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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山雾影
雾凇林的晨光漫到山坳时,柳家山的轮廓已在前方露了影。陆钧瑜擦着罗盘上的雾水,仰头叹喂:“啊~总算能闻见正经饭菜香了一-竹舍的干粮硬得差点儿把我牙硌下来。”
燕璃望着青灰色屋瓦沿山势铺展,最高处飞檐挑着“柳”字杏黄旗:“柳家山看着像只卧着的青兽,比我想的热闹漂亮。”
“那是外门弟子住的山脚院。”柳霜复将苍琅玦塞进锦囊,瞥向右侧竹林,“凛凛,去看看。”
柳凛凛捏着符纸走了两步便折回来,指尖捏着片竹叶:“是巡山弟子,见了我们就绕路走。七叔公那事之后,家里人都怕被牵连。对了,这山正经名儿叫‘云岫山’,山顶总绕着云气,像被岫玉裹着似的。”
燕璃点了点头:“还有这种说法呢,正经名字还怪好听的。”
云蘅理了理燕璃的鬓发:“先去外院歇脚,我让人备了合规矩的衣裳。活骨得尽快,钧瑜钧瑜先去办这事,记着布隐灵阵。”
刚到山脚院门口,穿青布衫的老者便迎上来:“大小姐,家主让您回府就去祠堂。”他递过客房木牌,目光在燕璃身上顿了顿,“姑娘的客房已备好,丫鬟把衣裳送过去了。”
柳霜凛抢过木牌就往院里冲:“我先抢个晒太阳的房间!”
柳霜复却没动,指尖扫过老者袖口一那点极淡的脂粉香绝非管事所有。“七叔公在哪?”
“关在禁足院,家主派了人看守。”老者搓着袖子,“柳珈姑娘自七叔公出事就没了踪影,有人说她卷了东西跑了,也有人说藏在山里。”
陆钧仪突然碰了碰柳霜复的胳膊,示意榴树一反卷的叶子尖沾着银粉,和柳珈发间银饰的粉末一模一样。
“知道了。”柳霜复接过木牌,“你回话时告诉禁足院护卫,我们稍后去探望七叔公。”
老者走后,陆钧瑜凑过来:“探望?分明是查岗。禁足院护卫是七叔公心腹,指不定早被买通了。”
“上次跟他交手,那家伙挥剑跟抡锄头似的。”陆钧仪哼了声,“听说他被柳家主罚劈柴,能把斧头劈进石头里。”
柳霜复勾了勾嘴角:“先办正事。燕璃,这是通行玉,戴着能过护山大阵。”她将玉佩塞进燕璃手心,“禁足院老树结的酸梅很提神,得空儿带你去摘。”
外院客房窗台上摆着青竹,丫鬟刚放下衣裳就被云蘅叫住,那是件月白底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半朵浅粉芍药,针脚比本家石青色纹样疏淡些,是特意给外客准备的样式。“柳珈最近有消息吗?”
丫鬟缩了缩手,飞快瞥向门外:“前几日有人在祠堂后墙看见红衣影子,身段像柳她。但家主说谁再提她,就罚去守矿洞。”
丫鬟走后,云蘅才道:“柳珈最爱穿红衣,只是在外总穿素色。她若在祠堂附近,说不定是冲老谱来的。”
燕璃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屏风:“我听霜霜提到过这个人,很是伪善...”
此时柳霜复正往祠堂走,青石板路被山雨洗得发亮。路边老槐树挂着铜铃,风过时,铃影里晃过个红衣人影。
“别躲了。”柳霜复屈指弹了弹剑鞘,“七叔公都被关了,还想替他抢密心?”
槐树后走出红衣女子,发间银饰叮咚作响
柳珈捏着槐树叶笑:“霜复妹妹长进了,连我的影术都能看出来。我是为云岫山的蕴犀玉来的一你不好奇七叔公为什么非要抢密心?”
“蕴犀玉和密心有关?”
“密心是开启蕴犀玉的钥匙。”柳珈银饰反射出刺眼的光,“玉里藏着灵髓,比南境地脉的纯十倍。七叔公是被人挑唆的。”
风卷着铜铃急响,柳珈的身影渐渐淡去:“祠堂东厢房老谱里夹着蕴犀玉拓片。提醒你那位新朋友,别碰祠堂红布,有些东西认生。”
红衣消失时,银粉落在槐树叶上,被风卷向祠堂。柳霜复望着银粉皱眉-祠堂梁柱裹着百年红绸,据说是沾过初代家主血的。
她转身往回走,到外院门口就见陆钧瑜跑过来,手里捏着半片符纸:“后山隐灵阵被人动了手脚!是七叔公那边的手法!我路过禁足院,看见护卫蹲在墙根啃鸡腿,警示铃被布包着,他连七叔公换没换茶杯都不知道。”
云岫山的云雾往山腰涌来,遮了大半祠堂飞檐。柳霜复忍不住笑:“先去禁足院‘探望’一下,顺便提醒护卫,鸡腿渣掉警戒符上会引蚂蚁。”
燕璃和云蘅恰好走出来,听见这话好奇道:“禁足院还有鸡腿吃?”
“柳家护卫待遇不错,但架不住有人偷懒。”柳霜复牵起她的手,“带你见识下柳家‘特色’护卫,比话本还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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