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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弦是我的姐姐
林清弦没有立刻说话,胸腔里的情绪翻涌着,让她先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蜷起又缓缓舒展。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住言思筝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澄澈的眼底映着台灯的暖光。左手自然垂在身侧,右手抬起指尖并拢,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停留两秒后缓缓伸出食指,指腹对着言思筝,轻轻点了点没有半分犹豫。
双手在胸前交叠,掌心相对缓缓向两侧打开,幅度不大却格外清晰,拇指与食指微微弯曲,她没有停顿,左手保持着打开的姿势,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搭在左手手背上,然后两只手一起向前伸出,指尖指向言思筝的方向,停留片刻后,又收回胸前与自己的指尖轻轻相触
最后她的双手在头顶上方虚虚圈出一个圆形,拇指与食指相接,形成一个“口”字的轮廓后缓缓向下移动,停在胸前平齐的位置保持着圈形不变,圈形的手势稳稳当当像是在承诺一个不会动摇的约定。
整套手语做完她没有收回手,依旧保持着最后那个圈形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看着言思筝,眼底翻涌着期待与紧张,原本蹙着的眉峰彻底舒展开,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仿佛在通过沉默的手语,传递着比话语更郑重的心意。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却依旧稳稳地维持着动作,生怕言思筝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错过她所想表达的事情。
如果言思筝需要一个意义,一个前进的理由,那么就让林清弦来,她愿意像言思筝承诺——我想和你上一个大学。
言思筝意外的看着林清弦,随即低头呼出一口气“林清弦,你在开玩笑吗?我们俩差三年。”
言思筝说的是我们差三年,我们之间存在三个年级,言思筝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连跳三级,所以我们之间没办法坐在同一个班级,但不是林清弦你考的学校我上不了,不是对自己实力的偏见,而是对时间的低头。
林清弦笑了笑认真比划到“大四之后我会留校读研。”
言思筝看着林清弦,先是我想和你上一个大学的承诺后是我会留校读研,林清弦这些话都不是哄骗她,她在认真告诉自己,只要她想这些就可以。
可又为什么?林清弦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林清弦就可以和自己划清界限,如果是因为害怕林芸在家里不好过而事事顺着自己,可现在早就能够看出来了林芸有自己的生活,而言晟在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所以根本没必要再哄自己。
又如果是因为一开始自己主动靠近,那林清弦更有理由离她远一点,在自己一次又一次展现这些劣根性的时候完完全全可以脱离,所以林清弦你为什么要管我?
林清弦你如果让我依赖你,那我就会一直一直缠着你。
“林清弦你接受我的所有,因为你是我姐姐吗?”
林清弦点头的瞬间,言思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闷闷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那丝情绪来得又快又急,像突然飘进眼里的沙,磨得人有点不舒服,却抓不住具体是什么,不是反感,不是排斥,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被什么东西填满的酸胀。
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林清弦还没收回的手上,指尖的弧度还带着刚才手语的郑重。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姐姐”两个字,其实从爸妈重组家庭的那天起,这个身份就已经落在了林清弦身上,可她总觉得这只是个名义上的称呼,是户口本上的关联,是爸妈口中“要互相照顾”的责任,直到此刻,才被林清弦这直白的心意衬得格外真切。
原来她只是她从来没这样直白地、带着温度地被对方确认过。
言思筝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刚才那点不舒服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坦然。
她抬起头避开林清弦过于灼热的目光,转而看向桌上的红色试卷,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自然的笑,指尖轻轻拍了拍试卷“那就上一个大学吧…姐姐。”
这声“姐姐”说得轻轻的,带着点刻意的随意,却是言思筝第一次,不因为外人在场而称呼林清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她能感觉到林清弦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然后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言思筝的耳尖悄悄发烫,心里的滞涩慢慢化开,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她接受这个事实,好像也没那么难。
林清弦是我的姐姐。
言思筝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性子,那天答应会和林清弦上同一个大学,便真的没再让任何人费心盯着。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左右,教学楼的灯光亮得越来越早、灭得越来越晚。
林清弦的书桌被堆叠的复习资料占去大半,错题本写满了一本又一本,课间十分钟都在刷题,连喝水的间隙都要背两个英语单词。
可再忙她也会抽出二十分钟,翻一翻言思筝的练习册,红笔勾出的错题旁,言思筝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错因和解题思路,字迹工整得不像她往日的风格,偶尔还会在难题旁画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搞定!”。
林清弦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眼底会漫开淡淡的笑意,有时发现她某个知识点掌握得不牢,便会在旁边附上简易的解题技巧,第二天早上言思筝看到,总会在旁边写着“谢谢姐姐”的回复。
自那天起晚自习铃声一响,她会抱着文化课资料去自习室。自习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昏黄的路灯和偶尔掠过的飞鸟,台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会先把当天的知识点梳理一遍,再写林清弦圈出的重点题型,遇到不会的就标记下来,等林清弦晚上的小灶。
回到家林清弦洗完澡七言思筝房间,总能一眼看到那个趴在桌上的身影。有时会趁着间隙小憩,胳膊垫着下巴,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练习册摊开在面前,上面还放着一支没盖笔帽的笔。
有时则像今天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攻克难题,林清弦会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带来的热牛奶放在她手边。
言思筝抬头时,眼底还带着点刚从题海里抽离的茫然,看到林清弦便立刻亮起来,把标记好的题目指给她看。
两人凑在一盏台灯下,林清弦将思路拆解的简单明了,指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
时间长了言思筝也会犯困打哈欠,每次这个时候林清弦便会看她今天学习的成果,达标就会让她休息,没有达标也去睡觉,学习也不是一蹴而成的,再说言思筝相比之前努力太多了。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言思筝房间里的灯光依旧每晚为两人亮着。言思筝的文化课成绩稳步提升,练习册上的红勾越来越多。
林清弦的排名也始终稳定在年级前列,林清弦倒是从来不吝啬对言思筝的夸奖,她认为有进步就是好事,也能看出来言思筝有把“一起上一个大学”的约定刻进的心底。
有时候学厌倦了,台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言思筝会叽叽喳喳地跟林清弦分享当天的事比如简稚最近又迷上什么类型的小说,班级里谁又和谁谈恋爱了,政治老师的假发又买的很假,林清弦则听着偶尔打手语回应。
每天晚上的热牛奶林清弦都会准备好,习以为常到像她们之间越来越深厚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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