月迟了风爻片刻才到。
注意到苏遥夜的异状,风寻月追问发生了什么。
给他两又解释了一遍,温孤言指了方向让他们自己去看,自己继续留下来照看苏遥夜。
旁观了全过程的苏遥夜望着自己面前高大的背影,低声道:“温孤师兄,多谢。”
“要谢谢我,就快点调整好,别拖我后腿。”温孤言头也不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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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想吃毛血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