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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处世
“咳咳咳咳……那个说书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这个声音了!”叶天籁在巨大的心灵冲击下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也多亏了她想起来,不然免不了又要冲上来把说书人拉下去毒打一顿。
阿斯莫德一脸困惑道:“哟,难得啊,这你都忍得了?要不咱也别去西边儿了,你上东瀛当忍者去得了呗。”
“嗨呀,你少贫嘴,多留心。等这家伙说完,咱俩去后台寻他!”
不得不说,这说书人水平确实可以。荤的素的不碍着抖包袱,情节引人入胜反转落差又大,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转瞬即逝。抛开这人讲的是自己这一点不去想的话,叶天籁还听的蛮乐呵的。
天色已晚,说书人抹了抹一脖子的汗,坐在后台土房中点了盏油灯,一边给自己干枯的嗓子眼灌水,一边吩咐道:“小英子,快,给我拿块炊饼垫吧垫吧肚子,可饿死我了……记得夹块烧肉条,今儿卖的好,收工了以后,师父请你们去吃羊!”
一块炊饼递到说书人手中,伴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大红人,没少卖?老娘我的荤段儿就这么吸引人嘛?”
“那可不!好事儿的谁不乐意听……”说书人把炊饼拿到嘴边,刚要摘下面具,突然愣住了。颤颤巍巍的扭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叶天籁,吞咽了一口蕴含无穷紧张和尴尬的唾沫。
“嘿……嘿嘿嘿……叶大侠,您也有雅兴听小的说书呀?”
丁零当啷,是叶天籁一把掀开说书人黄铜面具后,面具掉在地上的声响。
三目相对,甚是尴尬。为什么是三目呢?因为那说书人的黄铜面具下边儿,缺了一只眼睛,只有个空洞洞的肉漩涡挂在上边,丑的吓人。
“好你个药人十三!好好的郎中不干,改说书了?说点啥不好的,说老娘我?!”叶天籁一把扯住药人十三的衣领子,把对方向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药人十三连连摆手,倒是没有窒息或难受。叶天籁也就是吓唬吓唬他,毕竟是救命恩人,怎的也不至于这点事揍一顿。
“哎呀!叶大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快,快些先放我下来……叫徒儿们看了去不好……”
叶天籁松了口气,把药人十三放了下来。心里还寻思着,这老实巴交的天育门地字辈儿怎么变得这般滑头了,说话都油腔滑调的。
得了自由的药人十三抱歉的笑着,转头把脑袋伸到帘子前,吩咐两个徒儿道:“小英子,傻根儿,你俩先收着,为师来了位故人,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俩带烧鸡!”
随后,二人来到了一处偏远田埂旁。叶天籁也不客气,是把这家伙扛着就丢在地上了。不一会,阿斯莫德也推着个小车,装满了酒坛子过来了。
药人十三还没开口,一碗酒就飞到了手心里,半滴都没撒出来。
“这儿可没人了,说吧,恩公,你咋就沦落到说荤戏了呢?”
药人十三砸吧砸吧嘴,也不好开口,便先灌了三碗酒,劲儿上来了,才打了个嗝悠悠说道:“唉……叶大侠你有所不知,我这一路逃难,苦,苦哇!”
叶天籁灌了一口酒,好奇问道:“哦?你那飞针拿脉的功夫出神入化,就是做个赤脚医生,也差不下一口吃的呀,又何谈苦?”
药人十三嘴角耷拉着,很快便被叶天籁这豪爽性子感染,大倒苦水道:“唉,医术高明是不假……当初我也以为混的上一口饭吃。可真出了运司城,方才知道,讨生活可没那么简单。”
“就拿我遇见的头一个病人说,好端端的害了疟疾,快死的人了。我于心不忍,将携带的药材耗尽大半方才医好。可那又是个穷苦人家,打开米缸连半斗粟米都瞧不见,还非要宰了仅剩的一只瘦鸡招待我。我哪吃得下这个?换做是你你吃得下吗?”
叶天籁摇摇头:“吃不下,我还得给他留点银子。”
“对呗!”药人十三一拍大腿道:“我身上就半吊子钱,都给他偷摸留下了。往后又饿了四五天,倒不是没遇见病人……小病一针就扎好了,人家不乐意多给,大病治不好的,死在手里了还叫人围着打一顿,骂我庸医!结果呀,流浪十多天,乍一看我就跟丐帮没啥两样了,你猜怎么着?我还是落了一碗饱饭!”
叶天籁也不紧咋舌,安慰道:“这不挺好,小莫莫你家那边儿不是有句老话,是金子,总能卖出去!”
“那叫是金子总会发光!”阿斯莫德白了一眼叶天籁,又补充道:“不过也是应该的,运司城那边儿呀,郎中吃不饱饭的。”
“哦?这又是什么说法?”
“因为我家那边儿还有句老话,叫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运司城那边儿不都是种苹果的?”
“去去去,别捣乱。十三,你接着说。”
药人十三也是刚整理好语言,便继续说道:“那是个大户人家,姓胡,做珠宝生意的。家里二太太怀了孕,七八个月大了,却整天郁郁寡欢,胎气也不灵动,好些个郎中都说,生下来也是个病弱胎。”
“那这么说,你给人家调理好了?”叶天籁听的入神,还给药人十三倒起了酒。
药人十三又是一拍大腿:“可不能!我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不是什么病,顶多算个毛病。那二太太和家主的老母不对付!婆媳不和嘛,打三皇五帝那会就不新鲜。二太太又觉得自己不是大的,不敢挑老母的理。这二奶奶大家闺秀好安静,老母天生嗓门大聒噪,也不是谁的不是。可就把二太太憋的整天心里难受,肚子里的孩子也遭了秧。”
阿斯莫德也跟着喝了起来,插嘴道:“对,这个我证明,你们人呀,从住在山洞里那会,就开始婆媳不和了。所以呢小十三,你咋解决的?”
药人十三颇为得意道:“我呀!直接把药箱子扔了!捡了块布拿碳条涂涂画画,支起来装道士。我说这二奶奶不是病了,是腹中孩子和老母八字不合,犯冲的很。叫二奶奶单独住一个院,生了娃儿也不见老母。啥时候娃儿三岁了,再叫老母见,否则相克生疾!结果你猜怎么着?二奶奶借孩子的福独享清净,生了娃儿也借着奶孩子陪着,也爱笑了也不蔫儿了,毛病就好了!胡家主不仅管我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临走还给置办了一身行头,包了纹银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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