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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小憩
离开玉河城地界,云芷与铃玥继续北上。沿途山势渐缓,官道也愈发宽阔平整,人烟逐渐稠密。她们刻意放缓了脚步,一方面让铃玥能巩固炼气后期的修为,并熟悉赤阳暖玉带来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是享受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数日后,一座规模比玉河城稍小,但看起来更为安宁祥和的城池出现在视野中。城墙由一种淡褐色的巨石砌成,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城门口车马行人秩序井然,少有喧嚣。
“这是‘丹阳城’。”云芷望着城门上的匾额,对铃玥介绍道,“此城以出产几种品质不错的低阶灵草和擅长炼制基础丹药闻名,城内氛围比玉河城单纯许多,多有散修炼丹师和小型药商聚集。”
铃玥好奇地打量着。与玉河城那种带着水汽的靡丽繁华不同,丹阳城给人的感觉是干燥而温暖的,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各种药草的清苦香气,让她体内的灵力都感到一丝舒适。
缴纳了入城费,走在丹阳城的街道上,铃玥发现这里的店铺果然多以药材铺、丹坊为主,兼有一些售卖炼丹炉、玉瓶等辅助器具的店铺。行人大多步履从容,少有玉河城那种行色匆匆或眼神闪烁之辈。
“师姐,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吗?”铃玥闻到一股刚出炉的灵麦饼的香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云芷看着她这小动作,眼中含笑:“嗯,在此休整一日。顺便看看能否为你购置一些温养经脉、巩固修为的丹药。”虽然铃玥有赤阳暖玉在身,但一些合适的丹药仍能起到辅助作用。
她们寻了一间门面干净、名为“百草居”的客栈住下。客栈似乎也兼营药材生意,大堂里摆放着几个药柜,散发着好闻的药香。
安顿好后,云芷便带着铃玥去了丹阳城最大的丹药坊市——“丹鼎街”。
街道两旁,几乎全是各色丹坊和药材铺。伙计在门口热情地招揽着客人,空气中混杂着成千上万种药材和丹药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不少修士在此驻足,仔细甄别着药材的年份品质,或与店家讨价还价。
云芷目标明确,直接走向一家看起来历史悠久、招牌上写着“回春阁”的老字号丹坊。店内宽敞明亮,药柜林立,客人不少,但氛围安静。
一名机灵的伙计迎了上来:“两位仙子,需要些什么?本店各种丹药、药材应有尽有,品质上乘,价格公道。”
云芷直接报出了几种适合炼气后期修士巩固修为、温养经脉的丹药名称,并要求查看上品品质。
伙计见来了懂行的,态度更加恭敬,连忙去后堂请掌柜。
不多时,一位面容和蔼、眼神清亮的老者走了出来,他气息沉凝,竟也有炼气圆满的修为。他打量了云芷和铃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看出了两女的不凡,尤其是铃玥那内敛却隐隐透着蓬勃生机的气息。
“老夫是这回春阁的掌柜,姓木。两位仙子所需的‘培元丹’、‘润脉丹’上品,小店恰好还有几瓶库存。”木掌柜笑着将两个白玉瓶放在柜台上,拔开瓶塞,一股精纯的药香顿时溢出,丹药品相确实不错。
云芷仔细检查过后,点了点头:“品质尚可,什么价钱?”
木掌柜报了个价,略高于市场价,但考虑到上品丹药的稀缺,也算合理。云芷正要付钱,那木掌柜却忽然又道:“两位仙子面生,是初次来我们丹阳城吧?看这位小仙子气息充盈,似乎刚突破不久,可是需要巩固修为?”
铃玥点了点头。
木掌柜捋了捋胡须,笑道:“那二位可算是来巧了。明日恰逢我们丹阳城十年一度的‘小丹会’,由城中几位德高望重的炼丹师主持,届时不仅有更多珍稀丹药和药材流出,还会举办一场面向年轻修士的‘辨药会’,胜者可得一瓶极为难得的‘清心玉露’,对稳固心神、祛除心魔有奇效,正适合这位小仙子目前阶段使用。”
“辨药会?”铃玥来了兴趣。
“正是。”木掌柜解释道,“并非比拼修为,而是考验对药性、药理的认知与感知力。届时会出示数十种经过处理、难以凭外观分辨的药材或丹药,参与者需在规定时间内,不借助神识暴力探查,仅凭望、闻、触乃至一丝灵觉,写出其名称与主要功效。最准确、最快者胜出。”
云芷闻言,心中一动。这不正适合铃玥吗?她身具暖玉灵体,又经寒潭淬炼,灵觉远超同阶,对生机、能量的感知更是敏锐异常。这辨药会,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看向铃玥,只见她眼中也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师姐,我想试试。”铃玥小声道,带着一丝期待。她很想验证一下,自己这特殊的感知能力,在其他方面是否也同样有用。
云芷微微一笑,对木掌柜道:“多谢掌柜告知。不知这辨药会如何参与?”
木掌柜见她们有意,笑容更盛:“就在明日辰时,于城中心的‘丹霞广场’。无需报名,届时直接前往参与即可。二位若有兴趣,明日可早些去,占个好位置。”
买下丹药,又向木掌柜打听了一些小丹会和辨药会的细节后,云芷和铃玥便离开了回春阁。
回到客栈,铃玥还有些兴奋。“师姐,那清心玉露听起来很有用。”
“嗯,对你巩固境界确实有益。”云芷点头,“不过重在参与,不必过于执着胜负,借此机会锻炼你的灵觉感知便是。”
“我明白的,师姐。”铃玥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好奇地问,“师姐,你为什么不让直接用神识探查那些药材呢?那样不是更快更准吗?”
云芷耐心解释:“高阶灵药乃至一些特殊丹药,其药性往往内敛,甚至自带屏蔽神识的灵韵。粗暴地用神识探查,不仅可能损伤药性,更可能引发某些禁忌丹药的反噬。真正的炼丹大师和资深药师,更倚重的是千锤百炼的‘药感’与‘灵觉’,这是一种对天地灵物本质的感悟,而非蛮力。这辨药会,考校的正是这份根基。”
铃玥恍然大悟,对明日的辨药会更期待了。
傍晚,两人在客栈附近的食肆用了晚饭。丹阳城的食物也带着药膳的风格,清淡而滋补。饭后,她们在城中散步消食。
夕阳下的丹阳城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中,比起玉河城的旖旎,更多了几分朴实与宁静。街边甚至有老者在树下摆开棋盘对弈,孩童追逐嬉笑,一派祥和景象。
“这里……让人感觉很安心。”铃玥轻声道。经历了宗门的算计、南疆的险恶、玉河城的暗流,丹阳城的这份平和显得尤为珍贵。
云芷亦有同感。她看着铃玥在夕阳下柔和的侧脸,心中一片宁静。或许,等一切尘埃落定,寻一处这样的城池隐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她知道,眼前的宁静只是暂时的。返回宗门,必将再起风波。但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与小师妹独处的、难得的悠闲时光。
夜色渐深,丹阳城灯火零星,万籁俱寂。
铃玥在房中,手握赤阳暖玉,继续巩固着修为,对明天的辨药会充满期待。
云芷则静坐调息,恢复着连日来的消耗,同时思索着归宗后可能面对的种种。实力,是应对一切的根本。她感觉到,自己停留在炼气圆满许久的瓶颈,似乎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明日的小丹会与辨药会,或许不仅是铃玥的机缘,也可能成为她自身突破的一个契机。
长夜漫漫,但在丹阳城温暖的夜色中,两人的心都格外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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