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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
“你,你不信我。”江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但话刚说到一半,又被一记重抵,差点没背过气去。
“自然不是不信阿肆,只是担心阿肆或许会有所疏漏罢了。”纪隐语气温柔,动作却不曾停歇。
江肆想要说些什么,但支离破碎的声音已然让江肆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江肆迷离着神色,强撑着一口气,一把揪起床上的被褥,糊在了还沉浸在情潮中的纪隐的脸上。
纪隐骤然被打断,饶是纪隐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夫人,你可当真是毫不留情啊。”
江肆的声音还带着喘意,缓了片刻,开口道:“没完没了了是吧?”
纪隐舔了舔唇瓣,“那得问夫人了,怎么就生了这样一副好颜色,为夫若是能控制得住,那才不正常呢。”
紧接着,纪隐扯掉头上的锦被,二话不说,抬手一下子就将刚刚远离了的江肆抓了回来,一手紧紧扣着江肆的腰肢,一手流连在江肆鬓边被汗水浸湿了的鬓发上。
温润柔和的音色下是藏不住的欲望。
“阿肆。”纪隐的声音越来越轻,“你还是不懂男人呀。”
这一次,江肆再没有逃脱和反抗的余地,甚至连辩解的话都被撞得破碎不堪。
江肆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等她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意识,入目所及便是一片凌乱的床榻,欲落不落的帷帐。
眼前种种,无不昭示着刚刚两人的混乱和放肆。
纪隐只着了绸裤,端水进来的时候,见江肆已经清醒,便开口道:“夫人累着了,是为夫的不是,接下来就由为夫来服侍夫人吧。”
随着纪隐的身影越来越近,顺滑绸裤中央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江肆忍不住心颤,多少次了?已经多少次了?怎么还……
“我,我自己来。”江肆张了张嘴,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微不可闻。
纪隐伸手屈起江肆落在床上的双腿,吓得江肆一个激灵,“不,不行了。”
纪隐轻笑一声,“阿肆宽心,只是给你清理一下,乖,再打开点。”
纪隐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手下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江肆实在是有些怕了,但过了片刻,见眼前这人确实只是给自己清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松了一口气。
纪隐看着江肆颤颤巍巍的眸子,很是好笑。今天是他将人欺负的太过了,用温水浸湿了帕子,细细的将身下的泥泞细微擦拭。
江肆半磕着眸子,几乎都要睡了过去,却突觉身下一阵清凉,猛地睁开了双眼。
纪隐解释道:“是消肿的药,乖,安心睡吧,不动你了。”
见江肆慢慢睡了过去,纪隐只略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上了床,躺在江肆的身侧,轻声道:“阿肆,好眠。”
夜风柔和,一如屋内一般安宁。
纪隐将人揽在怀里,合上了眸子,似乎是睡着了。伸出的手臂牢牢的禁锢在江肆的腰间,像是把着猎物的野兽。
欲念一起,身不由己,情劫一落,痛彻心扉。
隐约之中,纪隐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烽火燎原,他亲眼见证着一个王朝是如何陷入水火,也目睹了所谓的世家如何懦弱南迁,更见证了那些所谓自命不凡之人如何借拨乱反正之名弄权夺利。
“老师,王军一定要撤退吗?王军不能救百姓吗?”
他的老师是怎么回答的呢?梦中的声音显得虚无且飘渺,“王上,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我朝气数已尽。并非我王军不救百姓,是百姓有此一劫。王上尚且年幼,日后王上便会明白了。”
十岁的皇帝算年幼吗?纪隐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听到老师那样一番话之后,他的心中没有顺从的想法,也没有释然,只有愤慨,还有浓浓的不甘。
“王上似乎有所顾虑?”帝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听见当年尚且十岁的自己愤慨道:“我王军怎可后退,百姓深陷战火,我王军又怎可无动于衷?老师,你错了。我们不能退,也不应该退。”
他本以为帝师听到自己的话会生气,却不想帝师闻言竟笑了,“王上有爱民之心,老师很是欣慰,但今日,王上要记住一件事,在你没有实力之前,你的任何想法都只能是空谈。”
十岁的纪隐没再开口,只是看着井然有序撤退的王军,再看看城墙外面深陷战火,沦为胡人口中两脚羊的百姓。纵然心中燃着滔天怒焰,却被深深的无力所吞噬。
“凡大破大立之地,更新迭代之时。皆与得失生生相系。”帝师扶着城墙,看着远方目光中,不知是悲悯,还是冷漠。“王上,这只是开始,你虽为君王,但终究是凡人。热血活心,总想着可以两全。但是王上,不论是百姓,还是天下甚至是往后的许许多多,总是得失相生,择一而取,你要适应。”
纪隐握上城墙,不同于帝师的悲悯与淡然,稚嫩的眸子里烧着幽暗的火焰,“老师,并非不能两全,只是没有尽力而为罢了。若是尽力而为,便是两者皆失,学生亦无悔。”
帝师叹了口气,觉得十岁还是太过年幼,无奈道:“好吧,那臣,就等着王上的好消息。”
纪隐听出了帝师口中的敷衍,没有多做辩驳,只认真道:“老师,当年我慕容先祖如何打下这天下。今后,我慕容后世便能够如何收复旧河山?若要选择,那我慕容氏只能选择输赢,不会选择选择。”
帝师看了纪隐半晌,开口道:“王上之气魄,是臣所不能。”
纪隐放开了手里的城砖,“慕容皇室的家训所言,若身居王位,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爱上一个人的,但,老师,你说,若是一个人心无所爱,他又怎么敢,或者说凭借什么一往无前呢?”
“王上要如何?”帝师问道。
“待我长大,我要去爱一个人,我想看看,是我错了,还是慕容先祖错了。”纪隐的声音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坚定。
这一次纪隐没有听到帝师的回应,他想:帝师应该也不知道答案吧。或者帝师不会觉得自己能够成功吧。
他不是想要违背祖训,也并不是为了反抗什么。只是,自幼生长在这冰冷无情的王宫。他很想知道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他只是想尝一尝这样的滋味,活着的滋味。
如今,他似乎懂得了一些。
纪隐的眼睛仍然紧紧的闭着,只是放在江肆腰上的手臂却越发的勒紧了。
江肆就是在这样窒息的要死过去的感觉中苏醒过来的,在察觉到腰间的手臂有越勒越紧的趋势之后,江肆为了自救,不得不一巴掌拍上身前人赤裸的胸膛。
纪隐猛地惊醒,手下的力道也失了轻重。
“嘶~”江肆被勒得倒抽一口冷气。
纪隐顺势放松了手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江肆的目光缺变得,越来越幽暗。
江肆皱了皱眉头。总觉得现在纪隐的状态好像非常不对。忍不住往外挪了挪身体,但也只能是挪挪身体而已了。一个拳头的距离都没有挪开,便又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要去哪里?”纪隐的声音格外平静,但也正是这种平静,让江肆感到心惊。
这一次,江肆没敢再动,指了指腰间,轻声道:“疼。”
纪隐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掀起江肆的衣摆。触目惊心的紫色勒痕映入眼帘,纪隐伸手轻轻碰了碰,转身取了床头上放着的药,一边上药一边道:“安心睡吧,上了药,下半夜便不会再疼了。”
翌日天亮。屋内仍然没有动静传出来。守了一夜的苍梧与西极二人,忍不住频频下望。
“你说,公子这是已经达成所愿了吗?”西极的声音有些许困惑。
这一次苍梧倒是开口了,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沧桑和忧郁,"日后,怕是不会平静了。"
“什么意思?”西极忽然觉得苍梧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苍梧叹了口气,看着仍然紧闭的房门,开口道:“十四年前公子在城墙上和帝师的一番话,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当时帝师不是还对公子赞许有加吗?”西极不知苍梧怎么忽然说起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苍梧开口道:“那你觉得以公子的资质,在天水这几年,是当真没有丝毫机会,将天水收入囊中吗?”
“你的意思是说,公子会为了少夫人而改变原本的计划?”
“已经改变了。”苍梧的声音很平静,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很快,紧闭的房门打开,丫鬟们鱼贯而入。
苍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任凭西极再怎么问,也没有多透露一个字。
——
屋内的气氛却并不多么和谐。
纪隐将熬好的汤药端到江肆身前,轻声道:“乖,先喝药。”
江肆看了一眼药碗,目光落在纪隐的眼睛中,带着探究,没有说话,端起药碗仰头一口而尽。
眼前这人反反复复,一会儿柔情,一会儿狠辣,让她十分不明白,这位神神秘秘的纪三公子,究竟意欲何为?
“纪隐,我不是很明白你。”
“怎么说?”
“一年前你分明是想杀了我的,不是吗?但是现在,为何又这般帮我?”
听到这话,纪隐的身形顿时愣住,“你,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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