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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过跟着时也倒也不用担心这些。
王生无聊地摸起了木头,木屑声引来了长孙懿,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有些看不懂,只觉得王生和时也一样厉害。
他捏了一块蜜饯往王生嘴里塞,天真地说:“王叔,我也想要一个长着我这个样子的木偶好不好?”
王生本来就是在雕木偶,只不过才初具大致的人形,还没想好该怎么雕,他说:“行啊,不过我给你雕个侍卫吧,你让侍卫拿着大剑守卫你怎么样?”
“好呀好呀!”
“不对,”王生将嘴里的蜜饯快速嚼完吞下去,“什么叫也?你还在哪看到过长着人脸的木偶?”他有一个猜测。
一旁的时也猛地咳了起来,他忘记叫长孙懿闭嘴了。
长孙懿:“昨晚小师叔给我看过的,和小师叔长得一模一样。”
王生一脸狐疑地看向时也,道:“大师,你也有一个木偶?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不会是他在漳县丢的那个吧?
见瞒不下去了,时也冷酷到极致地说:“我在地上捡的,见和我长得像,觉得有缘就捡了回去而已,不知道是你雕的。”
王生:“我也没说是我雕的啊?”
时也:......
“你掉的,捡了之后就忘了,忘了跟你说了。”
王生嘟囔着:“哦,本来也是给你的。”
当初准备当拜师礼送给时也的,结果丢了,便也不了了之,不过好在是被时也捡到,也算是到他手里了。
长孙懿还准备说什么,然后被人打断,“长孙懿,蜜饯好不好吃?”
长孙懿点头:“好吃,我给小师叔也喂一个!”
长孙懿给时也喂了一个之后,便忘记之前是要干什么了,就坐在车门口看着王生雕木偶。
王生动作很快,十分娴熟,掉下去的木屑被公公叼着进了车厢里,堆在了一起。等到快到了晚上时,一个栩栩如生的侍卫便出现了。
他将睡着的长孙懿摇醒,“看,你王叔厉不厉害?”
长孙懿醒过来后,便接过来把玩,然后惊呼:“侍卫会动!他会动!”
时也被他的动静吵到,分了神过来看,便见到那个木偶有半个手臂那么长,手脚和头都会转动,甚至每个关节也都会动,处处都透露着其中不寻常的关卡和手法。
他有些惊艳。
他原先只以为王生就会些普通的雕活,没想到手法如此之好。
时也的那个木偶还只是个半成品,做不到如此灵活,王生反正没事干,便说:“大师,你把你那个给我吧,我做完了再给你。”
时也将包裹拿出来,将那个藏了许久的木偶取出来,王生有些忘了当初是想怎么做了,于是打量了一会儿才继续刻了起来。
天暗下来有些看不清路,他们将马车赶到了一个竹林里,将其停在一条大路边上,升起了火,将准备好的吃食拿了出来简单对付了一下。
长孙懿也没叫苦,在他看来,能和小师叔在一起就已经很高兴了。他独自摆弄着那个木偶,看上去玩得不亦乐乎。
时也:“长孙懿,把木偶拿过来。”
长孙懿乖乖过来给他,时也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取了一张符纸,趁长孙懿不注意,刺了他指尖一下,长孙懿痛呼了起来。
时也将指尖血涂在符纸上,然后折成一小点,塞进了木偶的脑袋里。
木偶被放在地上,躺在一堆枯枝落叶中,手脚扭曲散乱。忽地脑袋转动,紧接着手和脚一撑,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长孙懿的跟前,和他一起大眼瞪小眼。
长孙懿哇的一声,“坐下。”木偶坐下。“挥手。”木偶挥手。
王生啧啧称奇,也跟着说了一句:“跑两圈。”
木偶没动,像是没听到王生说话一般。
时也:“只有符纸沾血的人才能叫动它,其余人的话它不会听的。”
长孙懿欢快地举着桃木剑,追着木偶人就跑开了,王生目送他们,还在为其惊叹不已。
“你想学吗?”时也问他。
王生当然说好,这符纸加上他的手艺,他到老了都不愁吃喝好吗?
“学,不过这天黑没桌子的怎么学?”
时也看了看周围,从后面捡了根木棍过来,在火堆边一笔一划画了起来。王生凑过去,看上去不是很难,比雷霆符简单多了,他跟着画了两遍就记住了。
“这叫什么符啊?”
时也用棍子戳了戳火堆,火星散落开来,火势也旺了不少,“我以前通过其他符咒改过来的,没有名字。”
王生:?
他能听懂这句话的每个字,就是连在一起不太能听懂,什么叫他通过其他符咒改过来的?这人还能再变态一点吗?
王生今天也算是遇到了活祖宗了,他没再纠结这个,而是仔细为这符咒思索起名字来了。时也造符,他取名,这种千秋伟业的事情可得有他一份参与,传到后世以后,他王生的名字也会被万人记住。
他绞尽脑汁,看了看天,看了看地,说:“今夜星光如此灿烂,而我们又在如此有意境的竹林里,不如就叫灿竹吧。”夜光下的竹林,多好。
旁边响起了一声噗嗤声,王生从自己取的灿竹里回过神来,看过去,发现时也正背对着他,肩膀在不停地耸动。
“你是在笑吗?”王生不可思议。
时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整个林子里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最后在王生为自己的灿竹据理力争之下,此符又重新取了个新名字,叫夜林。
王生:“夜林,也行吧,跟我那灿竹没什么区别。”
时也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给火堆添起了木棍,王生将手里刚刚炼符的木棍也一并丢了进去。
他撑着大腿找了找,“长孙懿呢?”怎么没看见这孩子人影了。
话音刚落,前边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是长孙懿的声音,时也王生二人没有犹豫,果断朝那边赶了过去。
就见长孙懿跌坐在那里,小手朝一个方向指了过去,他们看过去,都有些诧异。
只见夜风吹过,卷起了一众叶子,林间小路上,有四个人抬着一个棺材走在上面,前后跟了零零散散几个人,后面地上还撒了一地的纸钱。
他们也被长孙懿给吓到了,连忙停了下来。
领头的人壮着胆子,虚着眼睛看了过来,只见两大一小在坡上站着,一动不动,活像是鬼一样。
他浑身哆嗦地说:“谁!别在那装神弄鬼的,你爷爷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跟你说!”
那边说了话之后,这边也都松了口气,反正不是撞鬼了就行。
王生一把将长孙懿抱了起来,然后他们走过去,说:“我们是路过的,今夜是想在这里歇一晚再赶路的,无意吓到你们。”
他们从竹林的阴影中走出,露出面貌来,看着不像是坏人,这群人才放下了警惕之心,不过没多久就重新皱着眉打量起了他们。
时也拿出了仙家盘,盘上还算正常,直直地指向这群人来时的路。
他眼眸垂下,问:“所有人家里死了人都是早上出殡,为何你们是夜里出殡?”
这些人互相看了眼,有人轻声说:“你们看,这个抱孩子的是个道士,那是不是能救救我们啊?”
领头的人看着王生,这个人看着确实是个道士,他朝后面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回时也的话:“是这样的,我们寨子里这两日发生了怪事,这棺材里的人其实前天就害病死了,昨日早上就该出殡。可他家女儿瞻仰遗容的时候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时也和王生对了一眼,继续听下去。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被狼狗叼走了,四处找了许久,结果昨天白天一回到他家,就见这尸体居然诈尸了!”听到此时,这些人脸上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一想到昨天遇见的这种鬼事,他们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人看见家里的棺材,还问我们是谁死了,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全都跑了出去,还是有个人胆子大,把门也给锁住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大家没听到动静了,就让人从墙上爬了上去,就见这尸体直直地躺在地上,脸都是青白的,可不就是死了嘛。”
长孙懿躲进王生怀里不敢再听了,王生听得正起劲,还是腾出手来捂住他的耳朵,“然后呢?”
那人接着说:“我们大家伙都想赶快把他给埋了,结果他家那女人死活不让,还说她丈夫根本没死,谁靠近就举着刀要砍谁。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守在门口不进去,今天天刚亮,那尸体就又爬了起来,还说自己饿了想吃饭。”
到这里这明眼人都知道这人肯定是死了,只不过被鬼附身,才显得是回光返照了。
不过幸好这事是发生在白天,他们还不大怕,将那女人和他家女儿拉了出来之后便将门锁住,再次等到了晚上,也就是今晚,才抬着尸体准备去埋了。
“两位大师,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们凑钱也会给你们酬金的。”
“对啊,这钱哪有命重要,我可不想一觉起来旁边还站着个尸体。”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谁能料想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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