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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王奎山的股权退出合同已确认。投资多年,又与宋观平相熟,他决定有些仪式感,去公司签字。今日无事,他在磐世多转了两圈,刚好与周予安打照面。因常与美国团队开视频会议,秦曜川给周予安买了防蓝光眼镜一直戴着。王奎山见到戴眼镜的周予安吓得愣住。周予安反应过来,摘下眼镜:“王董,是我,周予安,戴了眼镜认不出了?”
王奎山调整神情:“哦,周总,确实没认出来。”两人寒暄几句,本要去找宋观平的王奎山拐进段乾办公室。
“奎山,来了?稍等我发个邮件。”段乾坐在办公桌前示意王奎山先坐。王奎山却快步走到段乾身边,强行转开他的椅子:“我今天才发现,那个周予安跟罗景明一模一样。”
听到“罗景明”三字,段乾浑身僵硬,攥紧拳头,指甲狠狠抠进肉里。“原来这就是你讨厌周予安的原因。段乾,有些事该过去了,怀抱仇恨,永远无法向前。”
罗景明是段乾大学同学。学生时期段乾意气风发,帅气逼人,不乏追求者,其中就有同为男性的罗景明。罗景明死缠烂打,掰弯段乾成了男友。可惜毕业后罗景明娶了教授女儿,断崖式分手。段乾上门质问,反被羞辱,并被对外谣传是段乾主动勾引。当时社会对同性恋包容度低,段乾被退学。心灰意冷下,家里送他出国读书,结识了同样初到国外的王奎山,两人异国抱团,结为兄弟。但这口恶气一直未出。罗景明借老丈人势力一路高升,现已是大学副校长,段乾报复无门,这成了他的心结,自此再未找伴侣,更未走进婚姻。
“不,我就是讨厌他,跟那人没关系。”段乾否认,他不想承认因罗景明才针对周予安,否则他就输了。他要让罗景明在他心中无足轻重,至少表面如此。
王奎山摇头,拍拍段乾的肩走出办公室。段乾的手被指甲抠出红痕,如恶魔咬痕。他打了一通电话后,内线打给周予安:“周总,晚上跟我来个饭局。”
段乾未与周予安同车,先到饭店。他常光顾这里,包间设计清楚,其中一间有单面镜,镜后是暗室,可观察包间一举一动。他订下这间,坐在位子上等客人和周予安。段乾平日极度克制,注重形象,此刻却紧张兴奋得抖腿。今天的客人是煤老板出身的张峰,名下资产数亿,近年从矿产转型,手握几个项目。但张峰是人渣中的人渣,想拿他的单子,就得以身入局。他男女通吃,却不爱主动送上门,更喜欢逼良为娼。他不怕对方报复,事实证明,只要给足够的钱,人都能妥协。
当张峰见到周予安时,不禁咽了口唾沫。周予安今日身着一套黑色西装,更显得肤色白皙。“张总您好,我是磐世的销售负责人,周予安。”张峰紧握周予安的手,感受到他骨节分明、略带细茧的手掌,以及特别滑嫩的手背。张峰握了几秒,大拇指有意在周予安手背上轻抚。周予安感到不对劲,便抽回了手。“周总,久仰大名。”张峰微笑着,对方的警觉性激起了他的兴趣。
周予安在各种社交场合中历练多年,擅长洞察人心,他一眼便看穿了张峰的意图,于是悄悄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和录音功能,装作客气地与张峰交谈。
席间,张峰不断劝周予安饮酒,而段乾则在旁煽风点火。“我这年纪真是喝不动了,周总,你陪陪张总。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段总。”张峰挥手示意,巴不得段乾立刻消失。
段乾出门后,转入暗室,密切监视着包间内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张峰装作醉酒,倒在周予安身上。“周总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坐到了销售负责人的位置。品味也相当不错,你的香水,真香啊。”随后,他将手放在周予安腿上,周予安立刻站起,反手给了张峰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张峰眼前一黑,耳中响起尖锐的蜂鸣声。他虽然挨过打,但从未被如此大力地击打过,这种瞬间失去意识的感觉让他感到些许兴奋。
张峰捂着脸,愣了两秒,然后又扑向周予安,“不仅香水香,手也软,还很热。”
周予安一脚踢向他的胸口,“你这个死变态。”张峰趁机抓住周予安的脚腕,像欣赏珍宝一样凝视手中的脚踝。下一刻,他甚至想要伸出舌头舔舐。“我操”周予安用另一条腿猛踢张峰的肩膀,然后迅速脱下领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周予安气得浑身颤抖,“你这种变态,我真是好久没见过了。真他妈恶心。”
张峰看着周予安,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本是躺在地上挨揍,此刻却慢慢爬起,跪在周予安面前。“继续打,继续打。”
周予安回头瞥了一眼餐桌,拿起一条擦嘴的毛巾塞进张峰嘴里。然后,他愤然走向门口,在即将开门的瞬间停下,缓缓回头看向张峰,深吸一口气。他站在张峰面前,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堆垃圾,“打你,也无妨。”
张峰的眼睛闪烁着蓝光,他连连点头。
“一个耳光,换一个千万级的项目。”
张峰继续点头,周予安将他嘴里的毛巾取出,扔在地上。“成交,快点。”
周予安戴上桌上的一次性手套,“别戴手套。”张峰焦急地喊道。周予安抓起地上的毛巾,再次塞进他嘴里,然后用尽全力,甩了两个耳光。“合同我明天发给你,我全程有录像,已经同步上传到云盘了。你别给我耍花样。而且”周予安嫌弃地摘下手套,“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将录像公布出去。”说完,便离开了。
张峰注视着周予安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股暖流在下身涌动。浅灰色的裤子迅速显现出痕迹。“真是变态。”段乾在单向镜后也忍不住干呕,“两个人都是。”
周予安回到家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扔掉,然后跑到卫生间疯狂的洗刷身体,直到浑身通红,他还觉得不够,又开始催吐,吐到食管被灼烧的很痛,他用镊子夹着张峰的名片,找到合同模板,填上金额,然后给张峰发了一封只有附件的邮件。随后又跑到浴室去洗澡,然后给秦曜川回了一个微信,吃了两片褪黑素,才上床睡觉。
张峰的团队反应迅速,一收到邮件便安排人员与周予安对接。仅三天时间,一份价值两千万的合同便顺利签署。周予安随即发送了一封内部通知邮件,关闭电脑后便匆匆赶往秦曜川所在之地。这一幕让宋观平和其他支持部门的同事目瞪口呆。“真不愧是能独立签下两千万大单的高手。”程力在段乾的办公室里感叹道。段乾却只是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也没料到。”
周予安一下飞机便直奔会场,他迫切需要见到秦曜川,因为这几天他承受了巨大的情绪压力,急需释放。他向一位熟悉的会务人员索要了一套工作人员的服装和吊牌,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进入磐世的展位。在那里,他看到秦曜川正在指挥工人布置展位。周予安迅速走到秦曜川身边,低声说道:“去母婴室。”秦曜川听出了周予安的声音,心中一喜,便对工人和刘之洋说:“之洋,你盯着点,我去趟洗手间。”随后,他跟随周予安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母婴室。
由于展会尚未开始,现场只有工人和参展单位的工作人员,因此母婴室暂时无人使用。秦曜川一进门便被周予安紧紧抱住。起初,秦曜川还感到高兴,但很快便察觉到怀中人正在小声啜泣,这让他惊慌失措,急忙想要拉开周予安,看看他的脸。但今天周予安的力气出奇地大,秦曜川根本无法拉开他,只好心疼地轻抚周予安的头发。“宝贝,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这两句话,周予安的啜泣声变得更加剧烈。秦曜川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周予安哭了整整五分钟,直到嗓子都哑了,才慢慢松开秦曜川。“我没事了,我好了。”周予安不愿回忆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因为每次回想都仿佛再次经历。“你确定不想告诉我吗?”秦曜川关切地问。
“我确定。”
“好的。”秦曜川见他不愿说,便没有继续追问。
“我累了,我现在就要你抱着我睡觉。”
“好的。”秦曜川擦去周予安脸上的泪水,带着他离开会议中心,直奔酒店。周予安这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被秦曜川抱了一会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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