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10月24日的清晨，秦暮寒是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弄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卧室门没关严，能看见方明霁穿着灰色家居服在灶台前转，晨光从纱窗漏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醒了？”方明霁回头笑，手里还颠着锅，“煎蛋要流心的还是全熟的？”

　　“流心的。”秦暮寒慢吞吞地挪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他，“寿星怎么亲自下厨了？”

　　“等不及吃秦教授做的长寿面。”方明霁把煎蛋盛出来，转身从背后圈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27岁第一天，得吃你做的才吉利。”

　　秦暮寒被他蹭得痒，笑着推他：“去等着，马上好。”

　　面刚端上桌，方明霁的手机就响了，是公司的视频会议提醒。他皱了皱眉，划开屏幕点了拒接，秦暮寒挑眉：“不接？”

　　“今天罢工。”方明霁舀了勺汤，眼睛弯着，“27岁的明霁总，只想当秦暮寒的男朋友。”

　　下午秦暮寒去了趟研究所，回来时手里拎着个蛋糕盒。方明霁正在客厅拆快递，看见他就笑：“买的栗子蛋糕？”

　　“不然呢？”秦暮寒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知道你不爱太甜的。”他蹲下来看方明霁拆的箱子，里面是台小型天文望远镜，“你又买这个？”

　　“上次去天文台，你说想看猎户座的星云细节。”方明霁把望远镜组装起来，往阳台挪，“今晚天气好，说不定能看见。”

　　秦暮寒跟过去，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是枚银质钥匙扣，上面刻着只小老虎，虎爪边还绕着串分子式。是他们大四那年一起做的课题里，那个让两人熬了三个通宵才解出来的稳定结构。

　　“你还记得？”方明霁捏着钥匙扣笑，眼底亮得厉害。那年在图书馆，秦暮寒对着这串分子式掉眼泪，还是他把人按在怀里，说“解不出来就不解了，我养你”。

　　“忘不掉。”秦暮寒耳尖有点红，“27岁的明霁总，该学会把钥匙挂好，别总丢三落四。”

　　傍晚两人去了江边。秋末的风有点凉，方明霁把秦暮寒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慢悠悠地晃。

　　“你说，”秦暮寒忽然开口，“如果四年前没分开，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方明霁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夕阳把秦暮寒的侧脸染成暖金色，睫毛上像落了层碎光。

　　“大概……也像现在这样。”他握紧了他的手，“早上一起吃早饭，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你做实验我捣乱，我开会你在旁边画图。”

　　秦暮寒笑了：“你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黏人。”

　　“那时候不敢。”方明霁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很轻，“怕吓着你，怕你觉得我烦。”

　　分开的那四年，他其实偷偷去看过秦暮寒。

　　看他穿着白大褂在研究所门口等车，看他抱着厚厚的文献从图书馆出来，看他对着手机屏幕笑。那时候他以为秦暮寒有了新的人，攥着手机站在树后，连上前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去年秋天，在学术会议上再遇见，他才敢确定，原来这人也在等。

　　“想什么呢？”秦暮寒戳了戳他的脸。

　　“想27岁真好。”方明霁笑，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能光明正大牵着你的手，能说‘秦暮寒，我爱你’。”

　　回去的路上，方明霁忽然把车拐进了大学附近的小巷。“带你去个地方。”他停好车，拉着秦暮寒往巷尾跑。

　　是家旧书店，玻璃门上还贴着当年的考研海报。老板认出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俩可算一起来了！以前总见你们一个坐靠窗位，一个蹲在门口看书。”

　　方明霁指着靠窗的位置，对秦暮寒说：“那时候我总假装看杂志，其实在看你。”

　　秦暮寒愣了愣，忽然笑了：“我知道。”他指了指门口的台阶，“我总蹲在那儿，是因为能看见你停车。”

　　原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回到家时，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点好了。27根火苗跳动着，映得方明霁的眼睛格外亮。“许个愿吧。”秦暮寒说。

　　方明霁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吹灭了蜡烛。秦暮寒问：“许了什么？”

　　“不告诉你。”方明霁凑过来吻他，舌尖带着栗子蛋糕的甜，“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许。

　　因为想要的，早就坐在身边了。

　　窗外的猎户座正亮着，望远镜镜头对准的方向，星云在黑暗里缓缓转动，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这些年。有过迷路，有过等待，但最终，还是找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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