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

　　“找到了！”正在喝茶的周帆，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呛的咳嗽起来。

　　人随声到，就看到大任手里抓着黑色的笔记本，放到周帆旁边，然后将屏幕略微转了一下，这样，另一边的栀夏也能看到。

　　这是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视频，但是周帆一眼就认出了A。怎么可能认不出。应该是用‘特写’的镜头，A的脸几乎占据了视频屏幕的四分之三。她听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人。也听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以及进入镜头的背影。

　　作为一名摄影外行，周帆也从这个视频里，看出A是其中绝对的中心。因为镜头始终对着她，尤其是她的脸，就像错过一秒就会错过一个亿似的。

　　“你再看看这段。”大任对周帆说着，手在键盘上操弄了一下，另一段视频出现。这个视频，明显是用手机或者其他工具，对着屏幕进行的‘翻拍’。

　　她在视频里看到了自己，虽然自己在里面被刻意‘边缘化’。但认识自己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次视频的中心是C。前半段，当时的周帆由于转身面对陌生男子，所以看不到C，也无暇注意A。不过，从这段视频里，她看到男子提到‘同性恋’后C震惊的面部表情，以及被污蔑‘抢了自己的女朋友’的好笑神情。C的眼睛，表达感情的能力更高，生动极了。这双眼睛，让周帆联想到《花样年华》中丽珍的眼神：水灵灵的，惹人怜爱，细腻婉转，如同一根丝般牵扯着对面的人。

　　接着，周帆看到A动了，她先是身体前倾，对C说了什么。C的表情变得讶异，但没说什么。然后就点拿起手机，做录影状。周帆知道，C按A的要求，录制她接下去的行动。

　　这段视频，完整还原了周帆亲历的全过程，甚至通过‘第三者’视角，看的更全面。

　　“这是什么？”当视频归于黑暗，周帆干巴巴的问。
　　“暗网里最近特别火的东西。3L系列：Lady Live Life。”大任说。
　　“暗网？为什么要拍摄A，还有C？”周帆继续问。
　　“我们现在的网络是由工信部督管，比较安全的赛博世界。那么暗网，就是它的反面。它由一群号称要‘绝对自由’的网络高手开发。在里面，任何言论、内容、形式、表达都可以。一旦你能进入其中，就像走进暗黑森林。”
　　“进去以后，会怎么样？”周帆追问。
　　“会怎么样？”大任好像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明显的一愣。
　　“看过《哈利波特》吗？”栀夏的声音传来。
　　周帆点点头。
　　“想象一下，暗黑森林是摄魂怪的家。”栀夏说。
　　“不行，那会死的，人会死的。”周帆情不自禁的叫出声。

　　“如果你有足够的钱，可以在里面做一个无冕之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用钱得到。如果你没有钱，又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在里面就会变成一个供人驱使的傀儡。”大任补充。
　　“那她们俩？你是说，她们都死了？”周帆急的几乎要再次哭出声。

　　“这个现在还不清楚。”大任说。“刚才，我查到还有一名女性，从时间排序来看，她的首次出现介于你两个同事之间。我查了一下，她的节目还在继续。这就意味着，她没有失踪。”
　　“节目继续？”周帆抓住关键字提问。见大任对她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回答：“目前来看，这个3L节目，类似我们世界中的直播。只不过，被播对象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摄的。”
　　接着，他对着栀夏说：“我查了一下时间线，3L首播是它。”他调出刚才A出现的视频。“时间紧，我已经让朋友在查。不过，从另一名女性的‘专辑’来看。他们一旦锁定一个目标，不会仅仅拍一个视频。更不会，”说到这里，大任看了一眼周帆，没往下说。
　　“周小姐，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来意，但从刚才所看和大任所说，我们必须做最坏的预测。那就是，你的两位同事，很可能出于某些目前还不为人知的原因，被人绑架了。”看着又快要哭出来的周帆，栀夏开口说。
　　紧接着，栀夏又说了一句话：“这个案子，我接了。”

　　周帆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根本转不动了。
　　她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透着一股陌生。而对面这位说“接了。”接什么？
　　“好啦，先吃饭，先吃饭。吃饭完再继续。”栀伯适时出现，边说边看了栀夏和大任一眼。俩人对视一眼，都点头同意。
　　“我，我还是回去吃吧。我们先说完？”周帆说。
　　“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栀夏对她说。大任在一旁连连点头。
　　“什，什么？”周帆结巴了。难道自己也要被绑架了吗？还是自投罗网的那种？
　　大任对她说：“你对暗网一无所知。目前，我能找到的线索有限，但是足以表明，你的同事们已经在危险之中。而你，也会有危险。栀夏既然接了你的案子，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今天我已经报过警了。”周帆说。意下之意，警察啥都没说。
　　“1000个警察里，知道暗网的不足3%，而这3%，真正进入过暗网的，可能连0.5%都没有。除了工信部的特殊部门的那一小撮人以外，我觉得我国对暗网可以说一无所知。”大任说。接着，他又对栀夏说：“暗网一直在境外活动，这次突然入境，还选择在S市，会不会？”他的话骤然停下。周帆感到，一股寒意从大任的周身散发出来。

　　“那可真是，，”栀夏面不改色，慢悠悠的说：“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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