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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霍府火势灭了,溪晟就带辛慎卿和岑归雪离开,三人并未对霍府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多说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洛华父子所为,只是缺乏证据。
要早朝了,溪晟赶往待漏院。辛慎卿随岑归雪来到了岑府,两人坐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到了一处水榭,执子对弈,下完一局,已经半个时辰。
辛慎卿淡淡道:“你对康王了解多少?”
岑归雪道:“康王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过问朝堂之事,我对他了解不多。”
“堂堂一个王爷,你七绝公子也对他了解不多,看来还是我们大意了,这个人藏得深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都戴着面具,谁又知道那面具之下藏的是怎样一张面孔?”
“这个人深藏不露,绝对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不得不防。”
岑归雪道:“既然深藏不露,要想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可不容易,我们只能悄悄调查,绝不能打草惊蛇。”
辛慎卿道:“也不必太麻烦,就让暗影去查吧。”
早朝开始了,金銮殿上难得出现了皇帝的身影,估计是昨夜霍府那一场大火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皇帝看着玉阶前两班文武,溪徽、溪晟和溪玉联合上奏,弹劾洛华父子滥杀朝廷命官。
昨日霍府大火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庄灭门惨案,但因洛华在朝中半个天子的地位,百官都不敢说什么,可今日三位亲王联合起来弹劾洛华,这还是当今天子登基后的头一遭,要是皇上还有脑子,就不该让洛华全身而退。
可惜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皇上,他并不想处理此事,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要退朝。
尤桥却站了出来,铿锵有力道:“皇上,霍大人一家死的不明不白,皇上应该下令彻查此事,好让霍大人泉下有知,能走得安心。皇上如今对此事不闻不问,难得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
现在的皇帝是玉妃的傀儡,而妃玉是尤桥唯一的女儿,面对老丈人,他不能不表态:“太师言重了,是朕考虑不周。这样吧,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彻查,限大大理寺七日之内查清此事,退朝!”
三位亲王和两朝太师弹劾丞相,虽然洛华对他们恨之入骨,但眼下却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丞相府,洛时鄞就问起了早朝的事,洛华一五一十说了,洛时鄞气得咬牙,不过他知道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顾清商具体的位置,只是苦于萧淮守在顾清商身边,他们不好下手。
但洛时鄞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法子,这一回绝不会让顾清商跑了。
今日辛慎卿和岑归雪要来做客,江小月跟紫茵打了招呼,提前下班,打算准备火锅招待他们。
她拎着食材进入耗儿巷,突然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拦住了,她可怜兮兮道:“大恩大德的女菩萨,帮帮我吧,我女儿要死了,帮帮我的女儿。”
都是为了生存挣扎的苦命人,不管什么世道,老百姓都不容易。江小月一看老婆婆骨肉如柴,形容枯槁,就动了恻隐之心,问道:“您女儿怎么了?我能帮您什么?”
老婆婆眼中闪着泪光,就快要哭出来了:“我女儿受了伤还生病了,就在城外的破庙,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帮帮我。”
江小月一听,就对那个女子的处境感到担心,她不敢耽误时间,只想马上随这个婆婆找到她的女儿,把她女儿送到就近的医馆。
江小月随老婆婆转过街口,沿着巷子往外走,那婆婆突然用一张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江小月闻到一阵芬芳香味,就知道上当了,但她身子发软,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为了避免晕过去,她拼尽全力狠狠掐了自己的人中。
那婆子见状,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倏地伸手掐住江小月的脖子。
江小月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恐惧将她淹没,她是要死了吗?
她呼吸越来越浅,脑中一片混沌,心跳声就要震碎她的胸口,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这时她突然听到一声惊慌的喊声:“小月!”
是辛慎卿。
江小月心中瞪时生出了希望,她撑着眼皮,见辛慎卿朝她狂奔而来,手里飞出一个东西,不偏不倚敲在那婆子的手上,那婆子吃痛松了手。
江小月浑身绵软无法支撑身子,缓缓倒下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找死!”那婆子被辛慎卿坏了事,伸出两爪,向辛慎卿扑了过去。
辛慎卿灵活闪避婆子的攻击,江小月迷迷糊糊地看着两人打斗,才发现辛慎卿会功夫,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
不过她很快又担忧起来了,虽然她不懂武功,但她也曾跟着萧淮与白若鸿闯荡江湖,能分辨拳脚功夫谁强谁弱,看眼前的情形,辛慎卿武功平平,虽然现在勉强还能应付那婆子,但明显占了下风。
那婆子的身法特别快,快过萧淮和白若鸿,这么矫捷灵巧的身法,她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初见水霄时。但水霄是朝天宗高手,一般武林高手论身法不及他也是正常的。
可眼前这个婆子,不知道什么来头,倘若她是和水霄比肩的高手,那辛慎卿肯定死定了。
江小月心中一慌,生怕辛慎卿会遭遇不测,一颗心卡在嗓子眼了,禁不住大喊:“慎卿,你走吧……”
辛慎卿满头大汗,不敢分神,被那婆子逼得一步步后退,接着就挨了一脚,往后一摔,那婆子飞身而起,一脚踏在辛慎卿胸口,辛慎卿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那婆子冷冷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她从身上摸出一支匕首,冷如寒霜的锋利光芒刺入眼里。江小月大惊,蠕动着身子,一点点向辛慎卿那头爬去。此时那婆子将匕首尖端对准了辛慎卿喉咙。
江小月瞪圆了眼睛,无助地喊:“慎卿……”
她无力地伸出手,朝着辛慎卿的影子抓了一抓,却什么也没抓到,难道他们今日要丧命于此吗?
就算要死,她也认了,毕竟她已经活了两世,值了。
可是辛慎卿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很多机会……
突然江小月眼前一花,只听一听闷响,那婆子突然倒下了,匕首落地,她转过脑袋死死盯着辛慎卿,眼珠子却不会转了。
辛慎卿撑着身子站起来,然后蹲下身检查那婆子,揪着那婆子淋巴往上一点的位置一扯,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孔。
辛慎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突然他脚步顿了一顿,微微蹙眉,紧抿着唇,看着十分痛苦。
江小月惊忧道:“慎卿,你怎么了?”
辛慎卿摇了摇头,继而抱着自己的头:“没什么……”
他才说完,突然脸色一白,朝江小月走了几步,就倒下了。
江小月中了迷药,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看到辛慎卿倒下,她心中一急,也昏厥了。
江小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内精美整洁,紫檀木家具,名人字画,还有淡淡的幽香,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萧淮守在床边,一见她睁眼,便道:“你怎么样?”
江小月扫视屋内一圈,没有发现辛慎卿,担忧道:“慎卿呢?”
萧淮道:“岑公子把他送回房间了。”
江小月听得有些懵,萧淮解释道:“我一直在等你回家,可直到夜里你都没有回来,慎卿说好要赴约也没来,岑公子和我等了你们快一个时辰,也见不到人影。我们猜测你和慎卿可能出事了,好在及时找到了你们,岑公子为了安全起见,便与我将你们带回了岑府。”
“慎卿怎么样?”
萧淮面色凝重:“不太好,还未醒来。”
江小月道:“我想去看看她。”
萧淮道:“我背你吧。”
江小月:“我没事了,我自己走。”
萧淮坚持道:“还是我背你吧。”
江小月看萧淮那股执着的劲儿,难以推辞,只好说:“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两人到了辛慎卿的房间,岑归雪正在给辛慎卿施针,辛慎卿双眸紧闭,面色苍白,江小月万分愧疚,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若不是因为她,辛慎卿也不会如此。
萧淮见她情绪低沉,拍了拍她肩膀,向岑归雪问道:“慎卿怎么样了?”
岑归雪并未回头,只是平静道:“他中蛊了。”
江小月听得一愣,萧淮心下一沉,急道:“岑公子可有解蛊之法?“
岑归雪叹道:“没有办法。”
七绝公子可是神医,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个蛊虫难倒?
萧淮追问:“当真没有法子?”
落下最后一根针,岑归雪转过身,看着两人,眼里是苍凉的慈悲:“这种蛊名为蚀心蛊,依附性极强,它会吸食活人的心,渐渐融入活人的血肉,变成这个人的心脏,与这个人融为一体,也就是说蛊成了人,而人也成了蛊,中了这种蛊的人,叫做人蛊。以我的了解,目前这种蛊无法可解,除非中蛊之人死亡。”
江小月一听,就傻了眼,这不是超级癌细胞吗?
萧淮眉头紧蹙,看着辛慎卿紧闭的双目:“一定有法子,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岑公子,你可是神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岑归雪神色黯然道:“只要有法子,我当然会救他,任何办法我都愿意试,哪怕是用我的命也行,可是我……我实在想不到解蛊之法。”
江小月听了岑归雪的话,呆愣半晌,傻傻看着岑归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办?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那辛慎卿怎么办?难道要他就这样躺一辈子吗?
萧淮沉默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发光:“岑公子,你可听说过灵风谷的白夫人?”
岑归雪道:“当然,白夫人被江湖人称毒后,她不仅是用毒高手,医术也很高明,我一向敬仰白夫人。”
萧淮道:“我听若鸿说过,白夫人曾与当年闻动江湖的蛊王苗宿学过蛊术,或许可以找她试试能否解慎卿之蛊。”
岑归雪似乎看到了希望,眼中神采焕发,舒展一笑:“若非萧少侠提醒,我都忘了,白夫人既然师从蛊王,说不定有办法给慎卿解蛊。事不宜迟,不如我们今夜就到灵风谷去找白夫人。”
萧淮道:“岑公子,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而且大家都累了,实在不宜奔波。不如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启辰。”
岑归雪道:“也好,便依萧少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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