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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戈
梁升应声道:“是。”
这日清晨,刘昱安白天当班,早早便来到丹凤门,在卯册上画了名字。身旁的侍卫无奈道:“昨天夜里沙罗遇害,我看边境多半是要打仗了。”
刘昱安疑惑道:“没有找到凶手?”
“听说梁将军和他交过手,却让凶手跑了。” 侍卫看着刘昱安,低声道,“太子遥领雍州府,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山雀,到底是皇上的儿子,办事不利,也不用受责罚。”
刘昱安听着侍卫的话,辩解道:“景宣不是这样的人,山雀杀人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协同作案,他们潜藏在暗处,想抓到案犯当然不容易。”
侍卫听着刘昱安的话,神色异样地紧张起来,望着刘昱安身后,作礼道:“末将参见温将军。”
刘昱安转身看着温乔,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不禁慌了手脚,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是这副表情,想到昭宁总是和他一起办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刘昱安道:“温乔,你这么早到皇宫有什么事吗?”
温乔没有答话,刘昱安想到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随意了?还是他和刘昭宁吵架了?或者昨天晚上沙罗的案子整晚没睡,所以心情不好?可是昭宁为了工作有时候也是整晚不回家,没像他这样,表情这么冷漠。
温乔拉着刘昱安来到侍卫更衣的房间,房内布置简单,几个衣柜靠墙放在北面,另外几处则是灰泥墙壁,地上扔着一些废弃的刀剑。
温乔下手过重,险些让刘昱安摔倒在地。刘昱安急切道:“你干什么?昨晚沙罗遇害,把你脑子弄糊涂了吗?昨天晚上不是我当班,我在家里,你问我也没用。”
刘昱安向门口走去,温乔抽出手中刀刃,反转刀身,用刀背狠狠砍向刘昱安的左肩。
刘昱安中招之后,退步靠在墙边,忍痛站着。
温乔动作很快,其实不那么快,刘昱安也没办法抵挡,他身穿便服,手里又没有刀剑,力量对抗悬殊。
这样的比试对刘昱安来说不公平,不过温乔正在气头上,顾不了那些礼节,厉声问道:“我不是问你沙罗的事情,我问你十天前你和夏云岭,李燕亭,孙传尧去了宣阳坊,有没有这件事?”
刘昱安心里恍神,嘴上含糊道:“我们确实去了宣阳坊,那天有集市,我们就是去逛逛。”
温乔问道:“你们去逛集市,然后去了哪里?”
刘昱安道:“然后我们吃了晚饭就回家了。”
温乔道:“我听说你们不但吃了晚饭,还喝酒了。”
刘昱安推开温乔,争辩道:“够了,我和孙传尧喝酒,夏云岭和李燕亭只喝了一点点。”
温乔冷笑道:“你把太子妃和公主带出去喝酒,你不知道夏云岭和景宣订有婚约吗?若是流言传出去,会有多少人说闲话。”
刘昱安被温乔逼到墙边,没有退路,愤怒道:“温乔,你和景宣是朋友!我和他也是朋友!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和夏云岭不会再出去了。”
温乔抓着刘昱安的肩膀,按在墙边,低语道:“刘昱安,你是昭宁的哥哥,也是我们自己人,你难道不知道李绪和李屹对景宣的太子之位嫉恨已久,河西道,剑南道的兵力都在他们手上,若不仰仗夏光纬,景宣怎么和他们对抗?”
刘昱安叫喊道:“温乔,不要再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和云岭只有兄妹之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会有更多的想法。”
温乔道:“告诉我,柯永是谁杀的?”
刘昱安道:“不知道。”
温乔质问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刘昱安觉得肩膀的骨头都要被他碾碎了,咬牙道:“温乔,我不是你的犯人,别这么对我。”
温乔呵斥道:“犯人?到现在你还敢说这些话,你难道不知道燕亭让侍女拿着血衣丢弃到常乐坊,就是为了帮你们销毁证据吗?如果不是何云和刘昭宁将这个案子压下来,你们现在全都在牢里了!”
刘昱安听着温乔的话,心里明白李燕亭是在帮孙传尧,反到心意已决,说道:“温乔,既然你认定我是凶手,让人来抓我好了,你想审出一个冤案,我无话可说。”
温乔看着刘昱安的样子,越发怒火难消,呵斥道:“刘昱安,你听好了,是你自己要进去的,到时候别来求我放你出来。”
温乔将刘昱安拉出房间,命令随从当众将他捆绑起来,带去南衙府邸的大牢。
昨日深夜,张彻回到城南客栈,早上起得有些晚,在大堂内吃早饭的时候,才听到沙罗遇害的消息。
张彻心里疑虑齐戈为什么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城郊,又隐瞒暗杀沙罗的消息,张彻想着等会儿和齐戈交待完事情,就去找刘昭宁,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彻吃完早饭,来到院落,看到王裕站在后堂门口。张彻走了过去,王裕伸手将张彻拦了下来。
张彻解释道:“王裕,我昨天刚从城外回来,和齐戈说些事情。”
王裕轻蔑道:“我知道,交出你手里的刀,我让你进去。”
张彻迟疑地看着王裕,交出手里的长刀,走进后堂。
齐戈看到张彻走了进来,起身来到张彻身前,放缓语调道:“张彻,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彻凝神听到门外响起微弱的脚步声,除了王裕堂外应该又来了不少人。
张彻答道:“我将铁矿石送到了崔小言的私宅。”
齐戈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张彻,你是穆天的亲戚,我本来很看重你,没想到你的心不在我们这里。”
张彻道:“齐戈,你将我从宣阳坊带出来,我对你没有二心。如果你觉得我办事不利,我愿意接受责罚。”
齐戈看着张彻,一拳打在其脸上,叫喊道:“来人,将张彻给我抓起来。”
齐戈话音刚落,门外闯入五位少年,一拥而上,抓着张彻的手臂和肩膀,截断了他的退路。张彻嘴角渗出鲜血,冷眼看着齐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齐戈冷笑道:“还不明白吗?我应该说得再清楚一些,你的凉州话是跟着越王学来的吧。”
张彻眼眸闪动,沉默不语。
齐戈接着道:“温乔还是刘昭宁让你埋伏进来的?是温乔吗?”
张彻答道:“齐戈,你们早就被盯上了,没必要为李绪和崔小言隐瞒事实,他们随时会将你们灭口。”
齐戈抽出手中短刀,往张彻身上连刺三刀,伤口不致命,张彻却因此脸色惨白,疼得难以喘息,说不出话来。
张彻身上大片血迹,仍旧被少年们抓在手里,无法反抗,冷漠地对视着齐戈。
齐戈拿出手帕擦拭着刀刃上的鲜血,命令道:“将他锁到灶房的地下室,谁都不准送水和食物,让他等着自己的伤口慢慢溃烂,疼痛致死。”
南衙禁军府,温乔将刘昱安带到地牢。牢内阴暗潮湿,两边临时关押的案犯,身上穿着破烂的囚服,双手死死抓住牢门,不像是人,更像是鬼魂一般从栏杆之间窥视着温乔和刘昱安。
这些人看到温乔个个缄默不语,眼里流露出几分恐惧,看到刘昱安却狞笑起来,嘴里咒骂着几句脏话。
温乔将刘昱安推进一间略显干净的牢房,摇头叹声道:“刘昱安,你现在告诉我实情,还来得及,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刘昱安退了几步,坐到墙边,忿恨道:“温乔,你手上没有证据,非得要抓我,还在我身上砍了一刀,你还没和我道歉呢。”
温乔见刘昱安没有答话,转身走出牢房,铁链在牢门之间上了锁。温乔离开之后,刘昱安才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自己脚下的杂草还算干净。隔壁牢房却肮脏不堪,关着几名粗野的闲汉,正在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
刘昱安靠到墙边,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习惯牢内晦暗的环境。
温乔从地牢走出来,碰巧遇到刘昭宁。
刘昭宁心烦意乱,来得很急,温乔先开口道:“昭宁,我把刘昱安关押在禁军府的地牢内。”
刘昭宁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抓刘昱安?”
温乔答道:“他不肯告诉我宣阳坊的事情。”
刘昭宁道:“刘昱安固执起来,谁都劝不动。可是温乔你也太过分了,昱安到底是梁升的人,南北衙禁军职务不同,本来就有间隙,梁升那里怎么交待?”
温乔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向梁升交待,我在抓凶杀案的嫌犯。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羽林军常年值守皇宫,成为皇上最信任的军队。南衙十六卫,上番宿卫京城,侍卫流动频繁,每日处理的事情远比他们要多。这些人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值守宫廷,赏银与我们不同,当上将军和副将却比我们容易,我抓个人怎么了?”
刘昭宁无奈道:“那你也别对昱安出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从认识那天开始就没好好说过话。你这么做的话,昱安不在牢里出事,回家还不被爹爹搬出家法处置,劝架也得劝个半天。难道你去青州把事情都挑给我还不够,想着办法再给我找点事情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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