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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妈妈
宋逸将那句【晚安】发送出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打字时的微颤。
他深吸一口气,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伴随着一个清脆雀跃的童声:
“小逸哥哥!”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看见他立马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宋逸低头,愣住了——是沈婉清的女儿,朵朵。
“朵朵?你怎么……”他话没问完,抬头向客厅望去,只见沙发上放着陌生的卡通行李箱,电视里正放着吵闹的动画片。
他弯腰,完全没料到朵朵突然出现,轻松地把小表妹抱起来,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
叽叽喳喳地说着在新幼儿园认识了哪些朋友。宋逸一边听着,一边换鞋。
“妈是不是又加班?”宋逸没想那么多,他抱着朵朵往客厅走,话说到一半,却猛地又顿住了。
客厅通往餐厅的拱门下,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长风衣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杯水,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她面容姣好,气质干练,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一丝长途旅行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温柔。
是妈妈林惠茹。
宋逸彻底怔在原地,抱着朵朵的手臂都忘了放下。
他还记得母亲在他回国前跟他说过,她在国外参与的那个重要项目,原定还要两个月才能结束。
“妈?”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您怎么……回来了?”
林惠茹走上前,先伸手轻轻捏了捏朵朵的小脸蛋,然后才将目光完全落在儿子身上,眼底带着洞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项目提前收尾了。怎么,不欢迎?”她顿了顿,视线在宋逸还有些泛红的耳根和明显心不在焉的脸上扫过,语气温和却意有所指,“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宋逸被母亲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而问道:“妈,那爸他……”
“你爸还得在那边盯一阵子收尾,得过段时间才能回。”一个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宋逸循声望去,只见小姨沈晚清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根葱,正倚在厨房门框上笑着看他。
她气色看起来比前段时间打离婚官司时好了不少,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
“小姨。”宋逸喊了一声。
沈晚清走过来,很自然地从他怀里接过黏人的朵朵。
沈晚清抱着朵朵,脸上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笑容:“今天我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双喜临门!”
厨房里,张秀琴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走出来,慈祥地接话:“就是!赢了官司,带着朵朵回家了;我儿媳妇也提前从国外回来了,可不是双喜临门嘛!”
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着宋逸,眼角的笑纹都舒展开,“小逸,洗完手把门打开,你妹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时,沈晚清突然凑近宋逸,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笑意,“刚才在门口发呆,跟谁发消息呢?”
宋逸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否认,林惠茹已经优雅地抿了口水,云淡风轻地接话:“我看不止发信息那么简单吧。”她目光落在儿子那只一直下意识摩挲着的左手上。
“手上沾东西了?一直看。”
宋逸瞬间把手背到身后,动作快得几乎带风。
“没…我洗手去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向洗手间:“我……我去洗手!”
身后传来妈妈和小姨毫不掩饰的轻笑声,以及奶奶带着疑惑却满是宠爱的唠叨:“这孩子,今天怎么毛毛躁躁的……”
宋逸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手,他刚拉开门,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门外站着两个人——正是宋柠和顾研之。
宋逸一眼就看见了宋柠手里拎着个小蛋糕盒子。
而宋柠一见到自家亲哥就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哥,惊喜吧?老妈突然回来,是不是吓一跳?”
闻言宋逸一愣:“你怎么知道妈回来了?”
宋柠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老妈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了,就你没接,是不是又静音扔书包里了?我和研之特意去买了蛋糕庆祝。”
她说着,从宋逸身边钻进屋,嘴里喊着,“妈!小姨!奶奶!我们回来啦!”
顾研之跟在宋柠身后进了屋,礼貌地朝屋内点头示意:“阿姨,小姨,奶奶。”
林惠茹看着先后进门的儿女和顾研之,脸上笑容更深:“柠柠和研之也回来了,正好,快洗手准备吃饭。”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宋逸一眼。
“好啦别站着了,过来盛饭。”
所有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餐桌旁。
顾研之安静地坐在宋柠另一边,默默地将纸巾往宋逸他们手边推了推。
宋逸刚拿起杯子,身边的宋柠就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哥,今天放学我看到顾淮哥了,他一个人在校门口站了好久,是在等人吗?”
“咳!咳咳……”宋逸直接被米饭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顾研之适时地递上水杯,林惠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语气带着了然的笑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他可能是在等队友训练吧。”宋逸试图解释,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哦——”宋柠故意拉长语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她转过身,拿起旁边切好的一块小蛋糕,语气瞬间变得甜软,对着正眼巴巴望着蛋糕的小表妹朵朵说:“来,朵朵,姐姐喂你吃蛋糕,啊——”
朵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张开小嘴,乖乖地等着投喂,奶油沾在嘴角像只小花猫。
“好不好吃呀?”宋柠用指尖轻轻擦掉朵朵嘴角的奶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与刚才调侃宋逸时那副样子判若两人。
“好次!”朵朵口齿不清地用力点头,伸出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伸出两只小短胳膊,软乎乎地抱住宋柠的腿,奶声奶气地撒娇,“柠柠姐姐最好啦!还要!”
宋柠被小表妹萌得心都要化了,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又切了一小块蛋糕,一边喂她一边逗她。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顾研之默默将桌上的牛奶往宋柠手边推了推,声音平稳地提醒:“别光喂蛋糕,太甜,让她喝点牛奶。”
宋柠正专注于投喂,头也没回,却很自然地应道:“知道啦。”
朵朵乖乖喝了一口牛奶,奶渍在杯口留下一个小圈。
她看看耐心喂她的宋柠,又看看旁边安静好看的顾研之,突然伸出小手指着顾研之,对宋柠说:“姐姐,这个哥哥也好!和柠柠姐姐一样好!”
宋柠:……
童言无忌。
宋柠脸微微一热,下意识瞥了顾研之一眼,嘴上却嗔怪道:“小没良心的,一块蛋糕就被收买啦?他哪里好了?”
顾研之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宋柠泛红的耳尖,然后自然地伸手,将她手边快要碰倒的牛奶杯往里面挪了挪。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做得不着痕迹,仿佛只是随手整理桌面。
宋柠感觉到他的动作,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还强撑着对朵朵说:“看吧,这个哥哥都不说话,肯定没有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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