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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银光于剑尖飞溅迸射,风翎十步作一步闪身到了余觉是眼前,眼中恨意纷飞,果断一剑狠狠刺向他的胸口正中心!
他躲也未躲,站在墓前引颈就戮,十方剑积蓄了风翎全身力量,一剑过去,直接将他捅了个对穿!
可余觉是胸口却不见一丝血液喷射而出,就好似一剑捅在了树干上,只听见剑身入体,与其血肉相互摩擦,发出干枯树皮开裂的呲吱噼啪声……
与此同时,整座藤蔓洞所有的枝蔓在这一剑下去,纷纷抖动着身子,从盘旋的四壁上,向洞中所有人袭来!
荣屿在身后紧密关切着风翎的状态,被这四周的唰唰藤条抽动声分走了心神,又是和那日在矿底见到的一样!
仇笑一和三娘也早已飞身上前,挡在荣屿身前,一左一右抵挡着藤蔓的攻击!
“这些藤蔓怎么突然活过来了!”仇笑一抽剑斩断地上欲缠住他脚的狡猾枝条。
“这些不是普通藤蔓。”三娘挥舞着木棍,一棒将头顶的藤条直怼了回去,“应和那镜子有关!”
荣屿环顾着四周,漫天藤蔓窜飞乱颤,数量是上次经历的十倍之多,仇笑一和三姑渐渐体力不支,难以承接这藤蔓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荣屿向正前方看去,而这唯一未受到攻击的便只有余觉是和风翎二人,还有他们身后母亲的墓冢!
那余觉是从他们刚才一进洞,便一直在母亲墓前,未曾挪动半步,甚至连风翎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他也未动半分!难不成这背后蹊跷是母亲的墓冢吗?
风翎望着四周妖冶的藤条,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刚刚刺入他胸口的诡谲触感有了明确的答案!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背后搞鬼!
看来已经不能用人形容他了!既不是人,用剑杀不死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和这些藤蔓一样,承受得住我灵火的灼烤!
风翎作势要从他心口抽出十方剑,余觉是露出诡异的笑容,双手紧紧锁住剑身,阻止了风翎要拔剑的动作:“你杀不死我的!”
是吗?哼——何以见得!
风翎立刻撒手,后撤三步,嘴里念着符咒咒语,双手于身前画着符圈,在灵火彻底抽体而出时,留有最后一丝清醒,大声呼喊:“荣屿!”
荣屿于身后立马会意,迅速对着身旁二人喊道:“走!去风翎身后!”
两人勉强抵住眼前这一波攻击,闻言立马撤退,向风翎身后跑去,替她抵御着身后蠢蠢欲动的枝蔓!
感受到三人已退至安全地带,风翎再也不管不顾,双手作剑指放于双眼眼角太阳穴处,牵引出两股灼热的气旋,转而将其于掌间包裹成气团。
在气团越滚越大时,又抽出右手剑指直立于眉头正中,一周身翻动着红色火焰的红丝线,顺着她的指引,一瞬没入正中的气团中。
一刹那间,红丝线消失不见,团团火焰被气旋包裹,火焰翻飞,只差立马破气而出!
十方剑在她胸口强烈震动,不停转圈,只等待着与她的灵火合二为一。
身后的三人难以直视这明亮的火焰,立马掩袖作挡,可却丝毫挡不住这眼前炙烤的滚烫热气流,仇笑一大声嘶吼:“抵……不住了……要……化了!”
风翎眼神坚定,直视着他笑意不改的面容,愤怒直达巅峰:“天道开,地运合,我立尔间正轨回!”
“扼!”话音未落地,气团裹挟着正红的火焰窜身夺出,全数涌于余觉是胸口的十方剑中!
余觉是后退几步,现已紧贴着荣母墓,双手大展,迎接着滚滚烈焰的奔袭!
气团在火焰即将与十方剑合二为一之际,自动破口,为火焰大开杀门,转而化作灼灼气流向四周飞奔开去!
风翎他们也不能幸免于难,四散气流并无差别攻击,猛然向他们奔涌而来!
在气流即将率先向风翎袭击时,荣屿右腿半跪于她的身后,一个翻身压于她的正上方,将她紧紧护于身下,可这气旋威力之大,非人力所能及,四人虽已被掀翻在地,可还是被卷出到了十米开外。
荣屿抱着风翎一路翻滚,在荣母墓迸发出耀眼白光后,气旋力度方才渐渐减弱,四人这才彻底稳住身体不再打滚!
荣屿意志甫一清醒,立马查看着怀中风翎的状态,右手急忙抚上她的脸颊,摇晃着她:“风翎!风翎!”
风翎听见有人在遥远的远方呼叫着她的名字,意志混沌不清,虚弱地半睁开眼皮,寻找着声音源头。
荣屿见人慢慢醒转过来,心中万分的焦急方才减弱几分,只是声音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你……没事就好。”
转而回头查看其他人的情况,两人都无事,互相搀扶着彼此的胳膊,慢慢站了起来。
“他……死了吗?”风翎眼睛还难以完全睁开,可心里固执的念头让她强烈想问出一个答案。
荣母墓前的白光渐渐消散,周围铺天盖地缠绕的藤蔓也早已被烈火焚烧殆尽,四周一片荒芜,唯有眼前的一座墓碑矗立在荒野中,荣屿仔细向那处墓碑望去——
竟凭空从墓碑中幻化出了极速旋转着的水流,和上次见到的矿洞中山崖顶上的水流,一般无二!
久久未听见想要的答案,风翎挣扎着从他怀中起身,环视着四周,眼神直直盯着眼前的虚门。
“余觉是呢?”风翎环顾了四周好几遍,都没找到他的身影,只有那处虚门冷然直立,仿佛无声在向她耀武扬威。
风翎低声启唇,依旧不死心:“十方。”
唤声刚出,十方剑得令从荣母墓碑的水流中,瞬间破水而出,稳稳出现在她的右手中。
风翎冷下心来,恨意逐渐升腾:“呵,竟然没死。”
说完提着剑就消失在了荣屿眼前,再转眼间就见她一脚迈入了墓碑里,不见了身影。
“风翎!”荣屿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她就已经孤身进去了。
“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三娘匆忙上前一步。
仇笑一耍着佩剑,利索推回剑鞘:“父亲母亲现还在他手上,我可回不了。”
荣屿看着母亲异样的墓碑,母亲魂灵一定还被他困在里面,我势必要救出她!
荣娘子也蓄势待发,毫不退缩,余觉是,你欠荣氏的,该要还了!
三人当下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选择,既然一切都是从此处发生,那也该在此做个了结!
三人目光坚毅,步伐坚定地朝那处虚空走去,直面所有未知的可能……
越过眼前强刺激的白光,众人拉紧衣袖挡住双眼,以免被刺瞎了去,坚定向前方走去。白光渐渐消失,墓中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竟然回到了矿洞中的那处山崖底下!
“唉?怎么回到这儿了?”三娘上前一步打量着四周,和他们上次在矿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风翎背身对着他们,立于四座雕像地面正中间,听见三娘的声音这才转过身:“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话问得真让人心寒。”仇笑一动身上前来,看着崖壁四周,“这些雕像是怎么回事?”
荣屿慢慢走到她身旁,风翎看见他冷冷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与他眼神交汇:“丌娘子墓碑应是命衍镜上的另一块碎片,这才把我们传送到了原处。”
“而我们在洞中见到的一切,包括这些雕像,应都是出自此镜。”
风翎进入洞中看见相同景象,大概已经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执意找死了:“上次我在此处用灵火烧了命门,无意间得了一块命衍镜碎片。”
“这次余觉是故意激怒我,想必也是借着我的力量,取出剩下的这块碎片。”
“哈哈哈……”崖顶上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寻着这声音向四面望去,却没有看见他一丝一毫的身影!
“现在碎片全齐了,命衍镜就要再度面世了。”余觉是恢复温凉的声音,“风翎,这可得多亏你了!哈哈哈哈……”
“上次也是你在捣鬼?”风翎朝着虚空质问。
“我老了,没力气再折腾了。若不是有命衍镜作指引,我又如何得知你竟有此神力啊!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你一介凡夫俗子,这神镜为何会认你做主?”风翎对此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因缘际会,天命所归罢了……”
余觉是幻化出真身出现在崖底,向着众人缓缓走来:“风翎,我们才应是同路人。你我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同是这孤魂野鬼游荡于世,既非人非仙,亦非鬼非神。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命运对我们的凌迟。”
“对!都是这该死的命运!才把我们变成了这副模样!可凭什么!我从不信命,也不信天道,我只信我自己!”
“现在我神镜在手,世间万事万物命格天理,皆在我余觉是一人之手,这该死的命运又能奈我何!”
转而出现在她的身后,于耳畔呢喃:“那日在命衍镜中,你同我一样不服自己的命运,为旁人随便摆布。不是更证明了,你我本是同道之人吗?”
风翎想起那日在幻象看到自己灰飞烟灭的结局,心中情绪难平,是!她是不服自己的命运早已既定!
可这……也不代表着,她和他会是同路之人!永远也不会!
风翎举剑向他刺去,目光冷毅:“谁跟你是一路人!”
“哈哈哈哈……本以为你我处境相似,更能同病相怜些,”余觉是又出现在雕像下,默默注视着上面的面容,“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俗人。白活了百年之久,却依旧看不破这命运为何会给予我们枷锁……”
“少疯言疯语,这不是你作恶多端的借口。”风翎无情揭穿他的人皮面具,里面只不过是散发着恶臭的一摊腐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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