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怪物前任们如狼似虎

　　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舌根处的剧痛像一把凿子，持续敲打着我的神经。我驱动着几乎麻木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锈钉房子的方向狂奔。我的手里握着消防斧，口袋里的霰弹子弹随着跑动硌着皮肤——我希望今晚不会再有用到它的机会，但这显然只是奢望。危机远未结束。

　　坚持住，凯特、雅各布……塞斯。我只能如此祈祷，为仍然在黑夜里挣扎求生的我们祈祷着。

　　腮帮因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嘴里咬着的布块早已被鲜血浸透，沉甸甸的，但我一点也不敢把它吐出来。它仿佛成了吊着我性命的最后一根弦，确保我不会立刻去见了上帝——或者去见那个纠缠不休的“死神”。

　　也许，目前唯一存活下去的机会就在“死神”身上。可我要如何与它正面对峙？光靠枪根本没用。我们现在太过被动，而前路渺茫，看不见光。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我们争取更多斗争下去的支撑——哪怕是一把不可能杀死“死神”的枪。

　　夜幕中，谷仓被撞塌的惨状隐约可见。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冲到了锈钉房子的门廊下。肺部疼得快要爆炸，鼻腔因为只能用鼻子呼吸而火辣辣地疼。状态糟糕至极，我完全是凭着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用肩膀撞开了那扇房门。

　　房门没上锁，我稳住踉跄的身子，站在玄关处，雨水立刻从我身上滴落，在脚下积成一滩泥水。我喘着粗气，目光迅速扫过客厅。客厅空无一人。之前被放在地板上的斯科特不见了踪影。联想到刚刚“死而复生”的里奇，我怀疑还有更多糟糕的意外在等着我。

　　霰|弹枪也不在我原先倒下的位置，更不在任何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气息稍微缓和后，我开始在客厅里疯狂翻找。沙发背后、柜子角落，任何可能藏下一把双管霰|弹枪的地方，我都不放过，可仍一无所获。

　　突然，我感觉到室温骤降，皮肤瞬间泛起鸡皮疙瘩。虽然房门大开，风雨不断灌入，但我依旧在此时选择相信一个更加危险的猜测——

　　“在找这个吗？”一个属于少年的、略显青涩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从撑地查看沙发底的姿势慢慢站起，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斯科特”。我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慌，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只有下意识握紧消防斧的动作，暴露了我内心的警惕与翻涌的怒火。

　　“斯科特”举着我苦苦寻找的双管霰|弹枪，朝我晃了晃，脸上挂着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仿佛脸部肌肉不太听使唤。他脖子上那道被金属拉绳勒出的深紫色淤痕清晰可见，像一个残酷的烙印，提醒我眼前的存在早已失去生命，不过是“死神”操纵的另一具傀儡。

　　“你想用它来对付谁？我？”“斯科特”问道，拿着霰|弹枪朝我走近一步。我立刻将消防斧横在身前，斧头直指着他，警告他别再靠近。

　　他停了下来，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委屈，这荒谬的表现弄得我几乎要冷笑出声。他竟然还敢委屈？还用着无辜受害者的身体这么做？我真想把嘴里浸满鲜血的布吐到他脸上！

　　看到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斯科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无奈。“好吧……我知道我刚才做的有点过分，但那是因为你没配合我啊，亚当，你太倔了。”

　　好啊，到头来反而成了我的错？！

　　“事情本来没必要走到这种地步的。”他继续说着，声音平和得像是在闲聊，“那三个人类本就该死。如果你没有掺和进来，你本可以不用受这些苦。”

　　我死死地瞪着他，握着消防斧的手臂因为持续用力而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雅各布的猜测是对的。我们所有人都被卷进了一场由“死神”主导的死亡剧本里。如果追杀我们的，是一个无法躲避的劫难，一个无法被彻底消灭的概念性存在……那我们还有生路吗？我们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吗？

　　“你阻止不了我的，亚当。”“斯科特”望着我，语气温和得可怕，仿佛在耐心劝说一个任性的孩子。“你也不必这么做。重新跟我在一起吧。我知道你想要我。”

　　是吗？听到这极度自作多情的话，我毫不犹豫地朝他竖起左手中指。

　　面对我直白的嘲讽，他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嘴角那抹弧度却愈发明显。“你变了。”他说，“我不能说你在朝着更好的方向改变，但是……我的确喜欢你这种新变化，这让你比以前更像个人类了……一个可以打碎了再拼凑起来的脆弱生物、应当归于我保护的易碎品——我的（Mine）。”

　　说着，他伸出舌头，极其缓慢地舔过自己的嘴唇，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我身上，仿佛在隔空舔舐着我舌头的伤口，又像是在回味之前施加于我的痛苦与亵渎。

　　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我咬紧嘴里的血布，挥起消防斧朝他劈去！然而，斧刃在即将触及他头颅的前一刻，居然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手死死握住了。

　　我顺着那只手朝一侧看去。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斯科特”身旁，他戴着手套的虎口被斧刃割破，血液正从破口处汩汩渗出。干涸的血块凝固在他残缺不全的头颅上。他顶着一张被鲜血糊满的脸，未受到任何遮挡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贪婪地注视着我——

　　锈钉？！我以为他已经爬不起来了！这“死神”到底还有多少伎俩等着我们？

　　我心里一惊，试图将消防斧从“锈钉”手里抽出，但斧头纹丝不动。“斯科特”则趁机抬起手，毫无顾忌地摸上我紧握斧柄的右臂，仿佛在触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动作轻柔得让我头皮发麻。如果不是要全力戒备着“锈钉”，我真想立刻用空着的左手给他来上一拳。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斯科特”歪过头，对上我充满抵触的视线，“不是刚才那种，是我们以前常玩的那种。”

　　好啊，原来你也有一个独属于我们俩的“小游戏”。我忍不住在心里嘲讽，顺便将那个同样热衷于“游戏”的弗莱迪也贬低了一番。我以前到底是有多疯，才会跟这群变态玩各种各样的“游戏”？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说着，“斯科特”收回了抚摸我的手，绕到了我的身后。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我身后传来了老式电视机被打开的“滋啦”声。我没敢回头，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锈钉”。

　　而与我对峙的“锈钉”突然张开了嘴，成熟低沉的嗓音自然而然地接上了“斯科特”的话，完成了这场令人毛骨悚然的交接：“游戏规则很简单：‘真心换真心’。”

　　“没有谎言，没有算计，只要你诚实作答，我向你保证，我会饶那三个人一命。”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听起来像是一场我不得不参与的赌局，赌注是塞斯、凯特和雅各布的性命——前提是他言而有信。

　　“回头，亚当。”“锈钉”命令道，“看看你的朋友们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敢轻易回头，怕这是他分散我注意力的陷阱。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终于松开了握着斧刃的手。鲜血早已顺着他粗壮的手臂流下，但他仿佛毫无知觉，依旧稳稳站立。我慢慢地转过身，只见客厅那台老式电视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熟悉的彼得比尔特卡车在雨夜中歪歪扭扭地冲向一个峡谷，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向站在一旁、同样注视着屏幕的“斯科特”。霰|弹枪被他随意地放在了沙发上，他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随意按下了切换键。

　　屏幕画面立刻变了：塞斯在倾盆大雨中奋力奔跑，裤腿沾满了泥浆，整个人湿透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照亮了他疲惫不堪、剧烈喘息的侧脸——他看上去快要到极限了。

　　停下来啊，笨蛋……我在内心无声呐喊，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第一个问题。”“斯科特”扭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这算什么问题？我立刻用愤怒的眼神冲他表达我的不满。且不说我根本没法开口，我的名字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名字，亚当。”身后的“锈钉”声音响起，听着有些不耐烦，“别想再骗我。”

　　就是“亚当”！我回头狠狠瞪着“锈钉”。难道我还能有别的名字不成？

　　“锈钉”沉默地注视着我，几秒钟后，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次就当你没撒谎。”他最终这样说道，“我对你还是太心软了。”

　　“第二个问题。”“斯科特”再次提问，语气相比“锈钉”要平静得多，“除了我，你还跟谁交往过？”

　　这又是什么鬼问题？！我懒得再回过头，反正他们俩都是同一个混蛋操控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招惹过多少像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我从你身上闻到了腐烂的恶臭味，啊……弗莱迪·克鲁格。”“锈钉”低沉地抱怨着，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恶，眼中瞬间涌起浓烈的杀意。“那就是你的新对象？你喜欢能让你吐出来的小杂种？”

　　他连弗莱迪的存在都知道。我怀疑他根本不在乎我能否回答，他只是想借此宣泄他对“其他人”的嫉妒和愤怒。

　　“还有一个——”“锈钉”眯起了眼睛，将那只仍在流血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吱”的脆响。“不……远不止一个。”

　　说着，他垂眸盯着我，眼中溢出的失望几乎要化为实质。“你离开我，就是为了找那些拥有肉身的家伙厮混吗？”他的声音沉得可怕，但依稀透露出被深深伤害后的痛苦与动摇，“为什么？我对你真的不好吗？”

　　他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早知道你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人，当初我就该让你完全属于我……”

　　我立刻举起消防斧，阻止他进一步靠近。我知道这在他面前毫无用处，但这至少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抵抗，也是提醒他游戏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斯科特”突然从背后用力抱住了我，冰凉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背上。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想用左手挣脱，面前的“锈钉”却趁机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他的动作粗暴得牵动了我舌根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右手瞬间脱力，消防斧掉在了地板上。

　　“你伤透了我的心……”“斯科特”闷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双臂紧紧缠绕着我，仿佛要将我勒进他的身体里。而我面前的“锈钉”则用他未受伤的手抓住了我空出来的右手腕，另一只手依旧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而我仍然会选择你……”“锈钉”的脸贴近我，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淡淡烟草的气味涌入我的鼻腔。

　　“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

　　他们的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重叠在了一起，在我耳边回荡。

　　“你会选择我吗？”/“你会选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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