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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屋内,被子里的哭泣声渐渐消失,抒晴小心翼翼地掀开遮挡住余母面部的被子,枕头套上还隐隐看见泪痕。
抒晴替她捻好被子,抿紧嘴唇长叹一口气。
身后的门把手转动,抒晴听到动静转过身。
“怎么样了?”余祁见床上躺着的母亲,走到抒晴旁边,不自觉地放低音量。
抒晴怜惜地摇摇头,轻声说道:“自己在被窝里哭了很久,刚睡下。”
“余随呢?”
“本来想让他去我们那呆一晚,考虑到今晚是除夕,就让他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余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坐在椅子上的抒晴斜靠着余祁,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出去说吧,别吵着妈。”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余祁转过身,视线落在被窝里鼓起的地方,停留几秒,最后关上房门。
饭桌上没吃完的菜被余祁收拾到冰箱,碗筷随意地堆在厨房的水池内,客厅还能听见楼下小孩放烟花的声音,电视里放着的新年联欢晚会无声的播放着。
“今晚怎么,变成这样了。”抒晴瘫坐到沙发上,见两个卧室的门都紧闭着才敢稍稍出声。
余祁坐到女人的旁边,“因为我爸的去世,我妈对我们兄弟俩特别严格,逐渐变成病态的地步。”
靠在沙发上的抒晴闻言偏过头,伸手摸了摸余祁柔软的头发,听着他徐徐道来。
在听到兄弟俩的房间没有锁头的时候,抒晴下意识地往余祁房间看过去。
门把手下有一个透出卧室灯的空洞。
抒晴心疼地钻到余祁的怀里,坐到男人腿上,双手环抱住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脸颊边。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倾听着。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同专业的学长一起赚外快,从小小的出租房到现在的盛荣华庭,我成功地搬出这个我所认为的牢笼。”
余祁抱着妻子,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房间,脑子里不断地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时间。
抒晴想到他上大学后几乎天天都在忙学校的各种竞赛活动,只要是有奖金,他都来者不拒。
她见余祁这么辛苦,也以为他缺钱,于是还帮忙做代课赚外快,带余祁出去吃肉,给他补身体,虽然最后余祁也掏钱包要给钱,但都抒晴拦下。
“终于,在拿到盛荣华庭的房产证那天,我妈和我大吵了一架,她说我不孝。”余祁苦笑。
“因为我和今天的余随一样,对我妈说了无可挽回的话。”
余祁想到那天的情形。
自己藏得好好的房产证被余母翻了出来,“咔吧”,刚进门就被飞来的本子砸在头上。
余祁弯下腰捡起房产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见余母抱胸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祁打开房产证,看见里面胡乱的笔迹,画花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个红章。
出于对母亲的尊重,余祁压着心中的怒火,语气尽量平淡。
“等那边收拾好,我就搬出去。”
余母听到这话,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余祁大骂:“行啊,现在赚钱了就想着离开我!我是你妈,这辈子都是!我不同意你搬出这个家!”
“你爸要是还在,怎么会看着你这么欺负我!”
余母被气得脸通红:“这些年我辛辛苦苦的把你们兄弟俩拉扯大,不祈求你们能回报我,可现在你在干什么!忘恩负义!”
“家不像家,人不像人,这是牢笼,是监狱!”余祁面对指到自己鼻尖的手指,终于爆发,“而你,就是困住我们的恶魔!”
一忍再忍的余祁站在余母面前,眼睛直视着自己的母亲,手背上蹦出青紫的血管,足以证明他的气愤。
余母第一次从自己乖巧的儿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呼吸一滞,“你、你就是个不孝子!”
余祁最后东西也没收拾离开了余母的视线。
直到余随半夜打电话过来说余母生病了,吵架这件事才算勉强翻篇。
抒晴紧紧抱住余祁呢喃:“余祁。”
“我没事,已经过去了。”余祁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抒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让他安心。
夫妻俩见这仗势也不好回盛荣华庭,今晚便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在抒晴洗澡的时候,余祁在厨房将池子里的碗筷洗净,还晾了壶白开水。
悄声打开余母房门的时候,余祁探头进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保温杯。
他小心地放在了余母的床头柜。
过后,余祁又举着一杯水站在余随房门前,没有进去,只是抬手敲了敲房门。
“给你倒了杯水。”
闻声,门从里面打开,伸出一只手。
余祁看着自己傻弟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把水放在他的掌心。
等到一切忙完,余祁回到自己房间,看见抒晴盘着腿坐在床上,拿着平板认真地工作。
第一次,抒晴以妻子的身份进入自己的房间。
因为事发突然,抒晴没有带过夜的衣服,只能在余祁的衣柜里随便找件衣服穿。
余祁掀开被子坐上去,抒晴再三确认自己的稿子保存好后,才放下平板。
背后一阵温热传来,余祁从身后抱住女人,下巴搭在抒晴的颈窝处。
“结婚后第一次来吧,身份上的不同,有什么感觉。”余祁嗓音轻缓,洒出的热气尽数拂过抒晴的耳朵。
抒晴躲了躲,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余祁,故作思考的样子,“嗯,没什么不同。”
“薄凉啊。”余祁调笑道:“我可是心态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为什么这么说?”
抒晴扫视着屋内的陈设,普普通通。
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
哦,还有角落堆了三列到腰这么高的书。
“因为梦想实现了。”
余祁垂眸对上抒晴疑惑不解的眼神。
他凑到女人的耳边小声说一句,弄得抒晴霎时红了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抒晴侧过头肘击那个调侃自己的人,“青春期的少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祁痴笑握住抒晴怼上来的拳头,随手低头轻吻一下。
“不闹你了,睡觉吧。”余祁耐心道。
刚刚被调戏的抒晴微眯着眼睛审视面前的男人,问:“你说的睡觉是动词还是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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