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为何不动凡心

　　蜃楼在满月下浮出海面时，晏昭屏住了呼吸。

　　金碧辉煌的楼阁悬浮于波涛之上，七彩雾气环绕，宛如梦境。老渔夫早吓得调转船头逃之夭夭，只留下她和云谏踏浪而行，向着那座奇迹般的建筑前进。

　　"和上次一样吗？"晏昭小声问，手握在红尘剑柄上。

　　云谏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蓝，他微微摇头："气息...不同。"

　　确实不同。上次的蜃楼虽然华丽，却带着几分虚幻；而眼前这座楼阁，每一处细节都真实得可怕——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窗棂内透出温暖的灯光，甚至能闻到里面飘来的熏香气味。

　　两人踏上白玉台阶的瞬间，身后的大海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他们仿佛站在宇宙中央，唯有蜃楼是真实的存在。

　　"欢迎回来。"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晏昭抬头，看见白辰站在最高层的栏杆边，手中依然摇着那把折扇。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身影凝实了许多，眉间那点朱砂红得刺目。

　　"你没死？"晏昭惊讶地问。

　　白辰轻笑："蜃楼不灭，我不死。"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上来吧，时间不多了。"

　　云谏握住晏昭的手腕，无声地传递着警惕。两人沿着螺旋楼梯向上，晏昭注意到墙壁上挂满了画像——全是她和云谏！有三百年前在昆仑练剑的，有在桃林对饮的，甚至还有...大婚时的场景。

　　"这些..."

　　"你们的过去。"白辰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蜃楼能映照人心最深处的记忆。"

　　云谏的指尖擦过一幅画像，那上面年轻的晏昭正将玉佩系在他腰间。他的金眸暗了暗，白发无风自动。

　　顶层是个宽敞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盏莲花灯——正是白辰上次给他们的那盏，只是现在灯芯燃烧得正旺，火焰呈现出奇异的赤金色。

　　白辰站在灯旁，脸色凝重："监仙司已经派人包围了青冥海，我们最多有一个时辰。"

　　"斩天灯？"云谏直入主题。

　　白辰点头，指向灯座上的符文："需要你们共同点燃它。真正的点燃，不是上次那样的小火星。"

　　晏昭凑近观察，发现灯座上的符文与清微真人竹简上的如出一辙。更奇怪的是，那些符文似乎在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怎么做？"

　　"血为引，情为火。"白辰退后一步，"将你们的血滴在灯芯上，同时回忆你们最深刻的情感联结。"

　　晏昭看向云谏，后者轻轻点头。两人同时划破指尖，将血滴在灯芯上。血珠接触火焰的瞬间，整个大厅剧烈震动，莲花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晏昭的视线被一片赤金淹没，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记忆——

　　三百年前的监仙司大殿，云谏跪在玄天上帝像前，背上鲜血淋漓。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回荡："要么亲手处决她，要么看着她魂飞魄散。"云谏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画面突然切换，晏昭看到自己被锁在刑台上，云谏面无表情地举剑，却在最后一刻剑锋偏转，只斩断她的发带。他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一个字："逃..."

　　记忆如潮水退去，晏昭踉跄了一下，被云谏扶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刚才的记忆，是属于对方的！

　　白辰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情劫道的真谛，就是共享一切，包括最痛苦的记忆。"

　　莲花灯此刻已经完全变样，灯座上的符文活了般游动，火焰中隐约可见两个小人影在舞剑。晏昭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苏醒，与云谏的灵力产生共鸣。

　　"这只是开始。"白辰快速说道，"要完全激活斩天灯，你们需要找回三百年前的道侣契约并焚毁它。"

　　"契约？"晏昭疑惑地问，"什么契约？"

　　"你们在昆仑之巅立下的血誓婚书。"白辰看向云谏，"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云谏的金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变成痛苦。他按住太阳穴，身体微微摇晃："我...不记得..."

　　晏昭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更糟的是，他的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发梢的金色部分越来越多。

　　"他的神识在分裂。"白辰皱眉，"必须尽快找到契约，否则..."

　　话未说完，整个蜃楼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星空出现裂痕，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白辰脸色大变："监仙司在强行破界！"

　　"怎么办？"晏昭握紧红尘剑。

　　白辰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塞给晏昭："这里有契约可能的位置。现在，带着灯走！"

　　"你呢？"

　　"我留下拖延时间。"白辰露出决绝的笑容，"记住，月圆之夜，昆仑之巅，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云谏强忍头痛，抓起斩天灯。白辰一挥手，一道星光组成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快走！"

　　晏昭最后看了一眼白辰，拉着云谏跳入通道。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然后是白辰的大笑："玄天老儿，来追我啊！"

　　星光通道将两人直接传送到了渔阳镇外的山林里。晏昭喘着气，看向云谏手中的斩天灯——令人惊讶的是，灯焰在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现世的物理法则无关。

　　云谏的状态却很糟，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白发几乎完全变成了赤金色。晏昭通过血誓感受到他神识中剧烈的撕扯——两个不同的人格正在争夺主导权。

　　"云谏！看着我！"她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云谏的金眸时而冰冷时而温柔，声音也忽高忽低："走...快走...我会伤到你..."

　　"不，我哪儿也不去。"晏昭紧紧抱住他，"无论哪个你，我都要。"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云谏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剧烈颤抖起来。他一把推开晏昭，无垢剑脱鞘而出，剑气横扫四周，十几棵大树应声而倒！

　　"我说了...走！"这个声音冰冷刺骨，是那个无情的云谏。

　　晏昭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你要杀我吗？像三百年前那样？"

　　剑尖抵住了她的咽喉，一滴血珠顺着剑锋滑落。云谏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却开始动摇："不...我不是..."

　　"那就放下剑。"晏昭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从来都不会。"

　　无垢剑当啷一声落地。云谏踉跄着后退，撞在一棵树干上。他的白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痛苦："我...分裂了...控制不住..."

　　晏昭捡起无垢剑，轻轻插回他腰间的剑鞘："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半山腰有个废弃的山神庙，勉强能遮风挡雨。晏昭生起一小堆火，借着火光查看云谏的情况。他的体温依然很高，但神识的波动似乎平稳了些。

　　"躺下。"她脱下外衣铺在干草上，"我给你检查伤势。"

　　云谏顺从地躺下，白发在干草上铺开，如同一匹银缎。晏昭小心地解开他的衣带，露出精壮的胸膛。心口那道疤已经愈合，但周围又添了几处新伤——都是这几天战斗留下的。

　　当她帮他翻身检查后背时，呼吸猛地一窒——

　　云谏的整个脊背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昭"字！有些已经成了淡白的疤痕，有些还带着新鲜的血迹。这些字大小不一，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但每一笔都深入肌理。

　　"这是..."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那些伤痕。

　　"每次...想起你..."云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监仙司的禁制...会惩罚...思念。"

　　晏昭的眼泪砸在他背上，混入那些伤痕中。三百年来，他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吗？用疼痛抵抗思念，用鲜血铭记不能忘记的名字？

　　"傻子..."她俯身，轻轻吻了吻那些伤痕，"大傻子..."

　　云谏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拒绝这个吻。晏昭帮他穿好衣服，然后从怀中取出白辰给的玉简。神识探入，里面是几行模糊的文字：

　　"契约藏于心灯，灯隐于魂殿。
　　欲取之，需以血引。
　　慎之慎之，魂灯一灭，前尘尽忘。"

　　"魂殿..."晏昭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云谏突然坐起身："监仙司...禁地。"他的声音又变得冰冷，看来无情人格又占了上风，"存放重要人物的...魂灯。"

　　晏昭想起来了，魂灯是修士本命元神的一缕寄托，灯在人在，灯灭人亡。监仙司确实有收集重要人物魂灯的习惯，用于控制或监视。

　　"所以我们得去监仙司偷自己的魂灯？"晏昭苦笑，"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云谏摇头："太危险...我去。"

　　"一起去。"晏昭斩钉截铁，"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云谏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晏昭立刻熄灭火堆，两人屏息凝神。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几个人的对话：

　　"搜仔细点！仙君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说那云谏仙君已经彻底堕入凡尘，为了个妖女连仙籍都不要了。"

　　"嘘，小声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晏昭松了口气，转头却发现云谏的表情异常复杂。他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金眸半明半暗。

　　"谣言...传开了。"他轻声说。

　　晏昭握住他的手："后悔吗？"

　　云谏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从未。"

　　这两个字重若千钧。晏昭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庙外开始下雨——不是普通的雨，而是血红色的雨滴！

　　"天泣..."云谏仰头看着从破庙顶漏下的血雨，"大道将倾..."

　　晏昭走到庙门口，看着漫天血雨。这景象既美丽又恐怖，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哭泣。她伸出手，接住几滴血雨，掌心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小心。"云谏一把拉回她的手，用袖子擦去那些血滴，"腐蚀灵力。"

　　血雨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更奇怪的是，这些血水在接触到斩天灯的光芒时，竟然变成了普通的水。

　　"情劫道...克制天泣。"云谏若有所思，"有意思。"

　　晏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云谏，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找回了契约，焚毁了它，然后呢？"

　　"然后..."云谏的金眸在血雨中显得格外明亮，"重写天道。"

　　这个回答让晏昭心头一震。重写天道，这意味着推翻现有的一切规则，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三百年前，他们曾立誓要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如今这个梦想竟有可能实现。

　　血雨下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得可怕。云谏的状态稳定了些，虽然神识仍在分裂，但至少能保持清醒。

　　"去昆仑。"他收起斩天灯，"魂殿...有密道。"

　　晏昭点点头。两人简单收拾后离开山神庙，向着昆仑方向前进。为了避免暴露，他们选择最偏僻的山路，白天休息，夜间赶路。

　　第三天夜里，晏昭在一处山洞中醒来，发现云谏不在身边。她循着微弱的火光找去，看见他坐在洞口，手中捧着什么东西发呆。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盏小小的青铜灯，灯芯处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更奇怪的是，灯焰中隐约可见一个缩小版的晏昭，正在舞剑。

　　"这是...我的魂灯？"晏昭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云谏摇头："不是你的...是我的。"

　　晏昭这才注意到，灯焰中的小人影穿着白衣，手持无垢剑——是云谏的模样！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自己的魂灯？"

　　"分离...出来的。"云谏轻声解释，"三百年前...为保你魂魄不散。"

　　晏昭突然明白了："所以你把自己的魂灯偷了出来？用自己的元神温养我的残魂？"

　　云谏默认了这个说法。晏昭的心揪成一团，这意味着三百年来，云谏一直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她——如果这盏灯灭了，他也会死。

　　"现在怎么办？我们需要找到我的魂灯才能取出契约。"

　　云谏指向灯焰："你的...在里面。"

　　晏昭仔细看去，果然在云谏的虚影背后，还有一个更模糊的小影子，依稀能辨认出红衣红发的特征。

　　"这...怎么可能？"

　　"共生魂灯...禁术。"云谏合上手掌，将灯收起，"去昆仑...完成仪式。"

　　晏昭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时间紧迫。两人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七天夜里看到了昆仑山的轮廓。

　　曾经的仙山福地，如今被一层黑雾笼罩。监仙司的旗帜插满了山脚，巡逻的修士比平时多了三倍。

　　"从后山进。"云谏指向一处不起眼的山崖，"密道...在那里。"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绕到后山。云谏在一块看似普通的岩石上按了几下，山体竟然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

　　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斩天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晏昭跟着云谏在曲折的隧道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这是..."

　　"我年少时...发现的。"云谏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通往...魂殿下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丝光亮。两人放慢脚步，小心靠近。光亮来自一个隐蔽的观察孔，透过它能看到上面的情况——

　　那是一个圆形的殿堂，四周摆满了魂灯，按照等级排列。最中央的高台上，只有一盏灯，通体金色，灯焰是纯粹的白光。

　　"玄天上帝的...分身。"云谏低声道，"必须...同时行动。"

　　晏昭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要一边取契约，一边对付那盏金灯。问题是，怎么上去？

　　云谏似乎早有准备，他在墙壁某处轻轻一推，一块石板无声滑开，露出向上的阶梯："跟我来。"

　　阶梯尽头是一扇暗门，推开后两人直接来到了魂殿的角落。这里堆满了杂物，正好提供掩护。晏昭环顾四周，发现魂殿空无一人——监仙司的人大概想不到有人能绕过所有禁制直接进入核心。

　　"分头行动。"云谏指向中央高台，"我去对付金灯...你找契约。"

　　晏昭点头，悄悄向魂灯架移动。架子上有数百盏灯，每盏下面都标有名字。她很快找到了标有"晏昭"的那盏——奇怪的是，灯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

　　"怎么会..."她小心地捧起魂灯，发现灯座下有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血写着婚书内容，末尾是两个熟悉的名字：云谏、晏昭。

　　这就是他们三百年前的道侣契约！

　　晏昭刚要把契约收好，整个魂殿突然剧烈震动！高台方向传来刺目的金光，云谏正在与那盏金灯对抗。更糟的是，警报声响起，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云谏！"晏昭大喊，"拿到了！撤！"

　　云谏闻言，一掌击向金灯。灯焰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啸。他趁机抽身，几个起落来到晏昭身边："走！"

　　两人冲向暗门，身后已经传来监仙司修士的怒喝。云谏反手一道剑气，将追兵暂时逼退。暗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晏昭听到有人惊呼："是云谏仙君！他真的叛变了！"

　　密道中，两人顾不上交谈，全速向下奔逃。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监仙司的人在强行破门！

　　"前面...岔路。"云谏气喘吁吁地说，"分开走...汇合点见。"

　　晏昭刚要反对，云谏已经将一张符纸塞进她手里："引爆符...断后用。"说完，他转身迎向追兵。

　　晏昭咬牙继续前行，很快来到岔路口。她按照云谏的指示选择了左边，这条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爬行前进。身后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不知道云谏是脱身了还是...

　　不敢多想，晏昭继续向前。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她加速前进，从一处隐蔽的洞口钻出，发现自己竟然在昆仑后山的悬崖上！

　　这里云雾缭绕，视野极佳，能看到整个监仙司乱成一团。修士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搜寻，显然还没发现她的位置。

　　晏昭找了个隐蔽的凹处藏身，取出那张契约细细查看。血写的字迹已经发黑，但内容依然清晰可辨：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云谏与晏昭今日结为道侣，生死与共，大道同修。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落款处是两个血指印，旁边还画了把小小的双剑交叉图案。晏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三百年前的誓言，如今看来如此讽刺又如此珍贵。

　　"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晏昭猛地抬头。云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白发凌乱，白衣染血，但金眸依然明亮。他手中握着那盏共生魂灯，灯焰比之前旺盛了些。

　　"契约...拿到了？"

　　晏昭点点头，取出那张血书。云谏看到它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焚毁它...斩天灯就会完全觉醒。"

　　"然后呢？"

　　"然后..."云谏望向远处的监仙司，"我们改写天道。"

　　晏昭深吸一口气，取出斩天灯放在两人中间。灯焰感应到契约的存在，立刻窜高了三寸。她将血书放在灯焰上方，纸张开始卷曲...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叛徒！你们以为能逃脱天罚吗？"

　　玄天上帝的声音！晏昭的手一抖，血书差点掉落。云谏立刻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将血书送入灯焰。

　　"快念！"云谏急道，"契约上的誓言！"

　　晏昭会意，大声念出："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云谏接上："云谏与晏昭今日结为道侣..."

　　两人的声音合在一起："生死与共，大道同修！"

　　血书在灯焰中化为灰烬的瞬间，斩天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赤金光柱冲天而起，直接撕裂了乌云。玄天上帝的怒吼变成了惊叫，天空如同破碎的镜子，出现无数裂痕。

　　晏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体内，红尘剑自动出鞘，与云谏的无垢剑在空中交织。两把剑的剑气融合，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笼罩了整个昆仑山！

　　"情劫道...觉醒了。"云谏的白发完全变成了赤金色，在狂风中飞舞，"现在...我们重写规则。"

　　晏昭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两人的身影在光柱中缓缓升起，宛如神祇临世。下方，监仙司的修士们惊恐万状，有人跪地膜拜，有人四散奔逃。

　　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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