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

　　他想说更多，想告诉宋栖迟自己刚才跟禾唯说了什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想问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和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嗯，就这些。"
　　宋栖迟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家。"
　　禾唯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牌后，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谢照野比宋栖迟矮了小半个头，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往那边靠，而宋栖迟虽然保持着距离，却会在拐弯时放慢脚步等谢照野跟上。
　　"傻子都看得出来。"禾唯咬了一口快融化的冰棍，自言自语。
　　她想起刚才谢照野坦白时的样子——那个平时张扬随性的男生，说起"喜欢宋栖迟"时连声音都在发抖，还要强装镇定。
　　更可笑的是宋栖迟的反应，明明在意得要死，还要装模作样地问什么"教得不好吗"。
　　禾唯翻了个白眼。
　　她早就注意到宋栖迟看谢照野的眼神，还有那些看似不经意实则精心设计的"偶遇"和"巧合"。
　　全校都以为宋栖迟对谁都一视同仁，只有她知道那人对着谢照野时有多双标。
　　公交车来了，禾唯最后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变成两个小点的身影。
　　谢照野似乎在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而宋栖迟微微侧头听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笨蛋。"她摇摇头上了车。
　　"禾唯人挺好的。"谢照野突然说，纯粹是为了打破沉默。
　　宋栖迟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嗯。"
　　"她物理挺好的。"
　　"嗯。"
　　"上次月考她……"
　　"谢照野。"宋栖迟打断他，"我们一直聊人家也不礼貌吧？"
　　谢照野一愣，随即意识到宋栖迟可能还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喜悦。
　　"应该不会吧。"他故意说，"就是随便聊聊。"
　　宋栖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那聊聊我们。"宋栖迟说，"明天有空吗？"
　　谢照野的看他："有……有啊，干嘛？"
　　"图书馆。"宋栖迟的表情依然平静，但谢照野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有新到的物理期刊。"
　　谢照野眨了眨眼。
　　这算是约会吗？还是单纯的学习邀请？他不敢确定，但胸腔里那股暖流已经冲散了所有疑虑。
　　"行啊。"他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几点？"
　　"九点。"宋栖迟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就我们两个。"
　　谢照野的耳朵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点点头，假装对路边的梧桐树很感兴趣，生怕宋栖迟看见自己发烫的脸。
　　谢照野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比如他们之间缩短的距离，比如宋栖迟偶尔"不小心"碰到他手背的指尖，比如那句"就我们两个"里藏着的，只有他能听懂的小心翼翼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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