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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怎么样，西弗勒斯，小龙今天的表现还可以吗？”
马尔福庄园装潢华美典雅的会客室里，卢修斯·马尔福坐在雕刻着精致繁复纹饰的靠背椅上，动作十分优雅地端起一杯红茶，看向对面刚刚结束了对自家宝贝儿子魔药指导的好友问道。
斯内普轻轻点了下头说：“看得出来，他一直都有练习。”
“那还不是你一直以来的严格要求？那个孩子啊，对你可是很崇拜的，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要嫉妒了。”卢修斯满意地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说，而斯内普只是轻轻撇了撇嘴算作回应，半晌，才又开了口。
“德拉科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你终于答应给他买把光轮2000让他带去学校了？”
闻言卢修斯挑了下眉，说：“你知道那不可能，西弗勒斯——虽然很不甘心我的宝贝小龙愉悦的心情不是来自于我，不过，只要他高兴——听说他交了个新朋友。”
“新朋友？”这回轮到斯内普挑眉了，“你确定你说的是——‘朋友’？”
“哦，当然，西弗勒斯，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卢修斯轻轻笑了起来，“这是小龙亲口告诉我的，我也觉得很惊讶呢——朋友啊，多么难得的字眼。”
“的确。”斯内普同意地颔首，对于斯莱特林来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而友谊，从来都是难能可贵又几近奢侈的东西，“什么时候？”
“前几天在对角巷，摩金夫人长袍店里。”
“今年的新生？他是谁？”斯内普问道，被德拉科看中的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贵吧，不然又怎么能入得了向来挑剔的马尔福的眼？
当然，也许自己是个例外，其实到现在他都不太清楚眼前这位跟他做了十几年朋友的贵族当初为什么就挑上了自己。
“他？哦不，西弗勒斯，不是‘他’，而是‘她’。”
斯内普一愣，看向笑得一脸神秘莫名的铂金贵族：“你的意思是……一个女孩？”
“是的，而且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啊，小龙来了，让他自己跟你说吧。”看到出现在会客厅的德拉科，卢修斯把他招呼过来，“过来这里德拉科，跟你教父说说你的挟女’朋友。”
“爸爸，什么小女朋友啊……您就别拿这件事取笑我了，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德拉科立时红了脸，嗔怪地嘟囔着坐在了一边空闲的椅子上。
“呵呵，怎么，我的小龙交了新的朋友，就高兴地连人家的名字都忘了问吗？”卢修斯略带调侃地笑道，恐怕只有面对至亲之人，才会让一个马尔福露出如此真实而又“随和”的一面。
“不是这样的爸爸，我问了，可是她不肯说……”德拉科嘟了嘟嘴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赧然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就是这样，她说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
“哦？”卢修斯轻轻挑了挑眉，“还是个很会吊人胃口的女孩呢，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斯内普在一旁不屑地轻嗤一声，哼，大概是那个自作聪明的女孩用来引人注意的无聊手段吧，毕竟想攀上马尔福家的人太多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其中之一。
“不会的爸爸，不可能！”德拉科激动地开口反驳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德拉科——太失礼了。”卢修斯微皱了眉拖长了声音开口提醒自己的宝贝儿子注意必要的风度仪表。
“对不起爸爸……可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为自己的失态小小地脸红了一下，德拉科不好意思地嘟着嘴小声为自己的新朋友辩白，“她的爸爸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一直都跟她的麻瓜亲戚一起生活，所以，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卢修斯跟斯内普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不露声色地对德拉科笑道：“好了小龙，我知道了，你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我跟西弗勒斯还有话要说。”
见卢修斯不再追问，德拉科偷偷松了口气，也没多想就跟自家父亲和教父道过别离开了。
“西弗勒斯，关于那个孩子，你怎么看？”待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卢修斯才转向斯内普问道。
斯内普看了卢修斯一眼，停了片刻，才开口说：“你在担心……那边？”
“是有这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也许我该考虑让小龙避免跟她的接触。”
“事情还不清楚，你未免也谨慎过头了吧，卢修斯？”
“不小心一点可是不行的，西弗勒斯，魔法界的确是平静了10年，但谁知道它会不会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斯内普轻轻挑眉：“你的意思是？”
“西弗勒斯，别告诉我你不明白。”卢修斯用一种“你不要装傻”的表情看了斯内普一眼，扯了扯嘴角说，“‘那个人’失踪了10年，但你我心里都应该清楚，他也许并没有真正的消失……”
“你是说——他……还活着？”斯内普惊异地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脸上是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能性很大，所以如果那个人真的还活着，以他的脾气，怎么会甘心就这样失败？他早晚还是会回来的。”卢修斯表情似是有些忧虑地说。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会儿，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绪后才犹豫地问道：“……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卢修斯你还是会……”
“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卢修斯轻轻叹了口气，靠上身后的椅背，语气听上去有些疲惫，“那么你呢，西弗勒斯？”
“我？呵，难道我就有其他的选择么？”斯内普自嘲一笑，声音微微有些发涩地说，从当初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起，他就堵住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早已经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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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尔福庄园回到自己在蜘蛛尾巷的家里，习惯性地用‘锁门咒’关上房门，斯内普把自己陷进客厅里那不甚舒适的狭小沙发中，沉思良久，一直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那个人，真的还在某处活着么？
对于卢修斯的话，说不担心那一定是骗人的，当年自己为了某些原因做出了那种危险的决定，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地生活着，生怕哪天自己的秘密被人识破，担心着一旦被那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迎接自己的必定是难以想象的残酷惩罚，也许那时‘钻心剜骨’都是对自己的仁慈。
虽然一直到那个人消失自己都没有暴露，但是在经过了十年不甚安逸却相对和平的日子之后，自己也不想再重回那种整日战战兢兢、到处都是黑暗血腥的年代。
更何况这次，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叫波特的小丫头吧，这毫无疑问——被预言为能够打败黑魔王的人，而黑魔王也的确在她那里吃了大亏，就像卢修斯说的，以那人的脾气，怎么甘心就这样失败？
所以，一旦黑魔王卷土重来，那个小鬼的处境可就相当危险了！而自己真的能如邓布利多所期望的那样保护她的周全吗？
保护那个叫哈莉·波特的女孩。
斯内普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初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许下这个承诺的，是歉疚？是赎罪？还是别的什么？当然，有一点他十分确定——如果邓布利多不提及此事，他决计是不会理会女孩的死活的，即使她也是莉莉的孩子，即使她拥有一双跟莉莉几乎一模一样，明亮清澈的碧绿色眼睛，那也改变不了她是而且永远是一个波特的事实！
莉莉……想到自己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也是唯一爱过的女孩，斯内普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他最爱的莉莉，却也是因他而死，也许他可以安慰自己当初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因为“形势所迫”而并非自己的初衷，但结果已经造成，即使自己并不需要为那件事负担全部的责任，但这许多年来却一直无法释怀。
在与女孩见面之后，斯内普越发地笃定自己十年来不与女孩做任何接触的决定无比明智——面对那双几乎跟莉莉一模一样的眼睛，有怀念，但更多的却是自责与悔恨，只是面对一个波特，斯内普就是死也不会将那样的情绪泄露出来。
也许除了那个他一直讳莫如深的理由，这也是为什么这十年来斯内普从未踏足麻瓜界——哪怕只有一次——去看望女孩的原因吧。
愣愣地瞪了天花板良久，斯内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决定把这些恼人的问题暂时放下先去睡觉——明天还要配置一种极为复杂的解毒药剂，他可不想因为睡眠不足出现任何差错而浪费掉自己辛辛苦苦从霍格沃茨的禁林里采来的珍惜药材，对于一位魔药大师来说，那绝对是对专业的一种侮辱！
也许无梦魔药是个好选择，斯内普走向实验室，从自己的魔药收藏里拿出一瓶浅绿色的药剂便直接回了卧室，那些恼人的问题就暂时留到以后再考虑吧，今晚他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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