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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棠少微还没反应过来,徐听彻的手就伸了过来,温热的手指覆上来,轻松就将杯子拿走。
棠少微:“王爷……”
那杯子他方才喝过。
律那丹一也懵了,捧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脸上的笑都凝固了几分。
徐听彻动作行云流水,不顾两人的愣神,就着杯沿一饮而尽。
棠少微呆呆地看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律那丹一抱歉地笑了笑,说道:“王爷说的是,我确实不善饮酒,方才已经喝了一杯,再喝怕是要醉了,此番多谢掌柜美意。”
棠少微此言不假,他方才好奇胡人喝的烧酒是何味道,便倒了一杯尝尝。这酒比中原的烈上许多,以他的酒量再喝一杯确实会醉。
“原是如此,是在下冒、冒昧了。”律那丹一连忙仰头将杯中酒水喝完,“王爷和王妃能赏光前来,已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棠少微对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恰在此时,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宽大的掌心包裹住他微凉的手指,轻轻用力捏了一下。
“手怎么这么凉?”徐听彻侧过头,垂眸看他。声音压得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眉头微蹙着,似乎只是真的关心他手凉。
棠少微彻底迷糊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挣了挣,没挣开,反倒被握得更紧,他嗫嚅着开口:“……不凉,是你手太热了,王爷你先松开。”
徐听彻没听他的,甚至将他手翻了个面,掌心相对,紧紧握住。
一套动作下来,看得律那丹一彻底没脾气了,寻了个借口蔫巴巴地走了。
陈放隔着一段距离仿佛都能听见律那丹一彻底心碎的声音,不忍地“哎哟”了一声。
“那个胡人,喜欢我哥?”棠书白皱着眉问道。
陈放连忙捂住他嘴,示意他小点声,随后又对他说:“小小年纪,别这么八卦。”
棠书白:“……”
将主位上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的户部尚书心底纳罕:当初太后将人塞进翊王府,用意为何,朝中之人心知肚明。却不曾想,翊王妃和他那尚书令父亲并没有表面上那般亲厚,如今反倒和翊王殿下却是……关系匪浅。
户部尚书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心里转了千百个弯。这翊王妃也是有趣得紧,先是提出博览会,后又自己弄出了个舞团,经营得风生水起。再加上此次河朔洪灾,钱粮虽然是以翊王府的名头捐的,但他身为户部尚书,心里自然清楚得很——这其中大头可都是王妃出的。
种种行迹看来,这人哪是像传言所说的那般是个胸无点墨、性格乖张的膏梁纨袴?也不怪乎翊王会对人另眼相看。
“王爷,我手不凉了。”棠少微的手被徐听彻捂得热乎乎的,掌心甚至还有些冒汗。
徐听彻“嗯”了一声,像是没听懂棠少微话里的意思,手依旧没收回去。
棠少微:“……”
直到开业礼成,宾客渐散,棠少微才不得不再一次出声提醒:“王爷,你可以松开了。”
“出去再说。”徐听彻拉着他起身,信步往外走。
两人以这个姿态走出去,不出所料地收获了大批目光,或好奇打量,或探究,但更多的还是暧昧八卦。
棠少微在心里对着037呐喊:“这个徐听彻到底要干嘛啊啊啊!?”
“牵手。”037语气毫无波澜,平铺直叙道。
棠少微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是在牵手,他想问的是:“他牵我手到底想干嘛?”
“……”这回换037噎住了,他沉默半晌,冰冷的电子音中居然能品出点无奈来:“他这样做只是想牵你手,并不想做什么。”
棠少微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自己绊倒,徐听彻几乎是瞬间就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他这才免于当众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多谢王爷”棠少微瞥了一眼徐听彻线条硬朗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的很快,他抿了一下唇,低声道谢。
紧紧相贴的掌心此时像生出了一簇小火苗,灼得他心慌意乱。他垂着眼不再看徐听彻,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被牵着上了马车。
暂且不论徐听彻今天这些举动欲意为何,先说他自己,他自己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一股莫名的、从未被感知过的情绪,丝丝缕缕的缠绕住他,想不明白,又挣脱不开。
“037。”棠少微在心里轻声问道:“我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037没有立刻回答,短暂地沉默后,电子音在棠少微脑海里响起了:“根据综合数据分析,宿主有90%的概率,正在经历人类称之为‘心动’的生理及心理反应。”
心动?
因为喜欢心动?
他喜欢……徐听彻?
这个认知一产生,棠少微彻底迷糊了。
徐听彻在上了马车后,便将人放开了。此时见棠少微嘴唇紧抿着,耳尖绯红,乌溜的眸子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整个人看起来都呆愣愣的。
徐听彻倾身靠近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王妃在想什么?”
棠少微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没……没什么。”
徐听彻挑眉,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怎得成小结巴了?”
“……”棠少微觉得自己脸颊更烫了,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方才037的话把他砸得晕乎乎的,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徐听彻瞧着他这副恨不得原地刨个洞钻进去的模样,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惹他,从容地靠了回去,随手拿起刚才上车时小厮送来的文书,垂眸翻阅起来。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方才那股无处不在、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随着徐听彻的退开渐渐消散。棠少微松了口气,放软身子靠着车壁,又不自觉地走了神。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棠少微率先下了车,带着一头雾水的福禄进了府,徐听彻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步履悠哉。
钱伯正待在前院,棠少微去和他打了声招呼,看见徐听彻也走了过来,立马像看见了猫的小老鼠,呲溜一下逃走了。
“王妃这是?”钱伯看向徐听彻,后者看着人离开的方向,但笑不语。
钱伯人精着呢,棠少微心思单纯好猜,徐听彻又是他看着长大的,瞧着两人的反应,很快便猜到了大概。
自那日之后,棠少微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着徐听彻。“他好像喜欢徐听彻”这个念头,这几日搅得他魂不守舍。
如果他真的喜欢徐听彻,那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为什么喜欢?喜欢他哪里?如果不喜欢,那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他看见徐听彻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动的很快又是怎么回事?
棠少微在心里盘问了自己好些天,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最后他干脆不想了,将精力都放在了舞团上来。
趁着珠宝店开业演出带来的那波热度,棠少微趁热打铁,连续策划了好几场公开演出,有免费的,也有收费才能入场的。
上到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翊王妃那个舞团”。
一时间,棠少微的名气值迅速涨了好大一截,他又请了好些京城内有名的文人画手造势,舞团进一步打入了文人雅士群体,名声再一次炒到了新的高度。
他这边忙得火热,河朔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洪水完全退去,堤坝修复完工,官府带领着百姓重建屋舍,恢复生产,灾情一事算是彻底平息了。
这日傍晚,棠少微慢悠悠带着福禄从舞团宅子回了王府,边走边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小桃,陈放今日和他说小姑娘念叨了他好几日,是该去看看了。
走上台阶,刚踏进王府前院,棠少微就看见了院中站着的人,脚步猛然顿住,转身就想溜走。但步子还没跨出去,又停住了,他这样躲着人是不是太明显了?
果然,身后传来了徐听彻的声音:“王妃刚回来,这又是要去哪?”
棠少微心里欲哭无泪,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了个笑,“突然想起有个东西落马车上了。”
徐听彻静静地看着他,“王妃何必亲自去,本王差人去帮你拿便是。”
“不……不用了,反正也不重要,我明天自己拿就好了。”
徐听彻不再搭茬,径直走过来,棠少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腰间搭上一只手,将他揽了回来。
“躲什么?”徐听彻搭在他腰侧的手轻轻一按,惹得棠少微衣料底下的那片皮肤迅速起了鸡皮疙瘩。
“没躲。”棠少微低着头,没什么气势地小声反驳他。
徐听彻看着眼前的人,心下生出几分无奈,他有的是时间等人想明白,但眼下这人的态度和反应,反倒叫他有些拿不准了。
徐听彻松开他,“既然回来了,那便去用膳吧。”说着,率先往花厅去了。
棠少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烫得很,抬起手扇了几下。
“少爷,你这么热吗?”福禄非常不合时宜地问道。
“……”棠少微没好气地重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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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榨干了,真的不会写很细腻的情绪

如果有用词、描写不适当的地方请原谅我,求求了。作者会去好好学习、努力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