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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最终,在耗尽了无数珍贵的魔法材料,熬干了心血与时间之后,西弗勒斯·斯内普成功了。
那是在莉莱克陷入昏迷后的第五年。斯内普走出地窖时,整个人看起来比邓布利多还要苍老。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手中,却托着一个水晶瓶,里面盛着一整瓶,与莉莱克的眼眸一模一样、闪烁着微光的碧蓝色魔药。
在霍格沃茨的医疗翼里,在所有人——莉莉、詹姆、小天狼星、莱姆斯和邓布利多——紧张得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庞弗雷夫人小心翼翼地,将那瓶药剂,喂进了莉莱克那已经退化到如同八九岁孩童大小的、小小的身体里。
没有奇迹发生。莉莱克没有立刻醒来。
但是,在接下来的观察中,他们惊喜地发现,那原本在莉莱克身上不断倒退的、代表着生命力的光芒,终于,稳定了下来。魔法仪器上那逆流的指针,在“十一岁”的那个刻度上,纹丝不动地,停住了。
莉莱克没有继续变小。
这个消息,足以让早已被绝望和悲伤折磨得几近崩溃的莉莉·波特,抱着她的丈夫,喜极而泣。
他们保住了莉莱克。哪怕她依旧沉睡,但至少,莉莱克没有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时间,继续无情地向前流淌。
又过了很多年。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也已经长大。他知道自己有一个睡着的、谜一般的姨妈。他会陪着自己的母亲,坐在莉莱克的床边,听她为这个姨妈读那些她曾经最喜欢的、或是他自己最近在看的魁地奇故事。
直到哈利·波特十一岁的那一年。
那一天,是霍格沃茨新学年开学的前一天。一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灰褐色的猫头鹰,固执地、反复地,用喙啄着莉莱克所在房间的窗户。
莉莉困惑地打开窗,那只猫头鹰丢下一封厚厚的、用蜡封好的羊皮纸信封,便疲惫地飞走了。莉莉拿起信,当她看清信封上那用翠绿色墨水书写的、熟悉的地址时,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收信人是:
莉莱克·伊万斯小姐
霍格沃茨城堡,医疗翼,最安静的床位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古老的、带着魔法气息的封蜡时,病床上,那个沉睡了十几年、身体永远停留在了十一岁的女孩,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莉莉猛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莉莱克。
莉莱克的眼睫毛,像蝴蝶的翅翼,开始微微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闭合了太久太久的、碧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看透一切的深邃与悲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孩童的、刚刚睡醒时的、纯粹的茫然与困惑。
莉莱克醒了。
莉莱克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有七分相似,却眼角带着细纹、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沧桑的红发女人。莉莱克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一岁的那个夏天,停留在和妹妹坐在小树下乘凉,她抱怨自己不够活泼的那一刻。
莉莱克记忆里那个和自己一样高的小妹妹,怎么……突然间长大了?
莉莱克又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莉莱克似乎认得他,是那个总爱找莉莉麻烦的詹姆·波特,可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为什么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还有那两个——一个英俊却带着风霜之色的男人,和一个温和却眼含热泪的男人。他们是谁?为什么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奇迹?
莉莱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古老的、作为等价交换的魔咒,终究还是拿走了它应得的代价。斯内普的魔药,虽然保住了莉莱克的生命,但魔咒在她身上,依旧执行了它最后的规则——它无法拿走莉莱克全部的寿命,便只能拿走等价的、莉莱克十一岁之后的所有记忆。
那些关于战争的,关于守护的,关于牺牲的,关于莉莱克作为一个“异世界者”所背负的所有沉重过往,都随着那场漫长的沉睡,被彻底抹去了。
莉莱克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看着这些爱她、关心她的人们。莉莱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莉莱克只是,像莉莉记忆深处,那个十一岁的、总是很安静的姐姐一样,对着这个全新的、不再需要她用生命去守护的、美好的世界,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纯净的——
轻轻的微笑。
莉莱克·伊万斯的间奏曲,结束了。而属于她的、永不停歇的演奏会,在这一刻,伴随着那封迟到了十几年的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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