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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and Beautiful
风间葵死后,夏清瑶来日宫汇报完,维克多承诺会亲自动手,但没有立刻行动。
第二天一早,维克多喊来查理跟他一起下棋。
棋局上战况激烈,维克多突然道:“昨天夜里风间葵被杀死了。”
“希望夏清瑶女士节哀。”
“你觉得是谁杀的?”
“弗洛里安。”
“我也是这么跟夏清瑶说的,毕竟他的动机最充分嘛。而且我不太想看着护法会内部闹得太难看……但我了解弗洛里安,手上没有底牌,他不会铤而走险。如今他突然杀死风间葵,公然和夏清瑶为敌……”维克多笑眯眯地看向查理,“你姐姐最近不太老实哦?”
查理立马朝维克多跪下:“陛下恕罪。”
“诶呀,你总是这样。”维克多笑着把查理扶起来,“开个玩笑而已,你总是这么认真。”
“你和萝拉还有一个姐姐,对吧?”
查理的表情焦急起来:“陛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不参与……”
“我问,你和萝拉还有一个姐姐。”维克多居高临下地看着查理,“是吗?”
查理低着头,缓缓道:“是。”
维克多又轻松地笑起来:“看来你们的联系也没有那么密切呢,她在参与李岁他们的行动哦。”
“怎么可能?她没加入任何党派,只是……”
“只是在百草集当一个普通的职员,代号好像叫……?金钱草’?对吧?”维克多笑眯眯地看着查理,“她最近在接李岁他们的委托呢……诶呀呀,不用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我又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暴君。”
维克多伸手摸了摸查理柔顺的金发,抬起查理的脸,笑着说:“只要萝拉乖乖听话,我可以保证金钱草的安全……”
维克多突然脸色一变,冷冷地看向查理:“安完成试炼了。”
“末将愿为陛下分忧。”
维克多又笑起来:“不用这么严肃哒。安已经被我封印了,只有伊利亚家那个小公爵在那……好啦,我给你魔法坐标,去把月神的怀表拿回来吧。”
“是。”查理一边说着,一边幻化成萝拉的样子打开了空间缝隙。
维克多集中精神破译起弗洛里安的位置。
维克多敢肯定弗洛里安手上有赫菲斯托斯的神谕,所以能完全消解他和圣器的连接。
同日清晨,夏清瑶找到了金钱草的家。
“这么早……到底是……谁在敲门……”金钱草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依依不舍地爬起来。她昨天和齐绩、莉莉丝他们一起喝酒,喝得多了,今天有点睡不醒。
金钱草迷迷瞪瞪地打开门,看到来者的一瞬间立马吓得清醒了。
“秋葵娘娘!”金钱草谄媚地笑起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娘娘大驾光临寒舍……”
“山茶死了。”
金钱草一愣,扑通一声给夏清瑶跪下来:“娘娘……这……真不是我杀的啊!您就是再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夏清瑶有些头疼地扶起金钱草,对她礼貌地笑了笑,“我来邀请你成为五护法之一。”
夏清瑶温柔地把金钱草的碎发别在耳后:“我会像栽培小山茶一样栽培你。”
远在日宫的维克多破解出弗洛里安的位置后,立马幻化成萝拉把弗洛里安连人带凳子一起带走扔到夏府,交给夏清瑶的人处置。
他自己隐身留在审讯室,复原审讯内容后,百无聊赖地回到日宫召开护法会议。
“护……护法会议,我真的可以参加吗?”金钱草小心翼翼地跟在夏清瑶身边。
“腰杆打直。”夏清瑶轻轻拍了拍金钱草的背,“你既然接受了邀请,便已然是五护法之一,护法会议当然要参加……难不成你入职的第一场会议,就想要缺席?”
“不不不!不敢不敢!”金钱草连连摆手。她哪里敢拒绝成为护法,哪里又敢缺席啊!
“我们等等可是要觐见陛下的,你穿成这样可不行。”夏清瑶打量着金钱草,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这么!这么私密的问题吗?!
金钱草扭扭捏捏地踮起脚,凑到夏清瑶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年纪。
“你……你今年都四十了?”夏清瑶有些震惊地看着金钱草,后者完全一副十七八岁的样子。
但让夏清瑶震惊的不是金钱草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在魔法面前这不值一提,而是金钱草四十了居然还像个毛毛躁躁的小姑娘,而且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金钱草听见夏清瑶那震惊的声音有些欲哭无泪了。
如果不是自己都四十了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一没成家、二没立业,她哪里会每个月支出四分之一的工资来保养她的脸——一张年轻人的脸,来骗自己还年轻,骗自己来日方长。
有一张年轻的脸,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卑躬屈膝、点头哈腰,而别人看见了也只觉得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她自己也可以捏着拳头自欺欺人地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给你准备了一套体面的衣服,你去换上,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再去参会。”
金钱草摸着昂贵的衣服料子两只眼睛都冒着贫穷的光:这云锦、这蹙金绣、这金步摇……
如果这是梦,金钱草多希望自己不要醒。
金钱草换完衣服昂首挺胸地出门了,感觉这辈子没这么硬气过,不过她走到夏清瑶面前还是很自觉地矮了半截。
“娘娘,我们走吧!”
夏清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金钱草。
金钱草身上穿的低调奢华像政场女强人、脸上写着淳朴像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大学生、头上扎着乱糟糟的羊角辫像没人管的小丫头……
夏清瑶叹了口气,拉开椅子示意金钱草坐到梳妆台面前。解开了金钱草的头绳,拿起梳子给金钱草梳头发。
金钱草如坐针毡:秋葵娘娘亲自给我梳妆?!我哪里受得起!我命休矣!
“娘娘!这不好吧……”
夏清瑶摆正金钱草的脑袋,轻笑一声:“我说过,我会像对待山茶一样对你。”
夏清瑶虽然这么说着,心口却一阵绞痛。
她又何尝不是一事无成呢?无论是阿娘、姐姐还是小山茶,她一样都没守住。夏晴瑜也只能不人不鬼地吊着命……
“嘶……”金钱草头发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夏清瑶立马放缓了动作:“抱歉。”
“没事没事没事!”金钱草懊悔地想,自己为什么出门前不洗个头?!让人家秋葵娘娘抓一手油也太尴尬了!
夏清瑶给金钱草盘好头发,又给金钱草上了妆,擦上胭脂、画上飞红、抹上朱唇……最后像欣赏自己完成的艺术品一样点点头。
金钱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己俨然一副中年成功女性的模样!虽然确实称得上明艳动人也更有气场,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月初花在脸上的钱打了水漂。
“娘娘,我们……”
“以后就不要叫我娘娘了。”
金钱草眼神十分坚毅:“主人。”
夏清瑶嘴角抽了抽:“这个也不要喊。叫我‘秋葵’,或者……‘清瑶’就好。”
金钱草嘴上应着好,内心在咆哮:这是我能喊的吗?!
金钱草跟着夏清瑶来到了日宫,她心里隐隐发怵,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护法会议要在日宫召开,要么是五护法已经完全控制了神君,要么是神君控制了护法会,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早对日宫的奢华有心里预期,但真正踏进日宫金钱草还是瞠目结舌,好奇地左顾右盼。
金钱草随着夏清瑶走进会议厅,看见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查理。
查理起身跟金钱草打招呼:“元元姐。”
夏清瑶明知故问:“你们认识?”
金钱草激动地点点头,夏清瑶便笑了笑,暂且离开了会议室,留给二人叙旧的时间。
金钱草有些喜出望外,她转着圈打量着查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查理?!你怎么在……哦对了!你现在是圣骑士团的团长,本来就该在日宫……你长高了!比我还要高了好多!已经完全是大人的样子了呢!”
查理那张总是没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了笑容:“元元姐,我早就是大人了。”
金钱草淡淡地笑了:“你能平安长大……真是太好了。”
走廊里传来小皮鞋踏地的声音,然后传来萝拉的嘲讽:“诶呀呀,夏清瑶女士,不当什么百草集主席,改当门卫了?”
夏清瑶抱着臂靠着门,懒得和萝拉多费口舌。
萝拉是五护法里性格最恶劣的。她说话难听,喜欢找人不痛快。维克多、弗洛里安和查理对她的宽容更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夏清瑶和风间葵向来只能对她敬而远之。
萝拉从门口进来,看到金钱草吃了一惊:“元……元元姐?”
金钱草也有些惊讶,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萝拉紧紧抱住。
“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萝拉的声音带着点怨恨和哭腔。
金钱草轻轻拍着萝拉的背安抚着萝拉,就像小时候无数次萝拉倚着她哭时一样。
金钱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萝拉。
她该怎么告诉这个曾经崇拜自己的妹妹,自己这些年一贫如洗,只能像哈巴狗一样讨生活呢?
“你知不知道……妈妈死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她……她好想看看你……到死都没合眼……你到底去哪了?”
金钱草心里一紧,她在哪儿呢?
那时她在牢里,百草集的人把她从牢里捞出来,她才有了新的生活——而这些夏清瑶都知道。
金钱草的心跳个不停,夏清瑶就在门口,她如果撒谎,夏清瑶会揭穿她吗?
“连自己姐姐在哪都不知道,真是可怜的姐妹关系呢。”夏清瑶优哉游哉地从门口踱步进来,“她这些年在界外做研究。虽然凶险异常,几次险些丧命,但收获颇丰。”
萝拉松开抱着金钱草的手,恶狠狠地看着夏清瑶:“你上哪儿知道的?有你说话的份吗?”
金钱草听见夏清瑶为自己圆谎有些吃惊,夏清瑶伸出手把金钱草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这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贵人。”夏清瑶语调矜贵,撒起谎来一点不脸红,“她长年避世,鲜少出山,只与一群流浪猫有所来往。小山茶在一次任务中化作黑猫,受伤后恰好被她收留,俩人就此结成朋友。她此次出山,就是为了给小山茶报仇雪恨。”
金钱草简直要感激得泪流满面了,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演技大爆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无论杀死山茶小姐的是谁,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
萝拉悄悄往查理身后躲了躲,避开了金钱草的视线,她听到金钱草的话后微微一愣,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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