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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噩耗
第三十五章
两人正搂着熟睡,一个电话吵醒了裴予阳,裴予阳赶紧拿起电话静音,他看了看身边的丁小南,还好没醒,他又看了看手机,谁呀?大半夜打电话,他看着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他一惊,是不是裴庆国又打她了,他赶紧接起,他掀开被子朝着卫生间走去。
“喂,不是说再也不要联系我了吗?”,裴予阳的语气冷漠,明明都警告过他们了。
“阳阳,你爸住院了,脑出血,你快来啊”,袁喜娥在电话里哭着,裴予阳没想到裴庆国竟然住院了。
“哪个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裴予阳虽然声音还是很冷漠,但是内心还是很焦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XX医院,你快来,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袁喜娥只知道哭,这让裴予阳又气又心疼。
裴予阳挂断电话,赶紧穿好衣服,在丁小南头上亲了一口就立马出了门。
他的心有些难受,那个人虽然一直对他们母子不好,但是这些年来也确实培养出了他,让他成为了知名的拳击手,他不爱他的父亲,但是他感谢他的父亲让自己可以有饭吃有衣穿,还供他上学,所以他现在内心对他父亲的感情很复杂。
到了医院,裴予阳着急的跑向了病房,袁喜娥在病房里哭着,裴庆国在病床上躺着,看着这一幕,他还是心软了下来,眼眶里的眼泪打转。
“妈”,裴予阳的这一声让袁喜娥又难过了几分。
袁喜娥冲上前抱住裴予阳,“阳阳,现在该怎么办啊?你爸突发脑溢血,医生说很危险,不知道能不能度过今晚,我该怎么办啊?”。
裴予阳看着怀里难过的母亲,有些心疼,他抚上母亲的头,轻声安慰,“会没事的,妈”。
裴予阳就坐在床边看着曾经威严的父亲躺在那里,他不再怒吼,不再愤怒,安静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曾经的恨在慢慢瓦解,他此时不想再计较过去,只想他的父亲现在能醒来,裴予阳双手扶着额头,他的眼泪也慢慢的流了出来。
他的父亲和母亲是一个村子的,他们当初是媒人介绍结婚的,两人虽没有感情,但是也努力经营着那个小家,他母亲曾经在他很小的时候跟他说过,他父亲原本不是那样的人,很温柔,很体贴,他父亲很爱看拳击比赛,有时候还会自己挥舞几拳。
后来他父亲被一家拳击馆老板看上,虽然起步晚,但是学习的很快,没几年就去市里参加比赛了,还拿了冠军,赢了一笔不小的奖金,从那以后他家的生活才彻底改变。
生活变好了,难免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在他母亲耳边吹风他父亲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包养了小三之类的话,他母亲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信了,和父亲在电话里大闹了一场,父亲后来才把母亲接到了城里。
因为几年没有孩子,公婆又一直催,母亲也一直念叨,没办法才答应先生孩子再出去打比赛,幸运的是很快就怀孕了,他父亲又接着去打比赛了,他的母亲一个人拖着孕肚在医院往复,很是辛苦。
顺利生下了裴予阳后,母亲又是当爹又是当妈,还会抱怨他父亲总是不回家,他的父亲本就和他母亲没有感情,念叨的多了渐渐的失去了耐心,第一次动手打了他母亲。
他母亲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娘家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要总是一有事就往娘家跑,你已经是客人了,他母亲伤心欲绝,几度想要自杀,但是看着裴予阳就又打消了念头。
裴予阳的爷爷奶奶劝了裴庆国几次后,裴庆国才把袁喜娥又接回了城里,日子算是稳定了下来,裴予阳也渐渐长大了,裴庆国到处比赛,还出了国比赛,裴庆国的幸运加天赋让他一举夺得大满贯,成了最有名的拳击手,他们家算是彻底改变了。
裴庆国一心扑在拳击事业上,对裴予阳和袁喜娥疏忽了照顾,这让有点抑郁的袁喜娥情绪有些阴晴不定,总是和裴庆国闹,裴庆国之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打了他母亲,那一次很严重,裴庆国请求着袁喜娥的原谅,袁喜娥看着痛哭流涕的裴庆国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他。
家暴只有0次和N次,裴予阳那时已经十多岁了,裴庆国又当着裴予阳的面殴打了他的母亲,这一次裴予阳站了出来,挡在了母亲身前,就是这一次,他让自己的母亲离开他父亲回了村子,从那以后,承受怒火的只剩下了裴予阳,直到现在。
从小裴庆国很少在家,裴予阳总是期盼着父亲能早点回来,小的时候还会对父亲有憧憬,可是就是那一次,他的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崩塌,裴予阳只剩下了恨,但是他无力反抗,只能由着他这个控制欲强的父亲摆布,但是这个病床上躺着的好似陌生人,裴予阳好难受。
裴予阳就这么坐了一夜,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可能是因为昨晚太激烈,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就连丁小南打来的电话都没有听到,他出门去买早饭的时候才看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赶紧回拨过去,那边立马接了起来。
“裴予阳,你去哪里了?我一醒了就看不到你了,爸爸妈妈也说没看到你”,丁小南的声音有些焦急。
“乖乖,我有点事要处理,这几天恐怕不能去找你了,你能乖乖待着听爸爸妈妈的话吗?”裴予阳的声音有些疲惫,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但是还是打起精神不想让丁小南担心。
“好”,丁小南这次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轻轻回答了一个好,可能他也听出了裴予阳此时情绪很不好。
“乖,我处理完这些事就去找你,我会想你的”,裴予阳在听筒轻轻吻了一下。
“嗯,照顾好自己,老公”,丁小南似乎在用这个称呼安慰着裴予阳,这让裴予阳很安心。
裴予阳买完早餐走回病房,大夫在跟他的母亲说着什么,他母亲哭着,裴予阳赶紧跑了进去,焦急的询问大夫他父亲的情况。
“大夫,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需要手术,进行开颅清除脑中的血肿,你父亲平时血压挺高,他们那边已经把平时的体检报告传过来了”
“会有风险吗?”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是你们也放心,现在技术已经很好了,这类手术也很成熟了,不要太担心”
医生的话让两人放心了许多,但是医生把裴予阳悄悄叫出了门外。
“你父亲这次还挺严重的,可能有偏瘫的风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裴予阳的心颤动,偏瘫意味着就永远无法打拳击了,如果真的偏瘫了,他父亲应该会永远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阳阳”,教练的声音传来,把正在思考的裴予阳拉回了神。
“教练,你来了”
“我今早才知道,是之前的队员给我打的电话,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教练也很是焦急,毕竟他父亲曾经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早就已经把他父亲当成了兄弟般相处。
“医生说了要手术,但是会有偏瘫的风险”
教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裴予阳的背,“别太难过了,人还在就好,你母亲还好吗?”
“妈妈她情绪有些激动,她也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裴予阳的声音很低沉沙哑,一晚上裴予阳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他的父亲能否醒来,所以他在纠结和复杂的情绪里用烟让自己平静。
“你现在首要的就是照顾好你母亲的情绪,其他的有我们呢,这几天我也会来,你和你妈妈能轮流休息会,别太累了,也别着急”,教练始终像个慈父般安慰裴予阳。
裴予阳点了点头,带着教练见了病房。
袁喜娥看到教练进来,立马起身,“小董来了”,教练立马摆手,“嫂子,快坐,别起来了,我收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您要保重身体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都在”。
袁喜娥抹着眼泪,“谢谢你啊,小董,你哥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真是太好了”。
裴予阳被这句话击中,想起当初丁小南住院自己也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他以为没有哪个好朋友能做到如此,如今看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友谊。
裴予阳在医院待了三天,他早上照常出去买早餐,意外的是季轩竟然打来了电话,自从那天回家后再也没联系过,不知道他和季野怎么样了?
“喂,季轩”,裴予阳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说出的字都有些听不清。
“裴予阳,你声音怎么了?”,季轩关切的问着。
“没事,我爸住院了,这几天在医院照顾,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你怎么不喊我去拳击馆了,打电话问问你,叔叔没事吧?”
“脑出血,明天就要手术了”,裴予阳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啊?脑出血?这么严重?你没事吧?听你一直咳嗽”,季轩难得的关心让裴予阳很不适应。
“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再加上烟抽多了”
“在哪个医院?需要我帮忙吗?我什么都能干”
“谢谢你啊,不要帮忙,我爸之前的同事都在,不用操心了”,裴予阳实在不想麻烦别人,自己这样就够了,还给别人添麻烦,本身自己已经够乱了,现在谁来了他都觉得很有负担,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招呼他们。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吧”
裴予阳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裴予阳买了饭回来,袁喜娥一直在给看着裴庆国,裴予阳只是在门边看着母亲,母亲也许是爱着父亲的,只是父亲的心一直在拳击事业上,从来没有过母亲,所以母亲在遭受了那些后还是选择不离开父亲,即使父亲现在躺在了病床上,也依旧不离不弃,也许自己对丁小南那不离不弃的感情就是遗传了母亲吧。
他不打扰母亲和父亲的独处,他悄悄走出医院,抽出烟点燃,这几天丁小南一定想自己了,这几天只发过几次信息,他不敢打电话,丁小南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要担心了,但是他还是想丁小南现在能陪陪自己,抱抱自己,撒撒娇,叫着老公,这能让他乱七八糟的心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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