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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唐柔下意识摸了下滚烫的脸,声音都有些哑了,轻描淡写地应道:“嗯,应该是有点发烧。”
秦嫂一听发烧,更着急了:“哎呦,最近流感盛行,我去给您找个体温计量量看。您看着烧得厉害,怕是得去医院挂个水。”
唐柔想说不用了,秦嫂已经自顾自地跑去拿医药箱了。
唐柔只好先去洗漱,看见镜子里自己那张虚弱无力的脸,两颊泛着潮红,唇瓣却是极为的干燥和苍白。
好几年没发过烧了,但这久违的感觉,还是很熟悉。
洗漱过后,唐柔从浴室出来,秦嫂已经拿着医药箱过来,掏出里面的体温计,亲自替唐柔量上。
三十八度九。
再烧下去,怕是要三十九度了。
秦嫂着急道:“太太,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吧。”
唐柔摇摇头,朝她安抚性地轻笑:“没事的,我以前发烧都是吃点退烧药,再捂捂汗就好了。家里有退烧药吧,您把退烧药给我就好,不用去医院。”
“退烧药有是有,可是……”秦嫂言语迟疑,最后见她坚决,只好无奈叹气,“好的,那您先吃药。吃了药要是再不好,您就听话去医院看看。”
唐柔点头:“好。”
秦嫂没一会儿就把退烧药给她找了出来:“饭菜好了,都是清淡的。您先吃点东西再吃药,不然胃难受。”
唐柔心头微暖,都一一应下了。
但她发着烧,实在没胃口,吃什么嘴里都没味道,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口。
今天是没办法起来练琴了,唐柔吃了药就把自己捂进被子里,不忘拿出手机看家长群。过几天有个青少年钢琴大赛,她要陪着孩子跨市去比赛,因此和家长的联系频繁了些。
家长每天都有发孩子练琴的反馈视频给她,每周挑出两天时间过来让她指导。
这位家长是单亲妈妈,在高中任职,每天基本没多少时间教育和陪伴孩子,幸运的是她的孩子很乖巧,从小就让她省心,如今孩子四年级了,更是像个小天使一样,基本不让人操心。
唐柔现在越看手机,脑袋越疼,双眼也酸涩得厉害,但她还是耐着性子把视频看完,又认真给出意见。
差不多一小时,唐柔才把手机放下,就连去问责贺安心给她塞了件性感睡衣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睡觉。
这个时候,她已经难受得眼睛都快睁不起来了,只得赶紧拉起被子盖过头顶,尽量让自己睡过去,最好悟出一身的汗,醒来就没什么事了。
…
恒宇意欲收购NET的风声不胫而走,各方都想将NET收入囊中,但有了恒宇集团的介入,局面顿时错综复杂起来,不少公司隔岸观火,屏息以待最终的赢家揭晓。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闻迟谦从会议室出来。没了向来叫嚣最厉害的某位闻家老长辈的参与,这场会议进行得格外顺利。
收购NET是个长久之战,且势在必行,短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到办公室,纪文手里拿着文件,道:“闻总,盛投的于总下午三点到。”
NET收购的项目极为复杂,且涉及资金巨大,恒宇聘请了业界最具盛名的顶级投资银行顾问团队,以确保收购以最优条件达成并交付。
于总是该投行的资深MD,同闻迟谦打过几次交道。
闻迟谦嗯了一声,往办公椅坐下。
犹豫片刻,纪文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下唐柔在闻迟谦心中的分量,最终还是开了口:“闻总,刚才西河湾打来电话,说太太发高烧。”
闻迟谦刚翻开文件,又皱着眉头合上:“烧多久了?”
纪文:“秦嫂说,太太从上午十点就在烧,吃了药后一直在睡,现在看着也没什么起色。”
闻迟谦垂眸看了眼腕表,下午一点。
烧了三个小时了。
闻迟谦不由想起今早唐柔的异常,那时候应该是已经有些低烧,只不过还不明显,他才没有特别注意,只以为她是在被子里捂久了脸红。
“没说去医院?”
“太太似乎不大乐意去。”
闻迟谦拧眉。
纪文见他没什么吩咐,也就出去了。
闻迟谦拿出手机给唐柔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就在快要自动挂断前,那边才接通,响起她虚弱无力的声音:“您好。”
唐柔显然没看来电信息。
“是我。”生怕她烧糊涂了,听不出他的声音,他又补充:“闻迟谦。”
唐柔拿下手机看了眼,上面赫然备注着“闻迟谦”三个字。她眨了眨酸涩至极的双眼,从床上坐起,声音没什么力度:“我知道。”
“生病了怎么不去医院?”
“…我吃药了。”
闻迟谦没和她争辩,只问:“退烧了?”
唐柔沉默。
没退烧,反而加重了。
但她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吊盐水这个漫长的过程。除了小时候,现在发烧她就没再去过医院,都是靠吃药和自身抵抗力扛过去。
“最晚明天就好了。”唐柔很小声地说。
“你还有预知病情的能力?”
唐柔被他说的窘迫:“习惯了。”
“习惯?”闻迟谦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听起来你似乎还挺骄傲。”
“……”
“还打算睡?”他问。
唐柔抬手揉了揉酸涩的脑袋,摇头:“不了。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这个点的太阳正好,可以驱驱身上的寒气。
唐柔从床上下来,去衣帽间找了件更厚实的外衣出来,穿上后勉强抵御了一身的冷意:“你不忙吗?”
“还好。”他一笔带过。
唐柔裹紧衣服,从卧室出来。
暖暖的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将客厅照得格外明亮,窗边放置着单人休闲沙发,唐柔往沙发坐下,阳光瞬间落了满身,像是给她镀了层金边,身子都暖起来。
脑袋始终昏沉,唐柔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都窝进沙发里,双手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腿,望着窗外的繁华景色,任由长发随意散乱。
阳光暖洋洋,晒得人头皮都舒服起来,虽然浑身依然酸软,唐柔眼皮却有些撑不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因为恍惚间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身子变得轻飘飘。她睁开眼,入目是男人刀削般精致的下颌线,再往上,是他微抿的薄唇,弧度完美的高挺鼻梁,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淡漠了。
脑袋像是要炸裂一样,天旋地转,一点儿都思考不了。
唐柔又闭上眼,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有所缓解。
察觉她醒了,闻迟谦迈出的脚步微顿,低眸看向怀里的女人。
她穿着厚实的羊毛羔外套,深灰色的,扣子全系上了,毛绒绒的领子围了脖子一圈,长发都被压了进去。露出的半边侧脸泛着异常的潮红,呼吸很重,尽数喷洒在他胸口,隔着衣服布料都能察觉到这股灼烫的热气。
回到卧室,闻迟谦正要把人放到床上,微俯下身,怀里的人紧皱着眉头,忽然就搂紧了他的脖子。
闻迟谦微怔,看着她异常酡红的脸,动作越发轻了下来,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他温和的声音带着安抚,是少有的温柔耐心。
片刻后,搂着他脖颈处的双手松了力道,闻迟谦这才俯身把人放下,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刚靠上枕头的女孩忽然就睁开了眼。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错。
四目相对,她的眼眸还带着刚醒来的迷糊,像是布了层水雾,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眼白部分还染着红血丝,睫毛轻轻地颤动。
“醒了?”闻迟谦抬手撩开她的碎发。许是在病中,神智有些不清,唐柔觉得此刻的他温柔极了,就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动听。
特别是她浑身发着烫,他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带来微微的凉意,很舒服,不免让她有些贪恋。
在他的手指挪开时,唐柔下意识伸手握住了。
闻迟谦微怔。
唐柔觉得自己烧糊涂了,又或许他是曾和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竟让她生出一种,不想让他离开的情绪。
“闻迟谦……”她声音极轻地喊他的名字,越发攥紧他的手。
“我在。”闻迟谦心头微软,“怎么了?”
她微微启唇说了什么,闻迟谦没听清,只好又朝她靠近几分。
但她此刻却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像是要深深望进他心里去。
闻迟谦眸色微沉,心尖被细细密密的触感包围缠绕。目光所及是她饱满的唇瓣,很干燥,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她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了两下,唇瓣微动,似乎是觉得喉咙很干,不自觉咽了咽,下巴就被男人微凉的手指微抬起。
像是干涸的鱼儿终于看见水源。
她的目光直白得过分。
闻迟谦到底是没忍住,修长手指托着她的下巴,薄唇覆压而下。
她比往常更热情,双手环住他脖颈,甚至主动张口,汲取水分,仿若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般。那力道,如果不是他把一只手撑在床上,整个人已经压到她身上。
他只能克制着,然而身下的女人却没什么顾及。她贪恋来自他身上的凉意,环着他脖颈处的手臂微微往下,便伸进了他衬衫,触碰到了男人深陷的锁骨。
唐柔向来是温柔的,沉静的,即便是关了灯同他亲密的时候,她也会克制着,尽量让自己保持端庄。
像现在这样热情似火,闻迟谦从没有见过,因此格外意动。
他没阻止,任由身下迷迷糊糊的女人作乱,以至于他身上的衬衫很快就凌乱了,领口被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
“少爷,医生来了——”
一个了字尾音还含在口中,秦嫂看见两人在床上吻得难舍难分,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下,老脸一红,急忙转身出去。
到门口,顺带把跟进来的医生也一并推了出去。
站在客厅欣赏闻迟谦婚房的郑应洲,突然看见两人慌里慌张地出来,不由扬眉:“打扰老三好事了?”他虽然这么调侃,心里却并不认为闻迟谦会是个急色的男人。
秦嫂一脸窘迫,吞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郑应洲登时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我靠!老三这个禽兽,病号都不放过?”
郑应洲本是去恒宇找闻迟谦谈事,结果听说他抛下一堆工作,跑回家看老婆了,他实在好奇,所以也跟了过来,刚好在楼下碰到医生,就和他一起上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不仅把阅尽千帆的闻澍之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就连闻迟谦都似乎沦陷了,他非得看见不可。
秦嫂老脸通红,因为郑应洲的口无遮拦。
正要为自家少爷辩解一番,闻迟谦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卧室门口,衬衫有随意整理过,面上看不出情绪,看向拘谨站立的医生:“进来吧。”
医生手里拽着工具箱,连忙颔首:“好的。”
闻迟谦又返回了卧室,期间都没和郑应洲打声招呼。
郑应洲很想跟进去看看传说中把闻家父子俩皆魂迷的女人的庐山真面,意识到这是人家夫妻俩的卧室,又只得堪堪停住。
闻迟谦的婚事被闻家压了下去,他们港媒小报都不怎么传。他只听说,闻迟谦新娶的老婆曾经是闻澍之的小情人,姓甚名谁无人提及,照片更是一张也未露出。
那天弄朝华宜小聚,他刚好有事来不了,后面听说闻迟谦的老婆也去了,他气得一宿没睡着。
以前不去问不去查,是怕惹得闻迟谦心中不快。毕竟,谁会想娶自己父亲的情人,私心里他并不认为这段婚姻能够长久。
眼下见闻迟谦这认真的模样,他开始好奇得不行。
…
唐柔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八,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喝了口水后,勉强恢复神智,靠坐在床头,配合医生抽血。
闻迟谦始终站在身侧,看她抽好血,便上前,用棉签替她摁住针眼,以防鲜血冒出。
医生说:“最好按个三分钟。”
闻迟谦嗯了声。
唐柔垂着眼眸,脑子里总想起刚才的吻,更没想到会被秦嫂撞见,现在面对闻迟谦总有些不自在,好在本就因为高烧潮红的脸替她遮掩了异样。
“我自己来吧。”她想接过棉签,被闻迟谦拦下。
等摁的时间差不多了,闻迟谦检查了下针眼,确定没有血渗出,他才替她把衣袖拉下。
“烧这么严重,不难受?”
他看着她,忽地问。
当然难受了。
但是她以前都是这么熬过去的,只要能熬,她觉得没必要去医院。
然而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这些话唐柔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声音低得近乎听不见:“我以为自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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