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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安然低头看路，语气平静却藏着力不从心：“不要委屈自己。忍，总会有期限的。”
陆凛听着她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脚下碎石发出细微响动，他走了几步，才低声开口：“不是委屈，是选择。”
“我宁可忍着，也不想你一个人扛。”
他停住脚步，低头望着她侧脸，语气柔了几分：“如果哪天你说不想我忍了，那我就不忍了。”
“但在那之前，我只听你心里的声音。”
说完，他又转身往前走去，没回头，也不催促，把主动权温柔地放回她手里。
安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不想你忍了，你会怎么样呢？”
陆凛脚步一顿，回过头，黄昏的余光将他的眉眼染上沉静的金色。他望着她，没有笑，却温柔得让人心颤：“那我就不再克制。”
“不再小心翼翼，不再步步为营。”
“我会直接走近你，毫不犹豫地吻你，拥抱你，把你拽回我身边。”
他停顿片刻，眼神更深了几分：“然后不许你再离开。”
安然心中一颤，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这样？你为什么总是等我给信号？你为什么有时主宰一切，有时又突然放手？可这些话她都没有问出口。只是抬头看着他，语气含着哽咽的悲伤：“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做呢？”
陆凛的眼神微微一颤，仿佛听懂了她所有没说出口的话。他缓缓走近，在她面前停下，声音低沉却异常温柔：“因为我怕。”
“怕我一靠近，你不是被拥抱，而是被逼退。”
“怕你还没准备好，我就让你失去了呼吸的空间。”
他垂下眼睛，声音更低：“安然，我太清楚什么是控制，所以我更怕用力过了，会让你连靠近都想逃。”
他再次抬头，眼神坦然：“但如果你现在愿意……我可以，从这一秒就开始。”
安然轻轻拽住他外套的衣摆，闭上眼睛，缓慢而坚定地说出一句：“我需要你的爱，此时此刻。”
陆凛的呼吸一紧，像被什么击中。他没有多说，只是伸手，一点点将她拽着他衣摆的手包进掌心，然后缓缓将她拥进怀里。
他的力道不急不迫，却仿佛把她整个世界都圈进了胸膛。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得几乎只属于她一人：
“我在这里。”
“我的爱，现在全给你。”
风吹过山林，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他没有再说更多，只是静静抱着她，像用沉默替她许下一个承诺——从此刻起，再也不让她独自面对任何悲伤。
安然贴在他怀里，声音微哑：“如果我一辈子都学不会怎么爱人呢？”
陆凛抱得更紧了一些，贴近她耳边，一字一句，沉稳如誓言：“那我就用一辈子来教你。”
“不催你，不逼你，只陪你。”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你不会的，我替你做。”
“你不懂的，我陪你懂。”
“你忘了的，我记着。”
“你只要留下来。”
安然缓缓抬头，问他：“那你还气我在你脖子上留下的那个报复吗？”
陆凛低头望她，眼里像藏着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但更多的是纵容与宠溺。他靠近她耳边，语气低缓：“我不气你报复我。”
“我只气我自己，气我居然让你觉得，需要用那种方式来证明你在乎。”
他语气一顿，目光柔和：“那不是报复，是提醒。”
“提醒我，以后说话、做事，得多放点心思在你心情上。”
“所以，我谢谢你留下的那一口。”
他说到这，嘴角轻轻一挑：“它让我一整周都记得，我是谁的人。”
安然眨了下眼，语气淡淡：“所以…那一周…你怎么隐藏的？”
陆凛轻笑，带着无奈又甜蜜的调子：“衬衫扣到最上面，开空调，西装外套不离身。”
他侧头看她一眼，声音更低了些：“有一次助理问我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我说，嗯，被感情噎着了。”
他顿了顿，忽然低头靠近她耳边：“要不是怕别人看见，我那周根本不想遮。”
“恨不得贴个标签，写着——这人被安然标记了。”
他的笑意深得像夜色，不是埋怨，而是珍藏。
安然低声说：“你认错态度总是很端正，不像我。”
陆凛没立刻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像在透过平静的语气找寻她真正的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是因为，我怕失去你。”
他目光微垂，声音低哑：“你总说我情绪稳定，其实是因为怕你不稳定。”
“你哪怕一次赌气不回头，我可能就找不回你了。”
他抬眼，语气坚定：“我认错快，不是因为我错得多。”
“是因为你，在我这里，比对错重要。”
他说完，没有追问回应，只安静站在她身边，仿佛等她情绪云散风轻。
安然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是的，你从来没有真正错过。我都知道。”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补了一句，“可是爱情里面，从来不讲对错。”
陆凛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动了一下，终于迈步跟上。他没有拉住她，也没急着开口，只是陪她走着，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几步之后，他终于低声开口：“你说得对，爱情不讲对错。”
“所以我才不敢讲道理，怕一不小心，就输了你。”
他侧头望她，语气平静却坚定：“以后，就不讲对错了。”
“讲你，讲我们。”
安然问：“明天回去吗？”
陆凛沉静地看着她，语气低缓：“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我可以多待一天。”
“如果你想安静，那我明天回去。你说了算。”
他没再追问，只把选择留在她手里。
安然淡淡地道：“回去吧，公司不能没有你。”
陆凛轻轻点头，没有坚持：“好，我听你的。”
他垂下眼眸，像在收拢情绪，也像在默记她此刻的模样。良久，他轻声开口：“那我明天一早走，不打扰你休息。”
说完，他望向不远处的山路出口，眼中没有留恋，却藏着一种压下不舍的温柔。
她说“公司不能没有你”，他听见了。
可他更知道，他真正放不下的，是她身边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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