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风雪

　　“江雪，你不开心吗？”
　　夏思思望向闷闷不乐的江雪。
　　江雪却反驳：“我才没有不开心！”
　　“可是你连奶茶都不喝了。”
　　说完之后，夏思思吸了一口奶茶，瞅她。。
　　而且她们刚从商场回来，一天下来也不见江雪有多兴致高涨，更何况连她最爱的奶茶都一口没动。

　　江雪看着手里还没开封的奶茶，皱起了眉头。
　　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将奶茶往夏思思手里一塞，就说：“我有事，奶茶你喝吧。”
　　夏思思捧着奶茶站在原地，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公寓楼下，树下，江雪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男女亲吻的场景。
　　因为距离有点远，她还眯了眯眼。
　　好久，两人才分开，女生低着头跑开，坐上路边早已候着的车。

　　在她上车之后，男人就往楼上走。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刻，他听到脚步声后，手一抬，按着开门键，望向门外。
　　当江雪的脸出现在他眼中的时候，他怔愣。随即手从按键上收回，冷冷地望着她。

　　她从外面进来，走到他的面前，漆黑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对他说：“你同她上床了吗？”
　　在她这么问后，他的眉头当即竖起，想不出来她如何会问出这种话？
　　望向她的目光像淬着层冰：“这不是你该问的。”

　　她还是凝着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珠，就这么静静地盯他。
　　他皱着眉望过去。

　　电梯上行，司寒收回视线，眉头依然蹙得很深。
　　寂静的空间里，再没人说一句话。

　　电梯终于抵达，正当他要出去的时候，她却先走出去，站在外面看他。
　　他顿了顿，还是走出电梯。
　　在他往公寓走的时候，她也跟着。

　　房门外，他回头看她，“你回去。”
　　她没理他。

　　他就皱着眉头输门锁密码。门开之后，她还要跟着，他回头拦下，男人扣住她的手，语气不算好，“这里你不能进。”
　　江雪望着他的手，望了好一会，才抬头，看他。
　　下一秒，她吻了上去，手搂上他长颈，他回过神来，扯她。
　　她就缠着他，同他唇齿相交。

　　好一会，他才推开她，手抵在唇上擦拭，眼中是极度的排斥，吐出的话语也是那么冰冷：“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离开这里！”
　　他这么说之后，女孩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他压着声音：“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是要我电话给穆衷？”
　　说完后，打量她的脸色，却一点惧怕之情也不曾看到，她反而还缓缓笑了起来，“好啊，那我就说你把我拖到你家强吻。”
　　他的面色铁青。

　　他的脸色不好，那她的心情就很好，她推开他，跑进他的家里，光着腿跑来跑去的，完全当成自己家。灯光啪啦啦开起，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冰箱前，她喝着气泡水，一脸挑衅地望着他。

　　司寒站在旁边，冷脸看着她这一通折腾。
　　只有紧绷的脸色仍是可以看出他的气愤。

　　江雪哼了一声后，就举着饮料跑去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看起电视。
　　“砰”的一道闷响，她转回去，门口的位置已经不见他人了。
　　她望着那扇门，望了几秒后，就回过头来。

　　当晚，江雪没有回宿舍，就在公寓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她起床后就回学校。

　　下午的时候，司寒从公司回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眉头再次皱起。
　　他去到自己房间，床铺也相当凌乱，被子垂在床边，连他的衣柜也翻得乱糟糟，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他眉心直跳，打电话叫了钟点工。

　　学校里，穆衷见到他低气压地走过来，难掩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印象中就没见他如此生气过。

　　他凝了他一眼，摇头，不欲多说。

　　一下课，“穆衷哥哥！”
　　教室外，女孩扬着笑朝他们跑过来，见到她的身影，司寒看向身旁的穆衷，语气不算多好，“你叫她来的？”
　　“嗯哼。”
　　她可是他的女友。

　　江雪笑着揽上他的手，可当她的视线落到司寒脸上的时候，她的神情一下惊慌起来，躲去穆衷的身后，很害怕的样子。
　　她如此反常的举动，穆衷眉头皱起。
　　穆衷看看司寒，又看看她，“江雪，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江雪咬着唇，欲言又止地看向他，攥着他的手，见到她这么可怜巴巴的神情，穆衷也不禁怜惜了几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江雪颤巍巍地瞥了一眼司寒，嗫嚅：“昨、昨天晚上，他……”

　　“江雪！”
　　司寒怒而出声，打断她的控诉。

　　这一声怒喝后，女孩的话止住，但神情更加惧怕，抓着穆衷的手都是在颤抖着。
　　穆衷抓着她的手，皱眉凝向司寒。

　　而司寒则是脸色阴沉地觑着江雪。
　　但在穆衷看来，他的神情分明是在施压。

　　“哎，都在啊！”
　　姚芊影同刘敏从走廊那端走来。

　　她望着穆衷与江雪，以及同他们对站着的司寒。
　　语气迟疑：“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到她之后，江雪也是从穆衷的身后出来，跑去她的身边，躲去她的身后，姚芊影见到她这副样子，就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穆衷欺负你了？”

　　江雪摇头，“不是他，”她悄悄瞥向司寒，“我同你说昨天晚上……”

　　“江雪！”
　　司寒再次怒喝，这次的语气相当不快！

　　这一声吼，几人纷纷看向司寒。
　　江雪则是抖了下，躲到姚芊影的身后，害怕地望着司寒。

　　望着江雪脸上的慌乱，姚芊影眉头拧起，望向司寒，他的脸一片铁青，正盛怒注视着江雪。
　　他这副样子，姚芊影可不曾看见过，她嗔了一句：“你这么凶做什么？”

　　同时，她也愈发好奇江雪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她握着她的手，追问：“昨天晚上什么？”
　　在她的手握上江雪的之后，就感受到江雪的战栗，她竟然一直在抖动，姚芊影就很奇怪地望着江雪。

　　倏地，江雪收回手，跑回穆衷的身边。

　　“穆衷，她怎么了？”
　　穆衷看了看姚芊影，又看向埋在他手臂的江雪，女孩的脸煞白煞白的，瞧着很可怜。
　　他没有说话。

　　好一会，他说：“你们去吃饭吧，我陪她一会。”
　　“好吧，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既然他这么说了，姚芊影就去到司寒的身边，要握他的手，却发现他仍是盯着江雪看，她望过去，江雪也正盯着他，两人是在对望着的，只不过女孩的脸上布满害怕。
　　望着这两人，她的眉头开始皱起来。

　　几人走远，穆衷睨向江雪，他问：“到底是什么事？”
　　江雪抬头凝他，苍白的小脸上不见刚才的惧怕，她面无表情地说：“昨晚他强吻我。”

　　这句话后，穆衷的眉头当即竖起：“谁？”
　　江雪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略一回想她的所有反常行为，逐渐梳理出来，不确定地问：“司寒？”
　　她轻轻点了下头。

　　他喝道：“我要同芊影说！”
　　他说着话就要往教室门口冲，但中途被江雪拦下，她说：“你就这么去找她？你觉得姚芊影是信你还是信她男友？”
　　这么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头。
　　穆衷停下动作，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用深思也知道，相比起他来说，芊影自然要更信任司寒。
　　愁绪爬上他的眉头。

　　等冷静下来后，复盘这一件事，他总算揪出一点线头，眉头再次皱起，凝向身旁的女孩，暗含打量。
　　质疑道：“他为何要强吻你？”
　　以他看来，姚芊影自然是最好的！

　　江雪觑他一眼，回：“不知道！反正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不是稀疏。高中的课间，他时常带着我去杂物室里亲吻！”
　　她这番话出口后，穆衷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不自觉翻起记忆，印象中司寒成绩很好，还比较孤高，穆衷是如何都想不出司寒是会做这等事。

　　江雪爆出这么个大瓜后，用力地点头，继续说：“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以为我怎么会去新加坡的？就是当初被他妈妈发现了，才把我送走的！”
　　她再次抱住了他，“所以，穆衷哥哥，你以后可千万记得要保护我！他很可怕的！”
　　说着，她还配合着抖了两下。

　　她这么说完之后，穆衷已经不自觉相信她。毕竟她去新加坡读书这件一事就很不寻常，当年，他对江雪的身世有所耳闻，知晓她是无父无母的。
　　那么谁会出钱出人脉平白无故送一介孤女去外国？
　　经她这么一说，所有事情逐渐明了，怪不得面对她时，司寒有些不对劲！
　　他还想当然是因为遇到同学，没想到是遇到旧人！

　　穆衷颇为生疏地轻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而在他怀里的女孩，却是心情愉快地眯了下眼睛。

　　吃完午餐后，姚芊影下午还有课，就同刘敏往系里走。
　　司寒就回公寓。
　　车上，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弹出来条新消息。
　　等红绿灯时，他拿起手机，点开，在看清屏幕里的照片时，手一抖，手机掉至腿上。

　　青天白日的光下，手机里俨然是一张女生只着衬衣的对镜照片。
　　乍一看还挺正常的，只是那背景是在他家中，那衬衣正是出自他衣柜。

　　登时，他额头上的青筋跳起，拿起手机划走照片，压着怒气，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
　　他怒极：“你发这样的照片像什么话！”
　　面对男人的发火，女孩抽气。好一会，软声回道：“你、你要是嫌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发两张。”

　　轰的一下，电话挂断。

　　江雪望着被挂断的手机页面，笑了一下。
　　她拿起书，脚步轻快地走出寝室要去上课。

　　而在她走后，几名室友对望了下，“没听错吧？她刚刚说了什么？”
　　“谁知道她在外面干了什么！”

　　晚上，她一下课就往公寓跑。
　　到公寓楼上，她就伸着小手按着门铃，按个不停。

　　门开之后，她就埋着头往里冲，可是被男人拦下了，她就抱着他的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颌，“哥哥，就让我进去吧？”
　　他却不为所动。

　　“嗯？”她抬眸望去，撞进他好冷静的眼。
　　她就又亲了他一口，软着声音说：“反正我都进去过了，你就不要拦我了，好不好？”
　　她吻了吻他的唇，在他终于有所松懈的时候，推开他，跑进屋里。

　　课本往沙发上一丢，她就躺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他则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后，才关上门，往书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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