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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
马车外站着的是陆望野,他直勾勾地盯着一脸心虚地从马车上下来的沈星白,上去就是一个暴栗,语气里火药味浓重,
“你小子,说你两句,还躲着我了是吧!嗯?!”
边说着,陆望野还不解气似的踹了沈星白两脚,疼得沈星白哇哇直叫,扯着那个包袱就是一顿躲,但该挨的一下都没少挨。
沈棣华下了马车也不阻止,老神在在地抱臂站在一边看他的师兄单方面“暴打”他的亲弟弟,丝毫没有要劝的意思。
说实在的,他那几天也被这家伙搞得有些恼火了,请也请不来,去了又不开门,是该让他师兄这暴脾气来治治这小子了。
林知意站在沈棣华身后,眨巴着眼睛,眼见着沈星白面上因为羞赧都浮了一层红,陆望野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暗戳戳地推了下一脸淡定的沈棣华。
沈棣华偏头看他,挑了下眉,轻轻摇头,眼神示意没关系,陆望野心里有数。
他这师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发泄完了,自然会放过沈星白。
果然,在沈星白又一声痛苦的嚎叫之后,陆望野停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他一把揽住沈星白的肩,声音里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小子,为师帮你松松筋骨,你可不要辜负师父的这番苦心啊。”
沈星白咬牙切齿,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却挣不开陆望野的胳膊,只能忍气吞声。
俗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纵使沈星白再怎么皮糙肉厚受惯了敲打,也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一顿磋磨。
但是他确实打不过陆望野,也只能忍着,只能用怨愤的小眼神瞪着他师父,像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不情愿地往前走着。
看着他弟那副受气包的样子,沈棣华叹了口气,摇摇头,拉着林知意也跟了上去。
报到的地点围了一圈人,其中也有不少人与沈星白相熟,都是些常在京中各处声色场所流连的世家子弟。
不过沈星白只能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毕竟那些地方他可都是乘他哥不在的时候偷着去的,要是在这叫他哥抓到把柄,那可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于是在不远处三王爷家的小世子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忙不迭低下脑袋,躲开了那边热切的视线。
这一切被揽着他肩膀的陆望野尽收眼底,他瞧着这家伙心虚的样,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小子还以为自己瞒得挺好。
实则他每一次去,沈棣华那边都收到消息了,只是知道这小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才没与他计较,照他师弟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被这小子蒙在鼓里。
等他们走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沈星白才松了口气,挣开陆望野松垮搭着的胳膊,自己抱着包袱蹲了下去,闭上眼睛,一心祈祷着不要有人过来搭话。
可天不遂人愿,更何况他哥可是当朝的丞相,少不得有人来巴结,更别提他那手握部分兵权的师父。
他刚一蹲下,就有人围上来跟沈棣华和陆望野交谈,说着是来谈他们这些即将进行考核的孩子的,但实际上没说几句就扯到了其它各种各样的事情上去。
沈星白一向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场面,暗暗翻了个白眼,默默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人明显是那群人里地位最高的,他和沈棣华挨得很近,话语间却带着些明显的讨好,
“令弟一看就气质卓然,不愧与沈丞相是一家,今日这考核必定是旗开得胜啊!”
沈棣华面色不变,用着些官方的说辞搪塞回去,“哪里,家弟顽劣,关尚书说笑了,我看令郎也是气宇不凡。”
两人都是在官场里混迹的老油条,场面话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像打太极似的来回。
说着,关尚书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林知意身上,他面上刻意地带了些疑惑,“这位是?”
“是沈某在远房亲戚那边带回来的表弟,他家里人碰到了些事,把他交给了我。”沈棣华抬手摸了下林知意的脑袋。
林知意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蹲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沈星白,看不清神色。
关尚书注意到沈棣华这一动作,眼底的神色一变,面上却是仍挂着笑,他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边的陆望野不耐烦地打断,
“那边要点名了。”
关尚书神色一僵,却是讪讪地闭上了嘴,他深知陆望野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先不论他那一点就炸的暴脾气,光是他手里握着的那些兵权,就连皇帝也要忌惮两分。
瞧着关尚书都吃了瘪,后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歇了心思。
沈星白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捂在耳朵上的手,站起身撩了下头发,潇洒地冲他哥那边摆了摆手,提上自己的包袱就往比武场那边走。
沈棣华他们则是走向了另一边,那边特设的高台上摆了好几个桌子,桌上摆满了零碎的吃食和新鲜的水果,是特意给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准备的。
沈星白在场边写了名字,从管事人的手里领了一个刻着数字8的木牌。
他低头瞧着手里的木牌,挑了下眉,眼角勾着,低低念了一声数字,修长的手指在刻下的凹痕上轻轻摩挲。
片刻后,他抬起头,视线被不远处不停朝他招手的小世子吸引,他眨了下眼,假装无意地扫了下四周,眼神中无端透出些心虚。
扫视了一圈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对着正在傻笑的小世子勾了勾手指,那边的小世子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一过来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喊了声大哥。
沈星白毫不心虚地应了一声,扬了扬下巴,“你上面什么数字?”
“我的是36啊,大哥,你的嘞?”,小世子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木牌,一脸的坦荡。
“8。”,沈星白也毫不吝啬地展示出了自己的木牌。
“诶,大哥,我俩这木牌上的颜色不一样啊,你看,我这上面是红色的,你的是黑的。”,小世子指了下自己的木牌。
沈星白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木牌上的颜色确实不一样,那说明这应该就是他们比试安排中的一环。
果不其然,下一刻,站在练武场正中央的管事人就开始高声宣读武院考核事宜:
“武院考核分为三项:武斗、骑射、战略
考核第一项为武斗,抽到相同数字不同颜色木牌的应试者为对手,两人于擂台上进行比试,先下擂台者负,比试前一百才可获得继续考核的资格。
第二项和第三项可任意选择考核次序,由监察考官给出相应成绩,取综合成绩前五十为武院入选生。”
沈星白听着,手搭在脸上,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握着那块刻了数字的木牌。
“走吧,先去擂台那边。”,沈星白说着,转过身朝擂台那边走去,小世子匆匆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那擂台搭得很大,足够两人彻底施展开拳脚,擂台的两边各摆了一个大鼓,鼓下站了拿着鼓棒的士兵,站得笔直。
“各位考生,请按我宣读的次序依次上场。”,站在擂台阶梯边的管事人高声道。
“34。”
拿了34号牌的两人很快就上了擂台,分别站在擂台的两侧,手里拿着自己的武器。
在鼓声敲响三声之后,两人很快便缠斗在了一起,武器碰撞在一起的金石之声不绝于耳,台下本来喧哗的氛围瞬间凝滞。
每一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两人,可以继续考核的资格只有一百个,但是来参加考核的人可远远不止一百个,这意味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自己下一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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